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你是说……极道圣主的儿子，会面临恐怖的杀劫，哪怕是他成为了s级的强者，也不能对抗？”撒克逊问道。
“没错。随着他晋升s级王者，也就是他们所说的元婴境，说不定丧失王会进化成丧尸皇，恐怕有更多无法控制的因素出现。”蒙城的眉头更紧蹙了，“波及的范围会更广泛，如果我们的祖先，甚至于几位圣者的幼年体被杀，就会引发时空悖论，我们将变成不可名状的存在。”
“是量子力学所说的既有又无的叠加态吧？我们将成为量子幽灵，穿梭在一切时空，永恒自在，不可磨灭，但是却无法被人类所感知到……”芦莉陀梦呓般地说道。
“喂，这可不是好玩的事情！”撒克逊打断了芦莉陀，道：“队长，在出发之前，圣者有没有什么指示，可以让我们应对这种历史出现的变化？”
蒙城道：“我想起来了，我的老师给了我两句忠告。”
“夜圣者说了什么？”芦莉陀和撒克逊异口同声问道。
蒙城回忆起来：“老师说，这个世界的变化，遵循两条不证自明的公理。第一条，任何出乎意料的变化都在情理之中，这个世界总是趋于稳定的。第二条，意识对物质的改造是无限的，但其所造成的熵增必有一个最大值。”
“这什么跟什么啊！”芦莉陀瞪大了眼睛，好像一个小学生在听高等数学，除了十个阿劳泊数字之外，什么也体悟不出来。
撒克逊倒是若有所思道：“这两条，讲述的都是变化的规则。”
“你听懂了？快讲讲！”芦莉陀眼前一亮，拽了拽撒克逊的胳膊。
“讲不出来，我好像摸着边际了，但是真理的大门紧闭着，不让我进去。”撒克逊摇头。
“……”三人同时陷入了沉默。
沉默了良久，蒙城开口道：“我先谈谈我的理解吧。先说第一条，任何出乎意料的变化都在情理之中，因为这个世界总是趋于稳定的。对于这个世界，准确地说，这个时间节点的世界，我们是最大的意外，因为我们穿越时空而来，实力又处于世界之巅，很容易就改变这段历史……”
芦莉陀和撒克逊连连点头。
“……而极道圣主的儿子，我们并不很清楚他是不是这个时空的意外，正如我们还不能理解极道圣主的层次。如果没有我们，这个时空的最大意外就是安布莱勒的病毒泄露，造成了大灾变。大灾变后，世界形成了人类和丧尸的僵持，这就是一种稳定。你们都知道经典力学三大定律吧？”
蒙城虽然说着“你们”，其实看向了芦莉陀。
“你看什么？我当然会啊！第一定律，没有外力干涉的情况下，物体始终保持相对静止或相对匀速前进状态！第二，一个物体的加速度与它所受的外力成正比，与它自身的质量成反比！第三，一个物体对另一个物体施加一个力，它就会得到另一个物体反馈的力，这两个力大小相等方向相反！”
芦莉陀一口气全部背了出来，蒙城点点头：“你倒也不是不学无术。”
“你！你什么意思啊！”
“好了，我接下来要讲的东西，就跟这三大定律有关系。”蒙城接着方才的话题，“我们就是对于这个时间节点的外力，安布莱勒与丧尸病毒也是。如果排除掉这两个因素，地球的科技还会循序渐进，需要成千上万年才能够达到我们末世的水准。”
撒克逊连连点头，眼中开始出现明悟，他接着蒙城的话说了下去：“我们，再加上安布莱勒的力量，可以为这个世界的文明演进添加一个巨大的加速度。但因为人口实在太过庞大，所以文明演进其实是受到了阻碍的，我想，这就是第二定律所说的加速度‘与质量成反比’的意思。而为了完成任务，我们将严格执行八大圣者所制定的清除计划……”
“我们真的要杀那些无辜的人吗？”芦莉陀低下了头，表情十分沮丧。
“不，我们执行的不是无谓的杀戮，是伟大的清除！”撒克逊狂热了起来，“你看看这个时间节点下的世界吧，到处都是欲望，到处都是混乱！分明是属于同一个人类集体，但是分出了二百多个纳雄，各自为战，每个纳雄的内部又在进行着永不停歇的压迫和剥削，每一刻都能产生海量的熵增！我们从末世穿越而来，就是为了逆熵啊！”
“那，建立秩序不就可以了么？”芦莉陀弱弱的道。
“秩序？不打破这种混沌的状态，怎么才能建立秩序？在混沌的体系中，哪怕是一只蝴蝶扇动一下翅膀，都有可能引发巨大的风暴！而要打破混沌体系，只有诉诸武力啊……”
