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家,南成明向来说一不二,没人敢顶撞他,现在他的威严受到了挑衅,这份挑衅还是来自自己一向胆小懦弱的女儿。
南明成冷冷呵道:“你看我敢不敢!你要是敢出门一步,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说完他朝一边看戏的谢琴说:“走。”
“爸爸”南七突然开口,声音软软糯糯,没了刚才的强势。她从包里翻出一枚平安符递给南明成:“其实我今天是去城西的庙会给您求福了,您不是最近总是头疼吗。”
南明成回过头见她唯唯诺诺的模样,心里那抹怪异消失了些,接过那道平安符,他语气缓和道:“江家富可敌国,爸是心疼你才将你嫁过去,这是你的福气。”
南七听着这冠冕堂皇的话,心中冷笑,面上却不露声色,乖巧道:“我知道了爸爸。我不会像姐姐那样不顾南家的利益的。”
说着她眨了眨眼睛,眼泪在眼圈周围打转,看上去好不可怜:“我希望爸爸好,也希望南家好。”
南明成见她态度这么良好,不由宽慰了些,将符放进口袋里:“也只有你在意爸爸的身体了。”他视线越过去看向后面的南笙,冷声开口:“多跟你妹妹学学!别成天就知道给我添堵!”
“爸!”南笙刚想反驳,就看谢琴给她使了眼色,她只好不做声了。
谢琴挽着南明成,两人一道上了楼。
等两人消失在转角,南笙讽刺道:“你以为这样爸爸就会喜欢你吗。”
南七睨了她一眼懒得搭理她。
南笙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无视,说出来的话更加肆无忌惮:“在南家,你永远都只能是被牺牲的那个,我即使把你撞了,爸爸都舍不得凶我两句,而你就等着嫁给那个短命鬼吧。听说他暴虐成性,最好折磨人,希望你能多撑几天!”
说完她似乎还不满意,走向南七,带着嘲讽挑衅,“知道爸妈为什么不爱你吗?因为你根本就不是他们亲生的呀!”
南七抬眸,心里突然了然,难怪在原主的记忆里找不到这个家的一丝亲情,这家里压根没人把她当人看。
“你过来。”
南笙皱起眉,不明白她想做什么,但还是鬼使神差的往她那边靠了靠。
刀光闪过。
精致漂亮的短刀在南七手里转了个圈儿,落在南笙的脸上。刀刃锋利,轻轻一碰便划出了个红痕。
南笙吓得呼吸都止住了,她不敢相信也无法相信平常期期艾艾任人欺负的南七竟然会拿着把刀架在自己脸上。
她的心跳到了嗓子眼,却不敢动作,也不敢出声,深怕这把刀稍一用力划在自己脸上。只能用眼神怒瞪南七。
南七唇角勾起一抹笑,清纯的脸蛋一下子妖冶起来。
她用刀轻轻拍打着南笙涨的通红的脸:“下次再敢对我吆五喝六,刀剑可无眼啊小朋友。”
她声音很轻,却莫名带着冷意。
属于冷兵器特有的金属质感在南笙脸上一下一下拍着,因为害怕恐慌,泪水不受控制的从眼眶流出来。看上去颇为狼狈。
南七玩够了,将刀收回来,居高临下的看着被吓得瘫软在地的南笙:“这是替你妹妹收的利息,欠她的你们一个都跑不了。”
等南笙反应过来时,南七已经回到了自己房间。
任由外面传来多大的惨叫和怒吼,她都巍然不动,因为她还有事要做。
夜色沉凉,寒风萧瑟。
诺大的别墅只有西南角的房间还有微光亮着。
南七盘腿坐在大床上,周围摆满了黄色的符咒,脑门上还贴了一个。
她双眸紧闭,嘴里念念有词。仔细分辨,也很难听出她念叨什么。
南七额头布满了细汗,直到脑门上的符咒被烧成了灰,她才长舒一口气,缓缓躺下去。
深夜静溢的有些安详,有人在熟睡,有人却彻夜难眠。
南家三楼主卧。
谢琴已经做了一晚上噩梦了,隔半个小时就要醒一次。每次醒来都伴随着惊恐的尖叫。
当她再一次被噩梦吓醒,抱着头出了一身冷汗,死活不敢再睡了。
与她同榻而眠的南明成也好不到哪去。
谢琴终是胆子小点,头发丝全粘在了脸上,哪还有平日的精致,抱着南明成的手都再发抖:“明成,我又梦到你哥和那个女......”
“住嘴!”南明成陡然打断她的话,厉声喝道:“不过是个梦!”
谢琴想说如果只是个梦,怎么两个人会做一模一样的梦呢。但看着南明成的怒容,终是不敢说出口。
南明成双手握成拳,方才那两张惨白血腥的脸还清晰的印在脑海里。头一次,他觉得心慌了。
明天,一定要把那个祸害赶紧送走!
他们身旁的台桌上那道平安符上原本的刺绣字体突然消失了,只是不会有人在意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