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面色中的凝重林灿看的分明,一猜就知道或许和四口城突然出发的原因有关,正色道:“我没事,你要是有什么要紧的事赶快去处理,我睡一觉明天就好了。”
君洄看着她不说话,心底清楚自己现在再找别的大夫她定是也不愿意就诊,军营那边不知道是什么情况,父王在信里只说了速归也没说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想来是已经束手无策,不然也不会让人回来将俞先生都请了过去。
他犹豫片刻,俯身将林灿身上的棉被拉好,嘱咐道:“那你好好休息,我会让听风留在府里,你若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第一时间让听风来找我。”
林灿点点头,“我知道,你就放心吧。”
介于她前不久的表现,君洄怎可能放心,起身看着听风道:“看好他,有事第一时间来报。”
“是,主子放心,属下一定看好林公子。”
得到两人的保证,君洄再次垂眸看了眼躺在床上规规矩矩一脸乖巧的林灿,带着阿琪大步离开。
林灿脸上的浅笑在男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院子里后瞬间消失。
“林公子!你怎么样了?”看着她像之前一样蜷着身体,听风有些无措。
林灿摆了摆手,“我没事,你帮我倒杯热水进来,我好渴。”
热水?
听风一看她惨白的脸色,连忙应声:“好,属下这就去。”
随着门被轻轻合上,房间里彻底安静下来。
林灿捂着肚子挣扎了一会儿,等这波疼痛过去后,从腰间摸出一颗药丸塞进嘴里。
几日没有好好吃饭,嗓子又干又涩,她闭着眼睛艰难的将药吞进去。
随后闭上眼睛静静地感受着痛意一点一点席卷退去,再席卷再退去,将近半个月的长途奔波身体累积的疲倦让林灿眼皮渐渐变得沉重,等听风端着一杯热水进来的时候,床上的人已经沉沉的睡去。
听风看了看双眼紧闭的林灿,轻手轻脚的将水杯放在床边的小几上,随后小心翼翼的出了房间。
小满脚步匆匆的进了林兰院,却发现周若蝶并不在,想了想又跑去王府的西边的另一个院子。
院子很安静,她进去的时候下人们干活都轻手轻脚,她也连忙放缓脚步。
一直绕到最后面一间偏僻幽静的卧房,才在里面看到周若蝶的身影。
她正言笑晏晏的跟里面的人说着什么,窗边软榻上的人面色孱弱,好在心情似乎不错,听了她的话也淡淡的笑着。
“小姐,小姐。”小满躲在窗户后面低声叫了叫周若蝶。
周若蝶美眸一扫看向窗外。
待看清后面的人后,敛了敛神色,转而温和的对着软榻上的人道:“您好好休息,我下午再来看您,身体若是有哪里不舒服,一定要第一时间命下人来找我,知道吗?”
“知道了,你别担心,今日感觉还好,不会有事的。”
周若蝶嗔怒道:“不能一味相信感觉,身体的事不能疏忽,不然殿下那里我该怎么交代。”
软塌上的人慈爱的拍拍她的手背,“我知道了,你快去吧。”
出了院子,主仆俩一前一后走到花园回廊。
小满道:“世子殿下已经走了,此刻云院只有殿下带回来的那个人,和听风大人。”
“你是说殿下将听风留给他?”
周若蝶凝眉,君洄在王府原本就有专属的贴身侍卫,听风,阿琪这些都是他自己培养出来的人。
虽然经常在王府走动,但向来只听从他一个人的命令。
往日发生冲突的时候,这些人只对君洄唯命是从,连定疆王的话也是不听的,这次听风竟然会服从命令留在府里照看一个外人。
“小满,从此刻起帮我留意着云院那边的情况,尤其是那个男人,一有动静立刻告诉我。”
小满屈膝,“是,奴婢明白。”
这时候的林灿并不知道,自己初来乍到已经被人盯上,吃过药她昏昏沉沉的在床上睡了一天一夜,期间做了很多乱七八糟的梦。
她梦到君洄发现了她的真实身份,愤怒的指责她的欺骗,并下令让听风和阿琪将她扔出北夏,她被用力的砸在地上吃了一嘴灰,然后眼前出现一双干净白洁不染尘埃的绢布鞋。
她狼狈的趴在地上,抬头就看到一张轻盈高傲气质斐然的脸,她张着精致的红唇说着什么,她皱着眉头去听却怎么也听不清。
对方满眼嘲讽的看着她,然后身边走来一道高大的身影,一男一女相互依偎,女人嘴角挂着甜蜜,两人不削的垂眸看了她一眼,相携离开。
林灿蓦的睁开眼,看着气势磅礴的玄色床帐,一时有些恍惚。
搞什么!
她烦躁的揉了把头发,从床上坐起,扫了圈空无一人的房间,赤着脚下地。
彼时,林灿还不知道自己已经睡了一天一夜,她以为自己没睡多久,加上做梦之前积攒了半月的疲惫经过这一觉并没有得到缓解,这会儿不仅头昏脑涨,连同腰腿都又酸又困,浑身都不得劲。
林灿舒展着四肢在房间里走了两圈,顺便观察了一下房间的布局,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原本在护国公府,她的房间已经很大了,细论起来在王公贵族里也是排的上号的,连同晨曦院都是整个护国公府最大风景最好的院子。
而君洄这,明显比他那还要奢华气派的多。
单是这一间卧房,进来的时候因为肚子疼没注意,现在走一圈看下来饶是林灿也不由感叹,不愧是世子爷,这规格比得上南炎那些得宠的皇子寝宫了。
三进的房间,最外间是宽大明亮的会客区,再走进是书房,摆了几个很大的书架,上面密密麻麻摆满了各种书籍书简,靠着窗户的那片区域还有一个巨大的书案,看着那张很舒服的椅子,林灿都能想象到男人平日坐在这里处理公务沉眸看书的模样。
床榻就安置在最里面,摆了一张超大的四柱式拔步床,玄青色的帷幔飘在两侧,林灿站在房间中央盯着看了一会儿,撇了撇嘴重新钻上床。
没多久,林灿再一次浑浑噩噩的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