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大人,不知道我犯了什么事?”撒切是经过严格训练,经验丰富的情报人员,非常清楚遇到盘问时,自己怎么应对,早有准备的他流利的报出了一个地址,“我的家被草原人烧了,家人也不知去向,邻居同样走散了,下一餐的食物还不知在哪里,已经这么惨了,你们为什么还不放过我。”
“不过是例行调查,心中没鬼你怕什么,”暗鹑一时也不能确定他的地址真实于否,兵慌马乱的,想要弄清楚相当困难,看了旁边的人几眼,“这些都是什么人?是不是你的同伙?”
“我不认识,都是路上遇到的,”撒切还是一副憨厚的样子,“一个人赶路太危险,结个伴互相有个照应。”
“哼,看你的体格,感到危险的应该是别人,”暗鹑点了点他的胸口,“伸出你的双手让我看看。”
暗鹑不准备和他纠缠,百姓和士兵的双手会有很大区别,前者因为干农活,满手都是老茧,而后者因为握刀的缘故,虎口会厚厚一层,区别相当明显,有经验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他的手掌就是如此。
“给你看看就看看。”撒切略一迟疑,就缓慢的伸出了双手,等到对方的注意力被吸引,猛的握拳,重重的砸向前方。
暗鹑打斗经验丰富,又时刻戒备着对方,撒切刚一异动,立马反应了过来,竖起手上的腰刀挡在身前,只觉一股巨力袭来,胸口如遭雷击,他没有硬抗,借势后退,想要拉开距离反击。
撒切既然决定出手,就不给敌人留下喘息的机会,踏着沉重的步伐,犹如一列奔腾的马车般横冲直撞,迅速逼近了对方,重拳上下翻飞,打得暗鹑连连后退,根本没有拔刀的功夫。
几乎是同时,旁边看热闹的几人,抽出了身上的武器,扑向王家的暗卫,好在他们也不是弱手,毫不畏惧,勇敢的迎了上去,乒乒乓乓中,很快有人负伤,鲜血溅得地上到处都是。
路过的百姓看到这一幕,发出惊恐的尖叫声,争先恐后的逃离,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很快打斗现场空了一大片,地上留下了一堆破烂。
站在远处的杨如意,一直注视着那里,没过多久,双方就真的打起来了,发出一声叹息,看来自己的判断没错,那些人确实是草原人的探子。
暗鸦看了她一眼,收回目光,眉头却紧紧皱了起来,现场的情况不容乐观,那些草原人明显占了上方,他们人数更多,身手也很是厉害,自己的手下一直都被压着打。
“你的目的达到了,满意了?”暗鸦示意最后的一个手下过去帮忙,没有转身,“现在我的人都被绊住了,这就是你逃跑的最好时机,当然前提是,打败我。”
“呵呵,你还是没懂我的话,”杨如意同样注视着那里,口气却颇显凝重,“我和王家的事,是内部的事,可以等到事情解决后再说,现在的问题,是先杀了他们,在此之前,我会安静的待在这里,如果有需要,我也会帮忙,只是大概作用不大。”
撑过刚开始的突袭,暗鹑总算缓过了手来,用力抽出了有点弯曲的腰刀,吐气开声,毫不理会对方砸向自己的拳头,同样递出了自己的武器,当头劈下,挨一拳大概率不会死,脑袋开花就必死无疑。
撒切是大轮台的大人物,还有自己的部落,在草原上也是位高权重,肯定不会去赌这样下去谁的伤更重,脚步一错,避开了对方的武器,暗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得理不饶人,一把单刀步步紧逼,稍微扳回了劣势,双方打得有来有回。
影七他们的形势就不容乐观,武功差了不少,人数也不如他们,哪怕后来又增加了一个,情形也没有丝毫改变,几人背靠背结阵,保护着各自的后背,勉力维持,随时都有崩溃的可能。
打斗四周,还有不少人好奇围观,度过最开始的混乱后,又聚拢了过来,停在远处,窃窃私语,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哪怕是看到鲜血淋漓,也没能阻止他们看八封的热情。
等到暗鹑的刀势用老,撒切再度加速,贴身靠了过去,用身上的每一个部位,脑袋,双手,胳膊肘,脚尖,攻击着对方,打到现在,他只凭着自己的身体,就牢牢压制着暗鹑,还有余力观察着大局,扫了一圈,眉头忍不住皱了一下,这些人的韧性超过了自己的预计,在这大燕腹地中,如不尽快结束,恐有变化。
他不再耽搁,右脚一挑,地上的包裹飞了起来,布匹裂开,露出了里面狰狞可怖的狼牙棒,武器在手,如虎添翼,左右横扫,上下劈砍,一时间逼得暗鹑连连后退,不敢硬接锋芒,场面顿时险象环生。
撒切不但是情报人员,也是草原人有名的勇士,曾经徒手撕裂虎狼,这也是他们那里的风俗,弱小的人怎能压服大轮台的人员。
“还不出手吗?”杨如意没有转头,就像在对着空气说话,“他们现在的情势不大好,就要撑不住了。”
“呵呵,就这么怕我跑了,放心,在你们分出胜负之前,我保证不捣乱。”
“你的保证毫无信用可言,”暗鸦终于有所行动,走向交手的地方,“不过我可以向你保证,你要是敢趁机逃跑,一定亲手砍下你的脑袋。”
“或者,我应该帮帮那些草原人,”杨如意开了句玩笑,跟在了他的后面,“毕竟你们要是都死了,我也就自由了。”
撒切看到了他们的动作,挥棒打飞了暗鹑,用杨如意听不懂的言语说了几句什么,围攻影七的几人中分出了两道身影,扑向了自己所在的方向,暗鸦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靠近,猛的抽出了自己的腰刀,人影一闪,双方的距离瞬间拉近。
一个草原人的瞳孔收缩,下意识的抬起手中的武器,“砰”的声响中,身体如被奔马撞到,不由自主的飞了出去,还在半空时,鲜血就像不要钱似的,洒了一路,落在地上时还没停止,手中的弯刀也脱手了,倒地不起,不知是死是活。
杨如意和撒切的目光同时凝固,他的身手超过了两人的预料,前者这才明白,他和自己交手时,有所保留,否则眼前之人吐血的下场,就是自己了,后者顾不得追杀暗鹑,大吼一声,向着这边飞奔过来。
暗鸦看也没看他,身影又是一闪,来到另一名草原人面前,同样的招式,同样的下场,不同的是他飞到了杨如意不远处,接着刀锋扬起,接住了沉重的狼牙棒,手腕微抖,砰砰声中,两人连续硬碰,丝毫不落下风。
两人的交手瞬间进入白热化,一个刀法精湛,大开大合,攻时迅疾如电,守时密不透风,一个狼牙棒精熟,势大力沉,劈时泰山压顶,砍时横扫千军,只听见声音不停,等闲之人不敢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