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依秦羿前世的性格,早就口吐芬芳了。
但此世毕竟融合了原主的三观,外在言行必须温文尔雅,强忍住涌到嘴边的国骂,尽量对老鸨平心静气道:“鸨妈玩笑了,我今天来是有别的事。”
以老鸨涉足的业务范畴,实在想不出还能有什么事,疑惑的看向秦羿。
秦羿余光瞥见那押解官隔壁房间的服务人员出来了,笑道:“还请鸨妈二楼详谈。”
老鸨生怕他是假借跟自己谈事儿,骗吃骗喝,精明道:“谈事儿可以,但说好了,这包间费用可是你来付的哦,还有茶水钱。”
“没问题。”秦羿说着提步上楼,看似跟老鸨一路闲扯,来到押解官包房外,假意偶遇两个小押差,惊道,“哎呀!两位官爷也在啊?也是来这里玩儿的吗?”
两位押差见到秦羿就气不打一出来,心说一个卖屁股的贼配军,一朝得势,竟公然离营来勾栏耍,还跟自己攀谈起来,一脸愤愤,没有理他。
原主当然不擅长这些,可秦羿是谁,常年混迹政商两场的老油条,厚着脸皮道:“二位官爷守在这里是……差头大人在里面?”
无人搭理他。
秦羿继续独角戏:“哎呀呀,说实话这都是误会嘛。我当时看着大人挨咬心里也很不落忍,何苦呢?”
押差们腹诽:猫哭耗子。
依旧黑着脸不理他。
秦羿这脸皮大概是大理石材质,面不改色道:“差头大人和各位兄弟也是幸苦了。按说大家都是自己人嘛。”
押差们:谁特么跟你自己人。
仍然不尿他。
老鸨瞅着都尴尬,脸庞垂落一滴汗。
秦羿上辈子最喜欢听单口相声,没想到这辈子用上了,完美诠释了什么叫艺多不压身,呵呵道:“二位官爷来都来了,就这么干守在这儿,也玩一玩吗。”
押差们:稍微有点儿姿色都得一两银子,你特么出钱啊?
目不斜视铁着脸,一副刚正不阿的样子。
老鸨擦了擦脸上的汗。
秦羿铺垫半天,一锤定音:“相逢是缘,既然大家都是同道中人,那么今儿个我请客。给俩哥哥找俩漂亮姐儿。”
“此话当真?”
憋忍许久的押差们异口同声道。
老鸨一愣,斜眼看向二人:这变得也太快了。
秦羿笑道:“自然当真。鸨妈,咱们的事儿一会儿再谈,给我俩官爷哥哥安排好了。给里面的差头大人也换一个更水灵的。”
押差们心中欢悦:“真是个好兄弟,果然是自己人啊。”也换了笑脸,一口一个有劳“秦公子破费”。
老鸨一看这是个富家公子啊,连声应下,将两个押差请走。
这时候,隔壁的人也离开了,秦羿又对老鸨道:“这间包房收拾一下。”
待屋子收拾干净,秦羿独坐屋中,边喝着茶,边聆听隔壁动静,发现伺候押解官的那个姐儿离开了。
“就剩他一个了。”
秦羿推窗看看外面,已经黑天,一切都在计划之中,又见这边比邻暗巷,也是他早就踩过点儿的,于是从窗外绕到隔壁,以匕首薄刃从窗缝挑开窗栓,跃窗而入。
那押解官正等着更水灵的姐儿呢,忽见秦羿跳进来,吓了一大跳,正想叫人,却听一股悦耳的歌声响起。
只是在他耳中却是尖刺噪音,直往脑袋里钻,痛得他不停打滚儿,啊啊直叫。
路过的杂工听到也见怪不怪,嘟囔着:“这是憋了多少天啊,这么过瘾。”
押解官一腿一手废掉,根本躲避不了,求饶都倒不出嘴来,最后更是连叫都叫不出声,抻着脖子,张着大嘴,脖颈儿和脸面青筋爆出,眼睛猩红如血。
若是原主见人如此,可能会心存不忍。
但如今的秦羿可不是个心慈手软的主儿,对这些要害自己的人绝对下手不留情。
他原本也不是这样的人,但在前世一次执行任务时,由于自己一时对毒贩家眷的妇人之仁,害得战友牺牲,他就再不是这样的人了。
他也因为这件事离开了警察队伍。
因此血淋淋的教训告诉他,对于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只要判断出这个人要害自己,剩下的就只有一件事。
怎样在他害自己前先把他干掉。
若非要说还有没有其他事,那就是在干掉他之前再从他身上榨些油水。
至于那些不计前嫌的感化大圆满剧情,在秦羿这里统统都不存在。
你特么作了一整部戏,最后一集好容易爽一把,还得玛丽苏的被原谅被感化,还有天理吗?
坏人…只要在暴露他是坏人后,就特么该一直倒霉,吃屎都不能是热的。
这就是现在的秦羿。
可想而知这押解官的下场,从头到尾完完整整的听了一遍深情款款版的《月亮代表我的心》。
比老吊死鬼儿还惨。
秦羿也现场演习了一下,就跟向爱人歌唱一样那么深情。
七色云彩给打出了98.5的高分。
就见押解官在听完歌曲后,脑袋深深窝向胸口,后脑勺大肆蠕动起来,有什么东西要出来。
“果然有古怪。”
前世的秦羿如果见到,肯定会惊骇诧异,但有原主的记忆加成,便见怪不怪。
此时系统冷冰冰的声音说道:“副歌部分再来两遍。”
秦羿连忙再唱:“轻轻的一个吻……”
押解官后脑蠕动得越发剧烈起来。
就在第二遍“早已打动我的心”时,一张大嘴从浓密的头发中钻出,张着充满尖牙的嘴巴,痛嘶一声,化成一张黑符从后脑脱出。
押解官此刻也虚脱昏迷,仰倒在床上。
秦羿连忙摘下黑符,却见那黑符见人就上,逢肉就钻,转瞬就钻进他的手心。
与此同时,门外老鸨带领姑娘前来的声音响起。
秦羿也顾不得黑符向手心里钻,强忍住右手的疼痛,起身钻出窗户,原路返回隔壁包间,这才专心对付手里的黑符。
黑符已有大半钻入手心,洇出丝丝血线,布满整只手掌,甚至手腕也被蛛网般的鲜红血线附着,且不断爬上小臂。
“好厉害的巫符!”
秦羿现在不会别的,就会唱歌,于是强忍钻心的痛,对着自己的右手深情款款的唱起歌,就像那只手是爱抚过他的亲密爱人。
足足唱了三遍…才把这黑符从手心里拔出。
之后又唱了两遍,终将黑符上的煞气破除,同时抹去了原主人在上面的血契。
黑符褪去邪煞之色,就好像洗去墨迹的白布,显露出本来样子。
中心是刚才那张利牙大嘴图画,外围是三圈密密麻麻的蝌蚪文。
连原主的记忆都不知道这是什么。
秦羿只好寻问外挂:“系统老爸,这符里封印的是什么东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