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6 章 恋爱

天空蔚蓝,钟初曼醒来后拉开窗帘,眼前就是白茫茫一片,树从雪里冒出枝干,深绿的叶子在白雪中掩埋,有的树下还有枯枝黄叶。

她先整理一下床,在床上收到一个眼熟的红包压在她枕头的边缘,拿起这个红包放在旁边,脸上露出一抹笑容,昨晚两个人一起睡,她居然不知道贺砚书什么时候带着一个红包。

吃过东西,贺砚书准备开车送钟初曼回家,两人穿上外套戴上帽子,他刚刚拿下帽子的时候,才发现,落地树枝衣架上的围巾,已经换了一条。

微微翘起嘴角,装作什么也不知道——他今天穿的是高领的毛衣,还不是很需要戴上这条围巾。察觉到钟初曼暗戳戳瞟过来的眼神,贺砚书还是把这条围巾拿下来挂在手间。

钟初曼压制住嘴角上扬的弧度,弯下身来给二哈套上牵引绳,牵着二哈一起出门,刚刚到楼下,二哈就扑到雪地里,这几年,二哈都没有玩过雪,看他的样子,应该还是记得那四年在京都玩雪的生活。

从贺砚书那里开车到钟家的庭院,路上还有些堵车,差不多中午的时候才到,贺砚书只是在门口停下,而没有进去,钟初曼牵着二哈在门口按门铃等着。

没有像前几年刚刚到这里一样还需要等上好几个小时,没过一会儿,门卫保安看到是她就立马把门打开。

她到餐厅的时候,钟哲圣和钟初元已经在餐厅等着,钟初元看到她走进来的时候倏地站起来,而钟初元还在一边坐着,知道看到二哈的时候,他对二哈招招手,“二哈,过来大哥这里。”

二哈大摇大摆地朝着他跑去,身上的毛一动一动的,最后在他旁边的空地上蹲下。

钟初曼走到钟初元的对面,朝着穿着整齐的钟哲圣喊一声爸爸。

站着,等着,等钟哲圣坐下。

钟初元看着这两个人,狐狸眼的眼尾轻扬,一只腿翘在大腿上,把手放在二哈的头上,对这两个人来回打量,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僵持。

“喂,老头,你什么时候坐下,该开饭了。”他的声音有些欠揍,但是却是打破两个人之间的沉寂。

在钟哲圣坐下之后,钟初曼整理下自己的衣服,跟着坐下,没过一会儿,饭桌上陆续上齐今天的菜,丰盛的菜肴,饭桌上只有三个人。

每年都是如此,在钟初曼没有来之前,每年只有他们两个人。

吃饭的过程中,饭桌上都很安静,连筷子碰击陶瓷的声音都不曾发出,当三个人吃完的时候,又有人把餐盘撤下,今天的团圆饭就到此结束,父女之间没有说任何话。

饭后,钟初曼与钟初元坐在影音室看昨天的春晚节目,晚上,三人吃完饭的时候又重复午饭时候的内容。

第二天一早,钟初曼走的时候,钟哲圣已经不在家里,钟初元把她送到剧组培训的地方,递给她两个红包。

钟初曼低头看了两封红包,轻松地笑了一下,“我都24岁了,还要什么红包。”

“别人妹妹有的,我妹妹自然也会有。”钟初元的声音慵懒冷淡,还带着一点拽,“而且,去年你收红包的时候,前几年你收红包的时候,怎么没有说什么。”

钟初曼无奈地摇头,把双手放在口袋里,“那是我还没有工作,我现在都工作了,是个大人了。”

“那你现在不好是比我小,”说着,钟初元就把两个红包折叠起来,塞到钟初曼的口袋,“被磨磨唧唧的,这又不只是我给的,爸他也给了你一个。”

本来想要想要拒绝,又被钟初元后面的话阻止——她好久没有收到钟哲圣的红包了。

父女两人的关系还算是可以,但是前几年,钟哲圣都不会专门给她包一个压岁钱,更别说是这两年,而在杨桐的事情过后,两个人总带着点沉闷。

钟初曼带着二哈迎着冷风出了车子,走进面前这座大楼,在大厅的休息室里等着贺砚书来接二哈,顺便,打开两个红包。

一个红包上写着钟初元的名字,字迹张扬,和他的人一样,里面是一样副卡,里面还有一张小纸条,无限额无密码。钟初曼看到着言简意赅的话后,露出饱满的卧蚕。

之后又打开另一个红包,里面同样是一张银行卡,还有一封信——钟哲圣把钟氏5%的股份转让给了钟初曼,钟家的小公主,得到了属于她的股份,在信的末尾,还有一句话:慢慢,爸爸这些年对不起你。

末尾,一些字迹被晕开。

她看完这封信后,对着这张纸发呆,眼里没有闪过一点波澜,但是眼尾慢慢被水珠晕湿。

贺砚书来的时候,就看到钟初曼头靠在沙发上,头往上仰着,额角的头发分开,露出明净的额头,她闭着眼,似乎是睡了过去。

二哈在她的脚边趴着,头靠在自己的爪子上,听到开门声,抬起头来,看到是贺砚书,又继续趴着。

走进才看到,小姑娘脸颊上闪着一点光的泪痕。

没有安慰的话,只是在她身旁坐着,一只手握着她有些发凉的手,握紧。

我在。

————

在元宵过后,两个人正式迎来分别,之前《田园好时光》的时候,两个人在节目中在一起,在回到宁都的时候也可以聚聚,但不可能一直这样。

他们有自己的事业,分离可能是常态。

钟初曼他们剧组走的急,他们连情人节都没有过上,但是,她收到了来自贺砚书的玫瑰花。

来不及喜悦,就投入忙碌中,一边学习一边演戏。剧组的导演是她外公的学生,对她更是严格对待,每天都忙活的一躺在床上就想睡过去,有时候与贺砚书打电话,打着打着就趴在枕头上睡着。

