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穿金黑战袍的男子把手一招,乾坤塔就飞到了他的手心。他托着乾坤宝塔,眼睛看向了雅图大陆。
“万物生于无形,终将走向破败。破败之后,便是复苏……”
“这,就叫轮回。”
“我秉承破败与重生的意志,来到这个世间,就是为了运转这个轮回!从此刻起,我有了一个崭新的名字,我叫转轮王……”
“我掌轮回时,一切众生,皆得轮回!”
“善恶众生!我掌轮回时,百千万劫以来一切因缘,尽数轮回,善者得其报,恶者得其报,善而恶者亦得其报,恶而善者亦得其报……”
“贤愚众生!我掌轮回时,百千万世界中,遍布耳目,可以闻一切善,可以见一切恶,可以知一切因,可以晓一切果……”
“苦乐众生!我掌轮回时,百千万众生,或于口中,或于指间,或于心中,呼喊我名者,书写我名者,默诵我名者,我即现法身在前!”
“上下众生!百千万劫唯我,百千万世界唯我,百千万众生唯我!能辨善恶,能断因果,能灭尽一切苦,入无穷无量涅盘,脱离轮回,得不可思议之欢喜……”
从金黑战袍男子的口中,不断传出颂唱,好像古神的低语,又好像一尊大贤者在播撒永恒的光辉。
轮回的奥义传递出来,令得在场的众多半神沉醉,有些半神甚至开始痛哭流涕。
轮回,是这个世界从未出现过的力量,但是,无上的规则之中,有它的存在。
它是众生追求的力量,梦寐以求的境地。因此,当这金黑战袍男子带着轮回的力量降临世间的时候,众生都在冥冥之中感受到了归宿。
几尊半神也不例外,事实上,轮回之力对力量越强的人影响就越大,因为力量越强大,所感知到的束缚就越多,而轮回是最大的束缚。
本来,半神的修炼已经到了尽头,他们感受到束缚,却不知道这种束缚是什么,更遑论打破束缚。但是,当“轮回”这个词出现的时候,轰然一声,所有半神都找到了正确的道路。
“轮回,就是最终枷锁么……”
“如何才能打破轮回?”
“轮回,轮回!唉,可是,轮回是什么!”
“呜哇!老夫寿元无多,今日才听到轮回的说法,不甘心!不甘心啊!”
“半神寿命一万年,我还剩几年?剩几年?”
欣喜、无奈、不甘……
各种情感充斥虚空,连几尊深深隐藏的老古董半神都在感慨。
“诸位!”
金黑战袍男子的声音仿佛黄钟大吕,传遍虚空。
“我原是破败王,就在刚才,得到了神器永恒之塔的指引,领悟了无极之道,但是,我一个人的智慧实在是有限,不足以理解无极之道。现在,就将这口诀传给你们,大家一起参悟,交流自己的心得,岂不美哉?”
金黑战袍男子破败王,现在叫做转轮王,此言一出,众多半神快速交流起来,神念几乎在虚空中织成匹练。
“还有这等好事?”
“这不像是破败王的一贯风格,难道其中有诈?”
“但是破败王从前也不擅长使用阴谋诡计,难道开窍了?”
“修炼到你我的境界,哪个不是大风大浪里闯过来的?他破败王会使用计谋,一点也不奇怪。”
“不过,看他的样子,竟有一些真诚?”
居飞扬此时已经变成一粒介乎存在与不存在之间的微尘,隐藏在转轮王身体的深处,元神散布虚空,抓取到了所有人的神识波动,暗自冷笑一声,也不多说废话,直接控制转轮王开始颂唱《无极种道真义》。
众多半神的神识交流立刻停止,倾听起来。
《无极种道真义》,那是两界之门中流传出来的篇章,天道级别的存在,字字珠玑,就算是众神国度中的神灵听到,都要仔细琢磨,在场的半神哪里能经受住这种诱惑?一个个聚精会神,要全部记在心里。
可惜。居飞扬并没有打算让他们全部都记下来。他在述说真谛的过程中,掺杂了特异的神识波动,如果听讲的半神不能跟上这种神识波动的节奏,就算听到了《无极种道真义》的经文内容,也会因为无法契合神识,慢慢遗忘。
《无极种道真义》全篇并不长,只有三千字,正合三千大道。由于每一个字都要调动天地元气的共鸣才能述说出来,所以居飞扬用了大约半天时间才传授完毕。
有几名半神站在原地,粗略回忆了一下所得到的传授,突然愣住了,再思索一阵,禁不住抓耳挠腮,向要好的半神询问。
这其中,不仅是在交流心得,也是在跟其他人核对自己所得到的篇章内容。
每个半神记住的篇章内容各不相同,对于篇章的理解也有独到之处,这一交流,所有人都有了更微妙的收获。
居飞扬看到半神们的交流,十分满意:“不错,让修炼者都思考无极的真谛,让无极成为一种思潮,被越来越多的人所认可,这很好!”
