夏眠冷笑,“有教养的人家能让闺女做二奶?”
“有条件还要占我姐留给孩子的岗位?”夏眠继续,“害死了我姐,沾了我姐所有的好处,还要虐待她的孩子,你的心到底有多黑?”
众人一片哗然。
“啥?”
“怎么回事?”
夏眠解释,“我姐是明师大的,毕业后分配到华钢一中当老师,张启明也因为跟我姐结婚,有了家属的身份,才能在华钢当工人。”
夏眠看着黄晓娟轻蔑的道,“黄晓娟现在华钢初中图书管理员的工作,是当初我姐意外去世,学校出于人道主义,可怜张启明和孩子给的岗位。”
“估计学校也没想到,本来留给小枫的岗位,最后会落在害死我姐的罪魁祸首身上!”夏眠厉声道,“你说我说的对不对,黄晓娟!”
黄晓娟还在慌乱夏眠怎么会知道赔偿金的事情,夏眠就又给她抖了个底朝天,当下色厉内荏道,“你胡说,你胡说!”
普通的老百姓哪里吃过这种瓜,顿时叽叽喳喳的讨论起来,堪比后世弹幕刷屏:
“啧啧,这要是真的,可真是……”
“孩子的年龄都能编,其他的啥不能编?小张确实是五年前才来的厂子,谁知道他以前是什么人。”
“倒也是,小黄总说她父母兄弟在市里怎么厉害,四五年了,除了一个做护士的妹妹,其他人确实也没怎么见过。”
“小黄真的是二奶啊。”
“现在不是二奶了,人家已经成功害死原配上位了。”
“那她不就是杀人犯吗?”
“何止是杀人犯,拿着人家的赔偿款住大房子,顶着人家的工作,还虐待人家的孩子……”
“啧啧,知人知面不知心,这真是畜生都不如啊!"
“谁能想到呢,看着那么和善……啧啧……”
“只是可怜的那孩子……造孽啊……”
之前紧跟在黄晓娟身边的主任夫人立刻往旁边迈了两步,皱眉看着她道,“晓娟,她说的是真的?”
黄晓娟急火攻心,“当然不是,她胡说的!王姐,你别听她乱说,她就是想替她姐姐出头,见不得我们家老张和我日子安稳!”
说到这里,想起了什么,目光一亮,“五年前她才多大!十岁的小姑娘怎么可能知道这么多,她就是不待见我胡乱编的!”
看着众人投过来的疑惑目光,夏眠也不怕,虽然她说不出消息来源,但事实摆在那里:
“你说我是编的,那我问你:轩轩不是我姐夫的孩子?你没有在我姐刚生下孩子的时候寄你大肚子的照片给我姐?照片我姐可是给我妈了,我留着呢,要不我给大家展示展示?”
“还是你们没用我姐的赔偿金买房子?我姐夫和你们家都一穷二白,你们哪儿来的钱?别跟我说你家条件好,你家就在郊区而已,稍微打听一下就都能知道。”
“还有你现在华钢初中图书管理员的岗位不是张启明给你找的?这事儿只要问问校长就知道了,看他为什么给张启明一个工人的媳妇儿安排这么好的一个岗位。”
初中图书管理员工作清闲钱也不少赚,就是个福利岗位,一般人都抢不着。
“是啊,要说关系,李工的关系可硬多了,人家儿媳妇还是大专生呢,也没捞着个好岗位。”
“之前还说是家里给安排的,呵呵……”
“这事儿确实好办,我们家老李跟陈校长熟,问问就知道了。”
黄晓娟越听越慌乱,她一时无法,只能一味的咬死夏眠说的是假话:
“你胡说,买房的钱是我跟家里借的,学校的工作是因为我爸的资源不在这边,为了方便跟小枫换的,我们说好了小枫长大后,我爸会给他找一个电力厂的工作。”
夏眠知道她能言善辩,这种没根据的话,吵上几天都不会有结果。
但有一样,她是如何都躲不掉的,“那么,轩轩到底多大?是不是张启明亲生的?”
