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长安城内的一处名为乾岁的客栈内,一道黑影自窗外闪进一间客房之中。
“阴九郎,想不到你居然还活着。”
屋内烛光闪烁,一个清冷的声音自床榻之内传出。
此时屋内的床上,正坐着一个身穿紫衣,面戴黑纱的妙龄少女。
“参见少司命大人!”
阴九郎强忍着喉咙间即将涌出的鲜血,跪拜道。
“属下无能,还请少司命大人责罚!”
“罚你?”被称作少司命的少女美眸一转,望向盘绕在自己白嫩纤足上的一条黑色小蛇,“事已至此,你觉得就凭你一条性命,能抵的了我们辛苦这么多多年的布局吗?”
“属下罪该万死!”
少女的声音虽如同涓涓细流,但却听的阴九郎冷汗直流,喉咙中的一股鲜血再也压抑不住,沿着嘴角缓缓流出。
“你五脏具裂,想必已活不过半个时辰。”
“属下中了那贼人的暗伤,此次回来,是为了提醒少司命大人,小心那个叫郑茗的人!”阴九郎心有不甘道:“此子实力深不可测,将来必将成为我们的大敌,若非是他,就凭那些废物金吾卫还不至于坏了我们的大事!”
“此事我早已知晓。”少女抬起一双清澈的双眸,望向正前方墙上悬挂着的一张绘图。
赫然正是之前裴喜珺绘制的那张用来寄托相思之情的郑茗画像!
“想不到这长安城内居然会出现如此麻烦的一个人,是我小看这些世家子弟了。”
说着,少女又看向阴九郎,清声道:“看在你还算忠心的份上,就留你继续为我效力吧。”
只见少司命话音刚落,足间那条黑色小蛇便蜿蜒着爬至阴九郎身上,一双绿豆大小的蛇目阴冷的注视着他。
面对那正朝自己吐着蛇信的小蛇,阴九郎却是面露狂喜,连忙恭声道:“多谢少司命赐予长生!”
下一秒,那黑色小蛇便如同闪电般张开嘴,咬在了阴九郎的脖颈处。
而那名被称作少司命的少女则樱唇微启,自口中缓缓吐出一团黑雾,笼罩在阴九郎的周身。
伴随着一声声如同野兽一般的低吼,阴九郎的身体不停地产生着怪异的蠕动,待到黑雾散尽后,原本身材瘦削的他,居然变成了一个面色漆黑,身材魁梧的壮汉。
只是一双瞳孔变得空洞无比,仿佛被抽干了灵魂。
.........
“苏县尉,卢兄这是受了什么打击吗?竟然连喝了三口我葫芦里的酒。”
县尉府内,郑茗望着已经醉的不省人事,趴在桌子上的卢凌风,有些疑惑道。
就在不久前,苏无铭收到公主府旨意,因其破长安红茶一案有功,命他出任南州司马一职。
虽说是升官,但实际上却是被贬出了大唐权力的中心。
但与之相比,卢凌风则要更惨。
一直想要找太子问个清楚的他,被接连挡在了太子府门前,结果郁闷之下居然一人喝闷酒直到深夜,结果被巡街的金吾卫发现,以知法犯法之名,罚除田舍,勒令三日内离开长安城。
“他心性孤傲,又涉及官场未深,一时之间想不明白也实属正常。”苏无铭轻叹一声道。
“如此也好,现在那两位斗的正激烈,让他暂时远离旋涡,对卢兄来说未尝不是一种保护?”
苏无铭闻言不着痕迹的看了郑茗一眼,心中惊讶于对方年纪轻轻,居然就能对朝堂之事洞悉的如此透彻!
随即他便笑道:“我可是听说了,郑公子拒绝了公主的授官,转而换来了公主府内珍藏的所有美酒,如此淡泊名利,实在是让苏无铭心生佩服。”
“想喝酒就直说,何必弯弯绕绕。”郑茗笑骂道。
“既然郑公子已经看出了苏某的想法,今晚咱俩就不醉不归!在下可是眼馋你那葫芦中的仙酿多时了,如今长安城一案已破,得以这仙酿好好庆祝一下。”
苏无铭看着郑茗腰间的酒葫芦,大笑道。
“等等!喝酒这种事,怎么能少得了老夫!”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一声叫喊,紧跟着一位身材枯瘦,浑身邋里邋遢宛若乞丐的老者闯进了屋内。
“这位是?”郑茗望着来人,疑惑道。
“此人名为费鸡师,今日苏某和卢将军前往鬼市收缴剩余红茶时,遇到那些奸人余孽的袭击,多亏了他及时相救,为表感谢,就将其留在身边作为了门客。”
“那儿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卢凌风可是答应我了,这辈子一天一只鸡,别想赖账!”
费鸡师大大咧咧的坐到了桌前,一把抓起盘中剩余的半只烧鸡,一边往嘴里塞着,一边耸动着鼻尖。
“什么酒这么香?”
随即,他便将目光锁定在了郑茗的腰间,好奇的问道:
“你那酒葫芦里装的是什么酒?怎么散发着这么多珍贵药材的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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