无极,就是没有“极”。
所谓轮回,不过是物极必反的过程,如果没有了“极”,轮回就不会加身,所以,《无极种道真义》,是不二法,是无上法,是无等等法,能解脱轮回之厄,真实不虚。
而居飞扬修炼的“两界之门”,那更是埋葬、超脱天地的不可思议之法,不能够有第二个人染指。任何一个人,在不得到两界之门的授权之下修行“两界之门”、“不灭仙轮”功法,那都是对两界之门这尊不可思议存在的亵渎,会死于非命。
只有《无极种道真义》,才是这个异世界的修炼者唯一的救赎之路。
瞬息之间,众半神已经交流了千万条,各自对“无极”有了更深层次的理解。
不过,他们还没有忘记,这一次来这里的目的。
“快看,雅图位面的力量稳定下来了!”
只见雅图大陆化成的光茧已经不再搏动,像一枚流溢着五彩色泽的鸭蛋一样,安安静静镶嵌在虚空之中。
居飞扬感觉到,有什么危险的东西,在这枚五彩鸭蛋内部孕育着。
“去!”
居飞扬控制着转轮王的身躯向着光蛋飞去。
转轮王这具身躯已经被居飞扬改造成半仙之身,哪怕是空间崩碎都不会对其造成太大的伤害,再者说,就算被毁坏了,也不过是一个奴仆,没有什么可惜的。
“咻!”
金色光芒一闪,居飞扬控制着转轮王进入了光蛋深处。
“斐尔斯,你终于出现了。”
一个声音响起来,令得居飞扬神识都是一颤。
这声音的出现,极为突兀,好像透过无限空间,直接传递到居飞扬的耳中。哪怕是以居飞扬接近仙级的神识强度,竟然也无从捕捉这声音的轨迹。
而更让居飞扬惊骇的是,那声音称呼他……
“斐尔斯”!
“怎么了,斐尔斯?你不认识自己了么?还是说,我留给你的记忆里,并没有你这具身体的本名呢?”
“斐尔斯,有趣啊,斐尔斯!让我猜猜,现在的斐尔斯,是谁呢?”
“你是地狱里的亡灵领主,还是天堂的天使虚灵呢?反正,我在你的身上,没有感受到炼狱里面的气息。不过,也没有那股子腐朽的死人味儿和虚伪的光明气息,莫非,你也是哪尊神灵的棋子?”
“哈哈,哈哈哈,那可太有意思了!如果让巴烈那小子知道,他的儿子经历了两次异位面灵魂的降临,他会不会很惊喜?”
这声音飘忽不定,似乎是喃喃自语,又好像在等待居飞扬的回答。
居飞扬知道,遮遮掩掩没有用处了,这神秘声音的主人之强大,比现在的他还胜一筹。他从转轮王的头顶飞出来,现出真身。
“请阁下现身吧。”
居飞扬站立在一片混沌之中,狂暴的地水火风力量不断拍打过来,但是对他来说,就好像是微风细雨,不足为惧。
“我就在你的眼前,你没有看见么?”那声音似笑非笑,却没有显现出身形来。
“装神弄鬼!”居飞扬眼中,之力涌动,化为两道碧白的光芒,放射出去,只见一个隐隐约约的人形出现在了眼前。
“不管是人是鬼,先下手为强!”居飞扬把乾坤塔握在手中,元气灌输进去,塔身上立刻绽放出巨大的光明,一股股杀机汹涌起来。
“你的小玩具,恐怕杀不了我……”
神秘声音的主人说话仍然似笑非笑,不过身形却没有那么随意了。
“有枣没枣,先敲你一棒槌!”居飞扬低喝,乾坤塔中飞出千百条白线,细细看来,竟是刀刃所化,在半空交织成网,铺天盖地,向着神秘声音的主人席卷过去。
“区区风刃,怎敢在我面前卖弄……”神秘声音的主人一挥手,刮起一阵劲风,但是没有用处,居飞扬的刀刃网还是来到了身前。
“铿铿铿铿铿!”
一连窜金铁交击的声音响起,那神秘声音的主人从虚影的状态脱离出来,震惊地看着居飞扬。
“不错,有两下子,你的实力有资格让我真身相见。”
那是一个极度俊美的青年,俊美得看不出是男是女,用一种皇帝俯视臣子的眼神看着居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