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是自己让妹妹太失望了。
小爱竟然见都不想要见我,以前她是多么黏我这个哥哥啊!
不过,他弥补自己妹妹的心不会变。相信有一天,妹妹总会原谅他的。
这就叫尝到失去的滋味后才懂得珍惜吧。
不得不说这种情感很是让人感到嘲讽。
已经失去了的再努力弥补又有什么用?不过是自我感动罢了。
如果说云晓静想用这种方法减少自己这么多年对自己妹妹的愧疚感,那是永远不能实现的。
云可爱要让他一辈子活在被他狠心辜负的人的愧疚之中。
她随意的看了看云晓静送来的东西,讽刺一笑,让侍女们把这些东西放在库房里。
这些东西,其实不是原主现在喜欢的。云晓静对他妹妹的喜好恐怕还停留在几年前吧。
云可爱摸了摸懒洋洋睡在自己床铺上的小黑猫,感受着小黑猫柔软顺滑的毛发,这次是云晓静,下次是谁呢?
她取出那张写满名字的纸,修长白皙的手指在一个个名字上划过,留下一道略微呈现波浪线的浅浅划痕。
唔……就决定是无名吧。
算算时间,过几天白卿卿要命令他去刺杀自己的嫡姐——白若慈了。
云可爱恶趣味的笑了笑。
如果无名知道了救自己的人不是白卿卿,而是白若慈这个他将要刺杀的对象。
而且又机缘巧合的知道了白卿卿清楚这件事。
那……应该会出现很有趣的画面吧。
无名会不会与白卿卿反目成仇呢?
真是让人莫名期待。
云可爱拍了拍手,一只体型更大的蝴蝶出现在她周围。而前一只为云晓静布置梦境的那只小蝴蝶正在休息,没办法,这份工作还是有点累蝴蝶的。
听到自己主人的吩咐,大蝴蝶精神抖擞的飞出了房间,向着无名所在的方向前进。
终于,轮到自己在大可爱面前表现了吗?
啊啊啊!小白莲蝴蝶你们别嚣张,总有一天大可爱会独宠我一个的!
……
“查清楚了吗?昨天我睡着的时候出现了什么异常,比如灵力异常或者有魔气?”
云晓静面前跪着一个全身黑衣,面带铁面具的人。这是他的暗卫中的一员,负责拔除威胁和保护他的安全。
“报告教主,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
黑衣人用机械而冰冷的声音恭敬应答。
云晓静沉吟片刻,随后挥了挥手。
“这件事不用查了,从此以后,从你们中分一半人保护小姐,明白了吗?”
黑衣人一时愣在原地。小姐?是哪位小姐?是白小姐还是云小姐……
“恕属下愚钝,请问教主,小姐是……”
云晓静有些生气,冷声道。
“小姐自然是我唯一的亲妹妹,除了她还有谁?”
“记住,魔教里除了我,只有她能够指使你们,听明白了吗?”
“是,教主!属下明白了,这就去布置。”
黑衣人恭声应道。
状若平静的向外走去,心里却在默默吐槽。
教主真是想一出是一出,前几天不是还准备让他们保护那个白小姐,对圣女十分漠视吗?
果然,上位者的心都像海底针,身为属下的他还是不要琢磨了。
经过这一番谈话,云晓静的心情更加沉重和复杂。
他平时真的是太忽略小爱了吗?
竟然连下属都不知道自己口中的小姐到底是谁。
由此可见,小爱在魔教里肯定过得不好。他这个哥哥真是太失败了。
但现在妹妹不愿意见他,他只好想其他办法,一箱一箱的礼物往云可爱所住的地方而来。云晓静觉得提高妹妹在教中的地位迫在眉睫。
对于昨天那个奇怪的梦境空间,云晓静也有所疑虑。
但找遍医师,都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而且今天询问暗卫也没有发现。
只好把这件事当成一件未解之谜,反正也对他没什么危害。
想了想,他又下令,开始秘密搜寻他师兄的消息。
至于白卿卿,那是谁?他认识这个人吗?
……
【恭喜宿主,您的任务:让魔教教主失去对女主的迷恋,任务进度:88%……】
听到脑海中传来的提示声,云可爱知道经过她的一番操作,云晓静这边已经稳了。
接下来,就看大蝴蝶的。
无名正在庭院练剑,不愧是杀手组织的老大,剑术就是好,看起来凌厉非凡,煞气十足。
在紧邻庭院的走廊,有一白衣女子依偎着一个玄衣男子。
赫然是男主和女主,白卿卿和夜血冥。
“无名的剑术越发好了,不愧是你的手下。”
女子柔声说到,握住了男人宽大的手掌。
看见这一幕,正在舞剑的无名眼中有一抹黯然,不过,很快就隐去了,只是剑招越发凌厉。
此时,白卿卿和夜血冥的声音突然清晰的出现在他的耳边,清晰的像是在他的脑海中炸响。
可……明明他们都没有开口啊!