例如,现在。

手机的灯光照在小姑娘疲惫熟睡的脸上,眼睫毛的阴影到在她的眼下,她侧卧着,低着头,脸紧紧地贴着枕头。

手机应该是被撑着才没有倒下。贺砚书坐在沙发上,对着熟睡的钟初曼,骨节分明的手隔着屏幕摸着她的脸,指尖轻轻地抚着,白皙的手,可以看到鼓起的青筋。

没有关闭视频界面,而是径直打开平板,定了去一张西市的飞机票,他们上次见面已经是三月初,小姑娘认真着,即使很高兴见到他,也会在后面义正言辞地跟他说,她要认真工作。

已经一个多月没有见面了,再去剧组探班一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订好机票之后,贺砚书还没有关闭手机,而是学着钟初曼现在的姿态,撑着手机,两面对着面,熟睡着。

钟初曼行来的时候手机已经没电,她就知道,贺砚书最晚肯定是没有挂断电话,来不及充电,就先把手机充着点,洗漱之后开机给贺砚书发条信息,说今天不带手机去剧组。

下午五点,西市的太阳还在蓝天中,天空尚且明亮,贺砚书到剧组的时候钟初曼还在剧中。

她身披铠甲,手持长剑,头发飞扬起来,脸上还有一到血痕,风凌乱着,吹气她的红色的战袍。

她在《无烬》中,饰演的是以为承爵的女将军,这个家族世代为将为帅,若无男子,女子也可承爵挂帅,这是这个架空朝代的顶梁柱,是皇家最为信任的一个家族,为国为民,鞠躬尽瘁。

但也因为这个家族女子过于特殊,女子世代不为皇家妇。

现在,钟初曼在剧里,正护着她的国,披荆斩棘,死而后已,一只箭射中她的肩膀,红战衣的颜色逐渐加深。

即使知道是假的,贺砚书也差点没忍住上前拦下她。走几步,停在原地。

如果他上前闯入镜头,是对她的不尊重,看着钟初曼身中箭伤依然在战斗着,她这么很努力,很努力地去比肩张淼,甚至是超越。

“阿砚,”处理好“外伤”的钟初曼向贺砚书本来,满脸惊喜,“你怎么来了。”

睁大的瞳孔发着光,掩饰不住眼里的笑意。

贺砚书想揉揉她的头发,但她现在带的是假发,又抑制住自己的手,转而伸手去牵她的手,“来看看你。”

把藏在身后的一束花给她。

一边的导演也注意到贺砚书,心里暗思着要不要跟老师告个状,一边看着刚刚镜头的回放。

刚刚拍的确实不错,又看一边黏糊糊的情侣,这段时间钟初曼又一直没有放假,大手一挥,让她休息去。

“记得明天中午的时候回来拍戏。”

西市的中午,可以说是刚刚吃完早饭不久。

钟初曼高兴,抑制不住地带着贺砚书吃这两个月吃到的美食,最后还是早早回去——下班时间的闲逛,总是伴随着被认出的风险。

贺砚书没有额外地定酒店,而是与钟初曼一间房,两个人已经习惯了对方躺在自己身边。

西市昼夜温差大,晚上有点凉,但从阳台上,可以看到满天的星星,两人依偎在一张躺椅上,钟初曼趴在贺砚书身上,望着天上一闪一闪的星星。

隔着玻璃门,窗外的寒风吹不尽室内的温暖。

钟初曼这段时间难得有这样的晚上,抬起头,亲亲贺砚书的下巴。

贺砚书一怔,下巴的唇有些温软,喉结上下滚动,乌黑的眸子暗了下来,声音低醇带着微微的磁性,“乖,往上一点。”

脸庞干净利落,微红的桃花眼眼尾,带着无尽的诱惑,他的唇很薄,又是极致的红。

她听话地往上移一些,轻轻一触,两唇之间,是不同的温度,一温一凉。

还没来得及分开,就被身下的人压住头,她的发披散在他身上。

两人太久没见,干柴烈火,一触即发。

也不知过了多久,分开时钟初曼的眼夹杂着泪,眼里满是疑惑,贺砚书细密的吻过她的脸颊,含住心心念念的耳后小痣。

然后,向下。

“痒。”卷翘的睫毛颤抖着,微微躲开他的热唇,但腰肢被他禁锢着,无法脱离。

贺砚书清醒过来,抱起钟初曼躺下,给她盖好被子,“该睡了。”

“阿砚,你……”她刚刚感受到了,眼睛忍不住的上瞟,很热。

“你又要去洗澡吗?”

他没有隐瞒地嗯一声,声音还哑着。

钟初曼在床上转一圈,用被子裹住自己,把脸蒙进被子,闷闷说出一句话,“我也不是不可以。”

贺砚书有些愣住,反应过来她说什么,轻轻笑出声,宽厚的胸膛上下震动,“我们还没结婚,还不到时候。”

他坐在床上,拉出在被子里的钟初曼,一层一层抽丝破茧,手指颤动,“你想的话,我帮你。”

“别把自己蒙进被子,小心喘不过气。”

他的手指还在动着。

“别……”钟初曼抓着被子探出头来,小声地喘气。

贺砚书低下了头,吻住他今天的玫瑰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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