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怀山得了郑灵芸的应肯，心中忧虑去了大半，整个人也是轻松自在不少。
“这次真是多亏了贤侄女，我这条老命算是保住了。”秦怀山舒了口气，对郑灵芸笑道。
“秦叔叔严重了，如此之事我们家既然力所能及，必不会袖手旁观。
只是以后我家的生意还要请秦叔叔多照顾。”郑灵芸微微一笑回道。
“那是自然，自然。”秦怀山用力点头道。
“不过，既然梁王殿下的麾下将领是截取了平西军的粮饷。
不知叔叔有没有将情况通知平西军裴旻大将军？
想必裴旻大将军也能够体量叔叔的。由裴旻大将军出面上禀朝廷，想必梁王也不能太过包庇麾下那部将。”郑灵芸眉眼轻皱，对秦怀山道。
秦怀山闻言讪讪一笑，叹了口气开口道：“裴旻大将军倒是体量我，可这位的脾气也太刚烈了，直接就传令让驻扎在秦州轮戍屯田修整的这部分平西军立刻集结去讨回粮饷。
毕竟如果等上书朝廷，事情涉及梁王殿下，无论情况如何，总是免不了一阵扯皮，朝堂之上，梁王的党羽可不少。
等从长安来人到秦州，又要一阵调查。
等结果出来，少说一两个月，裴旻大将军认为士兵不能干等着。
所以要直接先把粮饷抢回来。
要不是我保证在指定时间内筹够粮饷，劝住了大将军。tefu.org 柠檬小说网
不然两方争执起来，最后怕不是要打起来。”说道最后，秦怀山不自觉的扬起衣袖擦了擦额头不存在的冷汗。
李若虚见状倒是颇有些好奇：“真要打起来，那也是他们双方的事，和秦大人有什么关系，为什么秦大人这么后怕。”
“是呀。”郑灵芸接过话道：“就梁王殿下麾下的那些人，难道还能应付得了久经沙场的平西军士兵，真打起来多半是一边倒的情形。
应该不至于造成什么乱子吧？”
秦怀山听了两人的话，苦涩一笑：“话是这么说，可实际上不是这么简单的。
你们还是不明白我的处境呀。
如果真放手不管，平西军固然一定能够夺回粮饷，可梁王的麾下将领就吃了大亏了，梁王也丢了大脸了。
我们这位梁王殿下可是个睚眦必报的性格，裴旻大将军位高权重，深得武皇倚重，他报复不了。
引发这件事的小小秦州转运使，还不是随着搓圆揉扁，不就正好作为出气的对象。”
“这…………”郑灵芸和李若虚闻言相顾无言。
“还有，军队火拼可不是小事，必然要有人承担责任的，虽然严格来说原因不在我，但武皇也不可能去处罚裴旻将军和梁王。
最多处置了梁王手下的那个将军，或许多半会顺便把我处置了。
毕竟事情从我这秦州转运使引发的，而我却没有及时阻止事态。
武皇绝不会对我没有好印象。
怎么想我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秦怀山无奈摇头，苦笑连连。
话说到这份上，郑灵芸和李若虚还能够有什么说的呢，只能抱以同情的眼神。
“秦叔叔也不必太过忧心了，粮饷的事，这不是已经解决了吗，放宽心便是。”郑灵芸出声宽慰道。
“都是多亏了贤侄女肯鼎力相助。”秦怀山说着就要起身躬身拱手。
郑灵芸见状连忙起身，回礼道：“您是长辈，这怎么使得，折煞灵芸了。”
事情谈完，秦怀山起身告辞，最后朝郑灵芸和一直默默侍立一旁的邓涛微微颔首，然后便离开了。
……………………
秦怀山离开后，李若虚和郑灵芸到也不打算出去逛街了。
“官场争斗还真是复杂诡谲，要不是秦叔叔说明白，我还真不明白其中的道道，这些混朝堂的官员真累，就算兢兢业业，也有可能突来横祸性命不保。”郑灵芸叹了口气，感叹道。
“确切的说，应该是没有背景的官员难度日，谁都得罪不起，遇到什么事顾虑这顾虑那的，只能自己想办法，最后还要请我们来帮忙。
秦怀山大人也是挺可怜的，还不如我这小丫鬟活的舒服。”一旁的郑秀儿也是出言评论道。
“这位秦大人可用不到你开可怜，能够考虑到梁王、武皇那个层次的想法。
这位秦大人的格局绝对是超过大多数的人，眼光能够放的这么远，即便没有我们的帮忙，人家也未必没有其它解决的办法了。”
“谁和你是‘我们了’，少攀关系。”郑秀儿朝李若虚翻了个白眼，吐吐舌头不满道：“还有，出力的是我们郑家商队，和你有什么关系。”
“秀儿！”郑灵芸喝止道。
郑秀儿闻言立刻闭上嘴巴，只是仍有些忿忿不平。
“这位秦怀山秦大人，却是是个颇了不起的人物，父亲出发前就告诉过我，此人可以多多结交，对商队绝对有好处。
所以我才立刻就答应了他的请求。”
“背景固然重要，但如果自身的能力如果足够出众，自然也能够脱颖而出，令人不能轻视。”一直只是默默旁听的郑府总管邓涛也是出声道：“梁王固然武皇内侄，权势熏天，但裴旻大将军可惧他分毫？敢拿平西军的东西，直接抢回来便是。
且不论裴旻自身修为通玄，号称剑圣，破虚超脱之下难有敌手，天下之大皆可去得。
其麾下一手调教十二万平西军也是大唐顶尖精锐，把不可一世的吐蕃人死死压在唐境之外。
如此人物，即便贫寒出身，天下个人可等闲视之。”说完邓涛微微看了看李若虚，轻轻颔首。
“十二万？前辈平西军不是五万的编制吗？”李若虚虽然有些奇怪邓涛好像有些是特意对自己说这番话，但还是提出心中的疑问。
“平西军的确是五万常驻，但其军制乃是轮戍制，而且后备轮戍兵士比例远超其他任何边军，轮戍的周期也是相对较短。
全部加起来，人数至少也有十二万。”邓涛呵呵一笑解惑道。
“这我好像也听说过，平西军的特殊军制，听说还是武皇特许的。
只是没想到居然有这么多人，这是为什么？后备军比执守的人数还多？”郑灵芸闻言开口，颇有些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