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秦睿回信,告诉朱厚照,天花防疫工作取得重大突破进展,牛痘已经在人身上试验成功,预防天花是可以实现的,范氏集团内部及家属已经开始小范围种牛痘。但是治疗天花他没有把握,毕竟不是专业医生。
秦睿的回信迅速送到了朱厚照手中,然后转到了弘治皇帝的御案之上。
“刘爱卿,你说秦睿信中所言之事,是否属实?”弘治皇帝坐在御座之上,拿着秦睿的信说道。
“陛下,臣子刘杰就在范氏集团做事,从他的说法来看,预防天花是可行的,毕竟秦睿不惧天花患者,亲身取毒做不得假。”刘健也是牛痘的受益者,所以有倾向性,“而且臣作为范氏集团的家属,也种了所谓的牛痘,并无不适感,可能需要再过几天才能产生所谓的‘抗体’。”
“秦睿此子天纵奇才,智计百出,能出天花防疫之法,或许能让我大明百姓,再无天花之患。”弘治皇帝听了刘健的解释,点了点头,说道。
“陛下,秦睿往往能与腐朽之处化神奇,太子所请,或可尝试。”刘健给出自己的建议。
“来人,传旨,秦睿进宫为公主诊治。”弘治皇帝略一思忖,开口说道。
公主的病已经凶险至极,弘治皇帝现在也是没办法,只能病急乱投医,否则怎么可能将希望放在秦睿身上?
是日,弘治十一年九月初十。
很快秦睿带着自己准备的几种药,进了紫禁城,直接到了坤宁宫。
坤宁宫内一片愁云,皇后眼睛红红的,刚刚躲在垂帘之后暗自垂泪,做母亲的哪有不心疼自己孩子的,恨不得自己替孩子受罪。
秦睿踏进坤宁宫,一群宫女和太医脸上遮着面巾,在西殿门口来回穿梭。
秦睿朝皇后施了一礼,开口说道:“草民秦睿,拜见皇后娘娘,事情紧急,不能大礼参拜,还请皇后勿怪。”
张皇后早就得到弘治皇帝送来的消息,说秦睿已经研究出天花的防疫之法,或有可能有治愈公主的可能。
一见到秦睿施礼,就赶紧开口说道,“秦公子,无须多礼。”
秦睿赶紧起身,又逃过了一次跪拜,心里暗自得意,但脸上还是一副着急的颜色,说道:“请问公主殿下,现在病情如何?”
皇后起身,带着秦睿来到西殿,让秦睿与太医院院使孙泽恩直接沟通。
秦睿双手作揖,问道:“孙院使,不知公主殿下,现在情况如何?”
“秦公子,公主殿下发病之后,太医院开了升麻葛根汤,公主喝下去之后,虽然病情略有反复,但并无恶化。”孙院使对秦睿不熟,不知道这位是何方神圣,只能简单介绍起治疗公主的经过,慢慢说道,“前几天,有内监送来一张符箓,烧后制成符水,给公主喝了。不料次日,公主身上便出了脓疮,病情加重。”
秦睿听了孙泽恩的话,怎能听不出这种推脱责任的含义,但自己不打算介入这种宫廷斗争。心中思索了一下,太医院开的升麻葛根汤是对症的,暂时压制了公主的病情,但天花病毒十分凶猛,最终还是发出脓疱疹,符箓只是恰逢其会而已。
秦睿点了点头,就开口问道,“孙院使,我能不能看一下公主?”
“秦公子,请!”孙泽恩摆了个请的姿势,在前面带路。有宫女递过一块面巾来,秦睿示意不用。
“秦公子,天花传染性极强,还是戴面巾遮挡一下吧!”孙泽恩好心提醒道,毕竟医者仁心。
“不必了,我对天花是免疫的,不会感染的。”秦睿笑着说道。
“秦公子得过天花?”孙泽恩很好奇,从面部看,秦睿应该没有得过天花,因为很多得过天花的面部全是坑坑洼洼的。
“没有,我自小师父给我种过牛痘,所以是不怕天花的。”秦睿只能简单解释一下。
“种过牛痘?牛痘是何物?”孙泽恩对秦睿的说法感到不解,追问道。
“孙院使,能否先容在下看过公主后,我在详细给你解释?”秦睿想先看看朱秀荣的病情,如果展开说种痘耗时太长。
“哦,好的。秦公子请。”孙泽恩带着秦睿到了西殿。
打开紧闭的房门,屋内炭火的温度扑面而来。秦睿来到窗前,只见一个小女孩紧闭着双眼躺在床上,盖着厚厚的被子。柳眉弯弯,睫毛纤长,鼻子略挺,樱桃似的小嘴,薄薄的双唇如玫瑰花瓣娇嫩欲滴,白皙无瑕的皮肤因为发烧,透出淡淡红粉,一看就是一个小美人坯子。
秦睿掏出温度计,让宫女给插在胳肢窝下面,等了几分钟,一看40多度,高烧啊,长时间高烧,容易烧坏脑子啊。
秦睿问旁边的宫女,“公主一直这么高烧吗?”
“回大夫话,公主体温时高时低,也不是一直这样。”一直在伺候公主的宫女回道。
时高时低,是个好事情,说明自身抵抗力在和病毒做斗争。
秦睿一把将盖在公主身上的被子全部掀开,开口说道,“将窗户打开一点,保持室内空气流动。”
很快,有人将窗户打开一条细缝,一股寒意吹进西殿。
秦睿拿出酒精,跟照顾公主的宫女说道,“找点温水,兑上酒精,用棉花沾湿擦拭手心,脚心,肘窝,腘窝等部位,避开化脓的地方。”
“娘娘,公主的病已然很重了,药石可能就无用,就看公主自身的抵抗能力了。”秦睿转身出了门,对着站在门外的张皇后说道。
张皇后听到秦睿的话之后,听的心里冰凉。
“不过,草民有一种药,从未在治疗天花上用过,不一定能够救治公主。”秦睿想着,躺在床上,犹如精灵娃娃般的朱秀荣,实在不忍心,就准备动用自己的战略性武器——青霉素,开口说道,“但草民思索,这药或许可以帮助公主提高一下抵抗能力,渡过危险,因此想尝试一下。请皇后娘娘恩准!”
“秦公子,这药从未使用过?”张皇后听到秦睿的话之后,内心一片纠结。
“这种药本身是一种消炎化脓的药,曾在学校和矿场中用过,人受伤化脓或者嗓子、肺部发炎之后,有奇效。”秦睿只能将青霉素的功效,大致给张皇后普及了一下,又开口说道:“草民看到公主的病症,与这些病症有相似之处,因此才斗胆提出建议。但是草民无十足把握。”
秦睿也不知道青霉素能不能治疗天花,但他猜测,青霉素可以杀菌是肯定的。但未虑胜先虑败,要摘清自己。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既然秦公子的药有如此功效,就尝试一下吧。”最后,张皇后思虑再三,下定了决心。
其实太医院已经判了朱秀荣的死刑,自从朱秀荣出脓疮之后,就认为公主可能药石无用了,已经暗示张皇后准备公主的后事了。
本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张皇后决定赌一把。
秦睿拿出针管,将配好生理盐水的青霉素吸进了针管。来到公主面前,在胳膊上扎了8针,先做皮试。
打完之后,就在一旁仔细观察着,生怕公主过敏。将近过了20分钟后,看到公主没有过敏反应,就让宫女帮助公主翻身,拔下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