撒克逊的匪帮血统在血管中奔涌，他已经在畅想着征服世界了。
“不是说，武力是无能者最后的手段么？”芦莉陀声音更加低微。
“哦，不，不，亲爱的，正与之相反。武力，是人类最简洁的交流方式，而战争，则是最有效的外交。当你将它作为一门优秀的艺术，你就会发现，人类一切的语言、修辞，一切的绘画、雕塑，都显得苍白无力……”
撒克逊的眼中，出现了痴迷的神采，那是一种超脱了人类低级趣味的光芒，危险而迷人。
芦莉陀害怕了起来，但是不知道说什么。s级的修行者本该看淡生死，但是当她想到自己将要做出这样惨绝人寰的事情的时候，仍然出现了茫然。
“好了。”蒙城叹了口气，“名单以外的这些人，不死在我们手里，也会死于其他的原因。我们的名单里，已经将这些古人分成了三类：不能死、特殊死、可以死。”
“哦？愿闻其详。”撒克逊的狂热之气收敛下去，优雅地说道。
“所谓不能死的，是因为在历史上会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还有历史任务未能完成，比如八大圣者的祖先，还没有儿女，如果死亡了，八大圣者就会消失。再比如，极道圣者的儿子，不能死在我们手里，不然局面恐怕会直接崩塌！而至于特殊死，是某些人的死亡会推动历史进程，促进历史事件的发生，比如有某一位元丹境的修行者，在未来会被转化成丧尸，为某一位圣者的崛起之路做垫脚石，他就只能死在那位圣者手里，旁人无法染指。”
“那么，可以死，就是……”撒克逊舔了舔嘴唇。
“是的。”蒙城的语气十分沉重，“那就是一些对历史无关紧要的人物，为了世界的逆熵，不得不做出牺牲。但是，我希望你们能够尊重他们，毕竟，他们也是为了我们而死。”
撒克逊突然问道：“圣者有没有说过，如果阻止了丧尸的产生，未来会不会产生改变？”
蒙城道：“这确实是重点的问题。不过，我们来到这个时代，就是按照我们的计划发动劫数，献祭世界上的生灵，而不是通过丧尸。只要谨慎一点，将几位关键人物留到未来就可以了。”
芦莉陀问道：“那安布莱勒这边……”
“丧尸不能让他们制造出来，但这公司总是要废物利用一下的。留着他们最大的作用得到他们的先进科技，保留下来，流传到末世。对了，那件东西，不知道有没有破译出来？”
蒙城说着，神识探出来，渗透到公司的局域网中，查阅了一阵资料。
良久，在芦莉陀和撒克逊期待的眼神中，蒙城大笑起来，道：“花费了半年，那件天外来物终于被探索出了一些头绪，不仅有用，而且是相当重要！”
“是什么？”
“这东西叫做‘无极天书’，上面记载了许多知识，从现在破译的一部分来看，包含了不少地理方面的知识，并不是地球上任何一个地方，其中隐约提到了‘天界’‘帝’‘仙’一类的字眼，再结合一些其他的描述，很可能，就是仙界！”
“仙界！”
芦莉陀和撒克逊一下子振奋了起来，他们来到这个时代，就是为了将地球送进仙界，一旦计划成功，他们都会进入仙界，如果能够提前得到关于仙界的信息，无疑是大大的好事情。
“你们说，在原本的时间线上，安布莱勒是不是就是从这无极天书之中，读取到了仙界文明的知识，因此发展出了生化科技，最后导致了丧尸病毒的出现？”芦莉陀一手托着下巴，说道。
“芦莉陀，你说得可能很接近答案了。”撒克逊做出思考状，“而我最想知道的一点是，安布莱勒到底是在谁的身上做试验，创造出了第一头丧尸王？或者说，第一头丧尸王，到底是谁由转化而成的？根据我们这半年来的统计，安布莱勒关押的这些人中，资质好的倒有几个，不过其中有几个将为圣者的崛起而铺路，比如那蛊女，转化成丧尸之后蛊术惊天动地，不过却注定成为巫蛊圣者修行路上最坚实的垫脚石……”
蒙城的手指在台子上轻轻敲了敲：“眼光不要局限。现在距离第一头丧尸王的诞生，还有一段时间。这期间，安布莱勒未必不能从全世界筛选到丧尸病毒的最强受试体……”
“哎，你们说，丧失王，有没有可能是居飞扬？”
芦莉陀突发奇想，而蒙城和撒克逊闻言却看向了她，而后又对视，久久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