见黄晓娟的目光落到小枫身上,夏眠提醒道,“别想混淆小枫的年龄。我们家可是有小枫医院的出生记录的。”
黄晓霞深吸一口气,愤怒的道,“我本来不想说的,是你逼我。”
“小枫才不是你姐夫的孩子,是你姐背着你姐夫偷人!”
卧槽!混淆是非之后,又想颠倒黑白?
要不是怀里抱着孩子,夏眠绝对给她一巴掌,“黄晓娟,你可真是吃人不吐骨头,踩着我姐的尸骨享受了,还要污蔑他?!小枫是不是张启明的孩子,咱们验一下就知道了!”
黄晓娟脱口道,“滴血认亲不科学,根本就不准!”
“原来你是认准这一点,所以敢随便给我姐泼脏水,”夏眠冷笑,“现在认定父子关系用的可不是滴血认亲。”
旁边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解释道,“现在是验dna,只要有孩子和爸爸的头发,百分之百准,我们家小白说的。”
立刻有人附和,“您家小白可是从国外回来的,他说的肯定没错。”
见黄晓娟还想再说什么,夏眠冷冷道,“你最好想好了再说,你敢造我姐的谣,我就告你污蔑罪。”
女警纠正她,“是诽谤罪。”
夏眠瞬间更有气势,“听到没有!我要告你诽谤罪,就等着牢底坐穿吧!”
有警察帮腔,又听说要坐牢,黄晓娟不敢在信口开河,只一双眼珠在眼眶里急得乱转。
众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说再多,虐待孩子这件事情她是跑不掉的,至于其他,不过是瓦解张家名声的第一步而已,夏眠并不着急。
她带着警察和看热闹的人去了卫生间 ,指着铝盆里看不出颜色的衣服,“这就是我们孩子所有的衣服,而且这些衣服一直是孩子自己在洗。”
黄晓娟追上来道,“怎么可能没有衣服,兄弟俩年纪差不多,他们都一起穿衣服的。”
夏眠瞥她一眼,“身上不疼了?腿脚挺利索。”
黄晓娟立刻露出一副坚强忍耐的可怜相来。
可惜有句话叫公道自在人心。
对门刚刚还在骂夏眠的邻居老太太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了进来,站在卫生间门口道,“这孩子来了大半年,除了刚被他奶奶送来的时候看着是个干净的孩子,后来就没见这孩子穿什么好衣裳,反正入夏之后穿的就是盆里这几件。”
“我记得我还提过一嘴,说孩子的衣服该洗洗了,小黄说这孩子太闹腾了,埋汰的厉害,好衣服都被他穿烂了,就先穿小张的衣服将就。”
黄晓娟没想到老太太会插嘴,急道,“刘婶儿,您才见过这孩子几面……”
刘老太太不客气的怼她,“对啊,整天被你关在家里打,我能见几面?亏我还信你是个好的,我要早知道你这么歹毒,能让你在这楼里住下去?!”
黄晓娟顿时脸色大变。
要知道这栋楼里住的都是领导,张启明这两年能涨工资也是因为跟这边的人关系打点的好。
最近她各种讨好那位主任夫人就是在为年底的优秀先进做准备,如果张启明今年再次评委先进工作者,明年就能继续再升职。
黄晓娟绞尽脑汁的想着甩锅的理由,夏眠已经推开了北屋的门,对黄晓娟嘲讽的道,“所以让孩子睡这里也是他太脏太邋遢了?”
身后因为刘老太太带头而跟进来看热闹的人瞬间沉默。
没有窗户的暗屋,五六平米大小,堆满了杂物,只在门口的空地上扔着一条脏褥子,棉花已经结成一块一块的,只中间黑乎乎的一团证明孩子已经在这里睡了不短的时间。
“这你又怎么解释?”
