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和安庆闹得不欢而散!
说道最后,安庆哭哭啼啼的走了;
“父皇,您就是看不得我好!
之前说驸马朝三暮四也就算了,现在又说他勾结宗亲掩盖什么。
到底掩盖什么,您又不跟我说清楚!”
老朱真是恨铁不成钢!
这个愚蠢的女儿,怎么还不明白。
不得已,老朱跟女儿说了实话:
“蠢货!
你听见的那一点点货物,是整整五十车茶叶!
价值一百万两!
允炆扣押下的那个人,是你的好驸马的管家周保!
摊丁入亩是熥儿为了缓解朝廷以后的经济压力采取的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朝政。
安庆啊,您到底长没长脑子,这是朝政!朝政!
若你不是朕最喜欢的女儿,你以为你还有命站在这里吗?!
那些个宗亲......”
从朱元璋说完第一句话,安庆公主就彻底傻在了当场!
一百万两?!
那岂不是要掉脑袋?!
不!
不可能!
这么大的事,驸马不可能瞒着她!
明明这几天,他都很正常,夜里都不出府的。
花容失色的安庆连最基本的礼数都忘记了。
没跟老朱说告退,就惊慌失措的跑了出去。
她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这不是真的。
但是内心深处,有个无比坚定的声音在跟她重复——
父皇不可能跟她开这种玩笑,这就是真的......
养心殿这边的消息,一个字不落的源源不断的送往御书房朱允熥的案头。
安庆不知道的,朱元璋没看见的,朱允熥这全都有。
最主要的就是来自李景隆的密信,因为他们押着人犯返程:
“曹国公密信——
太孙殿下,大军返回途中,经过洛阳时,被一伙儿贼人攻击,死伤十五个士兵。
对方伤亡五十三人,匪首潜逃。
人犯安全。”
“曹国公密信——
太孙殿下,臣等途经开封时,再次被围堵,死伤二十八名士兵!
对方伤亡六十九名,匪首潜逃。
臣怀疑他们是冲着人犯来的。
请求朝廷派神机营或者是禁军前来支援。
臣受轻微外伤,勿念,人犯安全。”
“曹国公密信——
太孙殿下,臣已经赶到徐州,幸亏有朝廷的禁军暗中相助,
否则,臣等定会损失惨重,此次死伤五十名士兵,对方死伤一百零八人。
人犯安全,生擒对方一人。
匪首潜逃。”
......
御书房
朱允熥背着手站在巨大的舆图前。
蒋瓛在他身后低头躬身汇报
“他们到哪儿了?”
朱允熥看着舆图问蒋瓛。
“殿下,前方消息,他们今夜寅时即可到达京都。
臣已经派人在城外接应。
不会再出差错了。
对方即使再猖狂,也不敢在京师动手。”
“嗯,不可掉以轻心,要知道灯下黑的道理。”
“诺!”
蒋瓛转身离去。
“那些宗亲呢?”
朱允熥准过头问冯胜。
“他们准备明日在午门叩阙,这是锦衣卫刚刚交上来的消息。”
朱允熥接过来一目十行,不由惊讶到:
“竟然还有他?!”
冯胜点点头,忧心忡忡。
朱允熥看着“朱高义”这两个字。
眉头皱成了一个大疙瘩。
这个朱高义就是当初朱元璋走投无路,第一个收留他的皇觉寺主持高彬的亲侄子高义。
朱元璋登基之后,为了表示自己不忘本,派人去皇觉寺找高彬,最后只找到了高义。
为了感谢高彬当初对自己的恩情,朱老板大笔一挥,赐高义朱姓,并且封他为闲散王爷。
享受郡王待遇不说,还踏马搞了个世袭罔替!
没想到,这次的叩阙里,竟然会有他的名字。
“不行就让蒋瓛派人把他弄晕,等到那些宗亲闹完再让他醒来。”
冯胜想到了一个迫不得已的办法。
这个人对朱元璋有恩。
他们不好直接对人家下手。
朱允熥思索良久,终于还是摆摆手;
“让他们闹吧。”
“殿下,这......”
“闹吧,让他们闹吧。
他们不闹,孤的好多政策都无法推行。
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孤要推行一项新的政策。
定会让他们后悔今日之所为。
冯胜,你召集军机处,和淮西所有力量,
包括那些退休在家,颐养天年的老家伙们,也都发动起来。
明日见孤的脸色行事。
孤要给他们一个大大的惊喜!”
朱允熥邪魅一笑。
冯胜都听蒙圈了。
完了,这太孙不知道又想起什么来了。
你说这些人就不能消停点儿。
非得惹他。
惹他一回。
大臣们失去点儿东西——
土地赋税加上了吧!?
沿海走私开查了吧?!
多少年的盐税没交齐了,常升开始查了吧?!
儒家铁打的皇家正统学问地位不保了吧?!
这些人就是没脑子。
踏实过日子不好吗?!
非得惹这个祖宗。
只要朱允熥生气了。
那就一定会有人脖子痒痒了!
冯胜摇摇头,轻微叹了一口气,说了声臣告退。
下去准备了。
发动群众支持太孙殿下啊。
这可是个既费力又费口舌的活儿。
......
公主府
欧阳伦最近非常着急上火。
他派出去的死士连续三次都没能把周保那个祸害给弄死。
眼看着就回到京师了。
不得已,他收回了所有暗杀的死士。
在老朱眼皮子底下玩阴的,他还没那个胆子。
完了,这回是彻底完了。
看着青春焕发的安庆公主。
欧阳伦忍住心中的厌恶。
换上深情款款的表情,面对她。
这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
希望老朱看在自己爱女的份上,能够饶他不死。
虽然他心里也没底。
但是他实在是山穷水尽了。
刺杀不成功,周保就是活脱脱的罪证!
他是百口莫辩!
唯独好好抱紧安庆的大腿了。
虽然陛下极有可能大义灭亲。
但是陛下护犊子也是出了名的。
所以,最近这段时间,他绝对是一个标准的好男人形象。
温柔体贴,连洗脚水都帮安庆亲自端了进来。
安庆那天从皇宫回来后,什么都没说。
只是冷眼观察着这个枕边人。
但是久违了的温柔和呵护让她一次次在质问的边缘退缩。
最终还是什么都没问出口。
夫妻之间,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彼此度日如年。
时间过得飞快,就在欧阳伦曲线救国,上蹿下跳的时候,
李景隆和朱允炆押着走私茶叶的人犯回到了京师。
这下,安庆公主彻底崩溃了。
因为周保,
那可是驸马府里的大总管!
她和欧阳伦认识,京都里跟驸马府有交往的,也认识。
自己派出去多少人,都没有刺杀得了这个奴才!
事到如今,再不跟安庆坦白,他就没命了。
当他声泪俱下的跟安庆一遍一遍承认错误之际。
上天为他打开了一个窗户缝儿——
府医在给哭背过气的安庆号脉时,惊喜的告诉他们:
“公主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