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丰四年元月。
岳不群看着自家的榆木疙瘩徒弟总算将一套拳法练得熟练,心底老怀大慰,总算不负他爷爷孝敬来的茶水饭菜。
“钟鼎,你来。”岳不群朝着他招手。
憨头憨脑的钟鼎屁颠屁颠地小跑过来。
“师父,我练得可好?”钟鼎期待的看着岳不群。
岳不群面无表情地说道:“你是我带过的最差的一个徒弟了。”
钟鼎立即就蔫了下来,先前的兴高采烈,此刻一个也无,全被岳不群一句话打击得没剩。
这小子的资质的确愚钝,令狐灵冲习文的天赋跟钟鼎的这份习武资质比起来,都是小巫见大巫。
岳不群就没见过世上有这等榆木疙瘩。
人的脑袋难道还能用实心的木头做成吗?
反正现在岳不群是长见识了。
“回去让你爹爹给你开开光。”岳不群最后只给了这句话,便要将他赶走。
钟鼎的老爹做了在家居士,日日在夜里念经颂佛,这是整个村子的人都知晓的。
若非钟鼎爷爷以棍棒和全村壮年逼得后山的寺庙不敢收他,说不定钟鼎他爹就已经剃度出家了。
而钟鼎他爹之所以会如此,只因曾在京城遇上当今武林三大宗师之一的不净僧开坛讲经,后遭得感化,回了村子,便跟他老爹说要出家为僧。
想来他就是在当时遭得不净僧的“阴神法意”感染,传了佛性,遂想追逐佛法。
这也是岳不群答应了收徒钟鼎的因由,便是想瞧瞧这三大宗师有何能耐,观察钟鼎他爹的情况。
但也不知是玄妙内敛了,还是佛法感染较浅,岳不群也不好从他的身上发觉太多不净僧的“阴神法意”。
不过钟鼎这徒弟终究是收下了,该教还是得教,不能太过马虎了。
四月。
春耕开始,整个村子都是忙碌的。
对钟鼎的教授武功的事变得时有时无,因为岳不群要忙于耕种,而钟鼎也要帮忙家里,毕竟他老爹就是个吃白食的,一点活也不做,整日就知道念经,幸好吃的也不多,且都不吃肉食,整日吃素,就是隔七日会打一颗鸡蛋给他吃。
所以家里的活都是钟鼎爷爷和钟鼎,还有钟鼎老娘在做,至于钟鼎奶奶,早就亡故。
“朝阳起,我心有,比天高,看双日……”岳不群庞大的身躯在天地中边走着,边唱喝着,唱的还不是这个世界的话,而是用大明的陕西话在唱喝。
声音隆隆,好似闷雷,滚滚传散两三里。
周围同样在耕田种地的村民听了这让人听不懂的歌谣,个个都变得龙精虎猛,干活有劲起来。
然后随着岳不群的唱喝一起唱起这首莫名其妙的歌谣。
而岳不群播种完,也唱完了,在田埂上休息了,村民们仍旧激动,干活的热情依旧不减。
一时间,村外一片热火朝天,那首古怪的歌谣一直在村外回响着。
这也是岳不群这段日子里炼神得来的一点小手段。
可惜还上不得台面,只能感染他人的情绪一时,不似不净僧,直接将人渡化了。
岳不群也自愧弗如,只叹自己离“阴神”依旧遥远,虽然他总感觉自己只差一线,甚至还在大寰耗损一甲子的寿命,感应到了那一缕气机,且模拟人生也为他摄来这一缕气机,但仍是差了一线。
这份修行太难得,仿佛天堑横亘着,看得见,却摸不着路。
而且岳不群还有壮神天赋在身,精神早就是异乎寻常的强大,与天地交感也都极为容易,而且那日更自心底悟得了“阴神”之法,他也常有感悟,早便悟得“阴神”为何,阴神如何去炼了,可这“阴神”仍旧不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