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九章 动乱

鹤妃这时方才恨声道:“那时候皇后刚进宫不久,我就想着我们无冤无仇的,她不至于处心积虑地害我。原来是泠妃!”

纤歌小心翼翼道:“兴许,还有其他误会也说不定。要不奴婢再多打听打听?”

鹤妃咬牙切齿道:“还用打听什么?当初君迟对我下手,你想想,这宫里御林军跟太监们一直不对付,出入宫门的时候都检查得严厉。就凭他一个低等的粗使太监,他能将蜂巢避过众人耳目带进宫里来?莫说是他,那时候皇后刚进宫,都没有这个本事!除了她泠贵妃还能有谁?她泠贵妃命人带进宫里的东西谁敢检查?”

纤歌叹口气:“说的也是。说不好听一点,咱宫里这些风风雨雨大多都是泠贵妃娘娘折腾出来的。否则还真消停呢。”

鹤妃眯紧了眸子,又一次摸摸自己的脸:“我这一辈子都被她毁了,她还妄想着利用我?让我跟她一起对付皇后。哼!她想打就打,想消停就消停,把我们全都当傻子一样耍是不是?”

纤歌惊讶地瞪大眼睛:“利用您对付皇后娘娘?怕是像当初雅婕妤一般,最终被当了替罪羊吧?”

鹤妃情知说漏了嘴,也不隐瞒,恨声道:“如今泠贵妃有了身孕,怕是有什么野心,所以她父亲就专程宴请本宫与雅婕妤的父亲,想要拉拢我们二人,与她并肩作战。本宫还傻乎乎的,果真打算宽宏大量,不计较以前的事情呢。可是这毁容之仇,是断然容不得的!”

纤歌“噗嗤”一笑:“这泠贵妃娘娘果真打的好算盘,联合抗秦,最后再分而食之。像昨日您宴席之上醉酒,皇后好歹还顾全颜面替你周全一声,泠贵妃娘娘自始至终都在冷眼旁观,独善其身呢。”

“说的好听,什么暗中谋划,不可显山露水,被褚月华看出端倪。”鹤妃讥诮一笑:“千万不要被我抓住她的把柄!”

三位郡主在宴会散了以后,或得意,或灰头土脸,或沮丧,心思各异,但是俱都无意逗留,各争短长。而是心急忙慌地各回住处,将今日洗尘宴一事同身边谋士一说,大家皆大惊失色,立即飞信将韩玉初设计弓弩一事禀报给藩王知道。

还未收到藩王那里的指令,谋士们就已经当机立断,叮嘱几位郡主全力以赴,一定要在这次选秀中脱颖而出。

按照宴会之上陌孤寒极为明显的态度,薛卿然无疑是踩着灰头土脸的北宫萱与东方颖儿,拔得头筹,获得了陌孤寒的青睐。

尤其是她当众揭了北宫萱的短儿,这一招委实不够磊落,岂止是落井下石?直将北宫萱恨得咬牙切齿。

然后,这旧账新帐便开始清算了。

整个京城立即风起云涌,热闹了起来。

东方颖儿与北宫萱的眼线派下去,暗中调查当初的流言出处。很快,这些眼线循着蛛丝马迹,顺藤摸瓜,就摸到了薛卿然的身边。

一经确定,东方颖儿与北宫萱自然不甘示弱,各展神通,开始还击。

也不知道从哪里打听搜集来的薛卿然的风流轶事,添油加醋,以其人之道,在京城里四处散播开来。

一时间,整个京城波浪滔天,茶肆坊间流传的皆是薛卿然如何不安于室,如何与某某公子在某年某月某日某时某地,说了某某话,做了某某事。

薛卿然懵了,当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流言已经轰轰烈烈,不可控制。

她自小娇生惯养,在大理一代是嚣张跋扈习惯了的,何曾受过这样的腌臜气?立即气势汹汹地带人前去兴师问罪。

北宫萱与东方颖儿两人在共同对付薛卿然的过程中已经团结起来,抱做一团,在东方颖儿的别院里,饮茶聊天,将薛卿然贬低得不亦乐乎。

两人没想到,她竟然会亲自打杀上门,而且带了五六百人马,直接包围了别院,捆绑起守门侍卫,一脚踹开门,就气势汹汹地闯了进去。

北宫萱与东方颖儿两人一惊而起,望着薛卿然满脸愕然。

“薛卿然,你这是什么意思?”

薛卿然一声冷哼:“什么意思,你们二人心知肚明!”

北宫萱与东方颖儿对视一眼,自然明白她薛卿然怒从何来。不过两人自忖理直气壮,因此毫无惧色。

“前有车后有辙,你薛卿然做得下初一,我们做十五,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竟然还有脸找上门来?”

薛卿然正在气头之上,闻言怒发冲冠:“你们这是承认了?”

“敢作敢当,有什么不敢承认的?”

薛卿然恨得额头青筋直冒:“你我井水不犯河水,你们为什么要败坏我的名声?”