幸好无名是个天生的面瘫脸,无论心里如何惊疑不定,面上却是无波无澜。虽然刚开始有些凝滞,但后面的剑招依旧如行云流水,没有出一丝错漏。
“卿卿,你几天后真的要让无名刺杀白若慈吗?”
夜血冥的声音有些迟疑。
“如果这么做,无名以后知道了真相会不会跟我们产生嫌隙,毕竟——白若慈是他的救命恩人。”
什么!
无名的心里掀起滔天巨浪,差点握不住手中的剑。
不过,他还想听一听他们怎么说,勉强抑制住惊骇的情绪,继续无动声色的舞剑。
“不会的,我永远不会让他知道。等到杀了白若慈,知道这件事的只有你我,他又如何知道?”
“而且,阿冥,无名是你的下属,难道他还敢反抗你这个主子不成?”
以往熟悉的声音含着笑意,说出了这样一番让他觉得寒冷刺骨的话。
“卿卿说的不错,下属永远是下属而已,什么都不及卿卿你重要……”
接下来就是一些男女之间缠绵悱恻的话,无名没有在听下去,并且过了一会儿后,这种在脑海中的声音就消失了。和它来的时候一样,来无影去无踪。
他的思绪翻涌,再也无法收敛住内心的情绪,勉强向白卿卿和夜血冥行礼告辞离开。
魂不守舍的回到了自己的卧室,随手把以往珍爱的剑放在桌子上。
坐在床上陷入了思索。
一只银灰色的大蝴蝶在他脑袋上转着圈圈,尽职尽责的工作,亮晶晶的鳞粉铺洒在无名的头发上。
还是熟悉的配方,还是熟悉的味道。
这些突然在脑海里响起的话是真的吗?还是什么邪魔外道为了迷惑自己,故意这样说来离间他们之间的关系?
如果是真的,她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是逗着他好玩吗?
无名呼吸急促,不自觉握紧了拳头。他真的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相信他们。毕竟——一个是他的主上,一个与他相识已久。
在无名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
一股莫名的睡意席卷了他,高大的个子倒在床上,发出一阵鼾声。
……
“这里是哪里?”
无名下意识的要拿起自己的剑,却发现自己似乎漂浮在半空中,什么都做不了。
眼前一片漆黑。
过了一会儿,这里开始亮了起来。
然后……他看见了他自己,受着伤,倒在地上。
雨下得很大,不一会儿,就打湿了他的衣服。
鲜血混着雨水在石板路上流淌。
他的脸色苍白,呼吸急促,看上去像是发烧的症状。
这是……他几个月前受伤的情景!
无名十分吃惊,心里又有一些期待和惶恐。
无论这里是哪里,这次……他能看见自己救命恩人的模样吗?
到底是不是白卿卿,在这里也许自己就能知道。
这是幻境吗,还是其他的东西?
无名心里半信半疑,不知道这是曾经真实发生过的还是别人布置的假象。
从远处走来一个撑着油纸伞的蓝衣姑娘,戴着黑纱制的帷帽,看不清楚脸。
她看到了倒在地上的无名。
也许是觉得不能见死不救,姑娘顾不上男女授受不亲的规矩,艰难的扶起受伤的无名,一步一步的向着一间小屋而去。
这里只有姑娘一个人。
什么都得自己干,她为无名抱来暖和的被子,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件男式的旧衣服,款式很老,像七八十岁老头穿的。
姑娘闭着眼睛艰难的为无名脱了衣服换上,折腾的气喘吁吁。
看得一旁的无名都想向前帮帮她。可惜,他不能。
姑娘终于取下帷帽,无名以为可以看到姑娘的脸了。
结果,还是看不清楚,她的脸仿佛蒙了一层雾。
无名很着急,他很想看清姑娘的样貌。
现在他能肯定,白卿卿不是她。
她们的气质和动作根本不一样。
姑娘费尽力气,终于把无名放在了床上。
然后再次戴上帷帽,似乎要出门买药。
过了一会儿,她回来了,无名能看到她的鞋上沾上了不少泥点,身上的衣服也湿了不少。
姑娘熬着药,似乎嘟囔了一句什么,好像是什么捡了个麻烦。
无名却一点都不觉得懊恼,只是觉得姑娘好可爱,声音也好听。
煮好药,姑娘耐心的给无名喂下,动作很娴熟。似乎曾经做了不少这样的事。
姑娘似乎因为这个受伤的人想到了什么,一直等到了天亮才离开。
留下了一些财物和衣服,还烧了壶热水。
“好好活下去吧,下次有可能就没有那么幸运了……毕竟……”
这是姑娘最后说的话,没有说完,似乎有些伤感。风卷起了她的帷帽,无名终于可以看清她的样貌。
清丽无双的脸。
无名曾经在丞相府见过。
心里还很厌恶她。
丞相府的嫡小姐——白若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