刘老太太狠狠的杵了下拐杖,气愤的叹道,“作孽啊……”
小说里,反派张予轩十八岁的时候突然异军突起,传出了天才画家之名,等名声鹊起画的价格越买越高,才搬离了这里,也就是说,小孩儿很可能在这暗无天日的小屋里被关了十几年……
想到这些,夏眠的眼泪忍不住漫上来,“这杀人犯好狠的心,要是不喜欢,哪怕把孩子送走也行,为什么要这么虐待他……”
见夏眠哭了,小枫有些害怕,他忍着惧意,小心的摸着夏眠的眼睛道,“小姨不哭。”声音带着小孩儿稚嫩的哭腔。
他太小了,甚至不懂自己遭遇了怎样恶毒的伤害,清澈的眼睛里这会儿只有对夏眠的担忧。
夏眠难受极了,她强忍着泪意,将小孩儿的脑袋压在肩头,哽咽道,“没事,小姨没事的,小枫不要怕。小姨一定会保护你的。”话落还是没忍住泪流满面。
不少人都跟着红了眼眶。
“畜生!”人群中不知道谁骂了一句。
黄晓娟一脸的难堪,委屈的道,“根本就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小枫根本就不睡这里!她才是诽谤!”还活学活用了,“我要告她诽谤罪!”
“是不是诽谤,去警察局再说吧。”中年警察道,“柳红,拍全了吗?”
叫做柳红的女警收起相机,“全了。”
“这怎么还去警局?我,我没有犯罪!”黄晓娟瞬间慌乱,口不择言的给自己推脱,“我没有虐待孩子,是我们家启明说这个孩子不是他的,不想见这孩子,才偶尔让他待在里面的,他自己脏兮兮邋里邋遢的三天就能把被褥弄脏。”
夏眠冷笑,她一直没明着攀扯张启明是因为小说里对方是个极其可怕的伪君子,外表憨厚热心,行事却极其谨慎周全,再加上能言善辩,谁都不相信他是个坏人。
只没想到黄晓娟先把人咬出来了,倒是正好。
“所以,是他默许你虐待孩子的?”夏眠恍然道,“也是,如果他不同意,你怎么在他眼皮子底下这么虐待孩子?”
“所以你的意思是张启明怀疑我姐姐出轨,他出轨也是对的,你当二奶同样是对的?”
夏眠指着那张破褥子,愤怒道,“孩子就因为你们的一个无端的怀疑,就应该遭受这些?要是最后查出来孩子是张启明的,你们俩给我姐磕头谢罪吗?”
“可不是,”有人唾骂,“不管人夏春怎么样,张启明和黄晓娟搞破鞋总是真的。”
“才不是……”黄晓娟垂泪,“我们……”
“你们是谋杀!”夏眠陡然厉喝。
“警察同志,我要告他们谋杀!张启明怀疑我姐出轨,所以合谋黄晓娟一起谋杀我姐,否则我姐怎么会刚生完孩子被他们叫出去,那么巧就出了车祸?!他们虐待孩子是因为心虚,所以想斩草除根!”
黄晓娟蒙了,她只是想祸水东引,结果对方给她栽了个更可怕的罪,听着众人嗡嗡的讨论声,黄晓娟忍不住尖叫,“你胡说!你有什么证据?!”
夏眠冷声道,“那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姐出轨?人家说捉奸成双,至少有个出轨对象吧?还是张启明亲口跟你说的,谁知道他是不是为了自己心安理得的出轨找的借口!反正轩轩就是他出轨的铁证!”
第5章 第五架
黄晓娟没想到这小地方来的混混这么伶牙俐齿,她辩解不了,气得尖叫,“不是的,不是!”
“好了!”柳红喝道,这位女警对黄晓娟是一点好脸色都没有了,“都去派出所做笔录!”
转头对夏眠道,“你也少说两句,一会儿先拿了条子给孩子去验伤。”虽然也是公事公办的样子,但语气缓和许多。
黄晓娟没经历过这种阵仗,这年头被抓进公安局,就算出来也没脸见人了,这时候一听验伤,她立刻道,“警察同志我也要告她打人,是不是也要验伤。”
刘老太太“呸”了一声,“你还有脸报警?你验什么伤?他小姨打你打的都轻了!”
“不能这么说,”有人道,“该去医院验验,看那心肝是不是黑的。”
刘老太太对柳红道,“警察同志,我家就住对门儿,你等一下,我给这孩子拿点儿衣裳和吃的,这大中午的,大人饿一饿没什么,孩子可不能再饿着了。”
“可不是。”一个年轻的女人被提醒,直接把手上的一袋鸡蛋糕塞过来,“刚买的,孩子先吃点,可怜见的,小孩子家家肚子都是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