“为什么?自然是你为什么我们就为了什么。”北宫萱立即反唇相讥。

“不就是为了争夺一个妃子的位份吗?你们就不择手段,果真卑鄙。”

东方颖儿好像听到了最为可笑的事情,冷冷一笑:“我们这还不及你薛卿然的十分之一二,与你相比,那是小巫见大巫。”

“我做什么了?”薛卿然气急败坏:“你们简直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的是你薛卿然吧?带着这么多士兵包围我的别院,你以为就只有你们南陵王兵强马壮,就可以借此横行霸道了不是?”

俗话说话不投机半句多,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味越来越浓。

“我薛卿然问心无愧。倒是你们二人四处散播谣言,毁我清名,委实下作,今日就是要跟你们讨要一个说法。”

“呵呵,就像是你自己适才所说,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你却暗中命人坏我们好事,又是什么道理?”

“坏你们好事?”薛卿然一怔:“我做什么了?”

“做了什么你自己心知肚明!”

三人正争吵得不可开交,就听到外间喧哗得热闹。有人一阵风一般闯进院子里,向着北宫萱二人启禀道:“启禀郡主,对方欺人太甚,捆绑了我们的人不说,还动手伤了我们弟兄。如今弟兄们群情激昂,恳请郡主主持公道。”

北宫萱和东方颖儿心里的无名火顿时就升腾起来:“混蛋,难不成你们就眼瞅着对方的人欺负咱们弟兄?被人打上门来了,还要忍气吞声?”

那侍卫一听二人这话,顿时就士气高涨,铿锵地站起身来:“弟兄们,他们南陵王府简直欺人太甚,操上家伙,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

这些士兵在各自封地之上那都是耀武扬威习惯的,天不怕地不怕,如今又得了自家主子首肯,谁会忍气吞声?立即刀剑出鞘,跟薛卿然带来的人就动了手。

因为北宫萱的人马大多驻扎在城外,因此立即有人快马前去通风报信,搬取救兵。

薛卿然原本并不想反目,只是过来讨要一个说法,仗着人多势众,显摆一个威风,如此一来,定然也不会老老实实地说软话,斗志昂扬:“打就打,谁怕谁?我南陵王府出来的人何曾怕过谁来着?”

三军短兵相接,在别院外面就热闹了起来。动静不小,闻讯过来远远地看热闹的也不少。

也不知道是谁一声惊呼:“着火了!”

果真,别院里浓烟滚滚,已经窜起黑烟来。

现在正是天干物燥,北宫萱慌忙吩咐侍卫灭火,可是那薛卿然府上的不肯罢休,仍旧苦苦缠斗,就耽搁了灭火。

京城里风大,火借风势,迅速地席卷起来,并且以最快的速度蔓延,就连旁边的民房也开始遭殃。

近处没有水源,别院吃水也只是在院中打了一口水井,想要灭火谈何容易?

北宫萱气急败坏:“薛卿然,你不要欺人太甚,纵火烧了我的别院,一定要向你南陵王府讨要一个说法!”

薛卿然也不想让事情闹腾得太大,免得被自己父王训斥,急忙喝止住了自己的人。

双方在打斗中各有损伤,纵然是薛卿然喝止,但是也全都不甘心,仍旧有睚眦必报的,手下不肯住手。

一支响箭冲天而起,带着尖锐的呼啸。

众人全都抬头仰望,听马蹄声疾,远处尘烟滚滚,竟是朝廷官兵到了。

为首的黑脸将领一声令下:“给我将左右一干纵火人等全都抓起来,押送京兆尹。”

三位郡主毕竟是女流之辈,依仗着家中权势横行霸道还可以,遇到正经事全都慌了神。

最后还是北宫萱手下的门客上前解释道:“大人,不过是郡主们有点小小的误会,起了争执而已,恳请大人高抬贵手。”

黑脸将领不由分说:“你们有什么恩怨本官不管,可是如今纵火,连累乡里,并且还差人调兵遣将,围堵了城门,就是扰乱治安,尽归我管,有什么事情京兆尹府上说话。”

门客还要辩解,黑脸将领脸色一沉:“阻碍我等救火,妨碍公差,先给本官捉起来!”

官兵一拥而上,上前当先将门客摁在地上,然后刀剑就指向了适才打斗的众侍卫:“你们是乖乖束手就擒,还是想吃罚酒?”

这薛卿然是个有脑子的,知道千万反抗不得,一旦动手,就是大罪。慌忙吩咐自己人放下手中兵器,缴枪投降。

北宫萱与东方颖儿自然也相跟照做,束手就擒。

黑脸将领这才一声令下,吩咐官兵救火。

火势已经熊熊,待到扑灭之后,除了别院一角被焚烧得面目全非,就连附近民房也多少受了牵累,损失较重,还好青天白日,没有造成人员伤亡。百姓苦不堪言,纷纷要求三位郡主府上给个说法,一状联名告到了京兆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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