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这儿等你!”池鱼抬眸看着姜肆,与其前所未有的成熟。
“嗯。”姜肆点了点头,白雪飘落又融化,将二人的发都浸湿了。
姜肆转身,拖起灵棺,一步一步的朝前走去,只留下雪地里一道沧桑的背影。
“姜肆!”
忽的,一双手臂自身后环住了他的腰,紧紧的,无比温暖。
热泪顺着池鱼的眼角落下,她的脸颊紧紧的贴在姜肆的背上,眷恋和不舍已然填满了她的心。
姜肆长舒一口气,脸上满是坦然,缓缓转身,扶住对方的肩。
“你……是不是喜欢上我了?”姜肆不太会说话,且对于很多事情非常敏锐,但唯独感情,他却懵懂。
但池鱼最近的表现,几乎快要把那几个字写在脸上,他又怎会察觉不到。
毕竟,在火堆旁,冷暖自知。
池鱼伸手擦去眼角的泪水,脸颊一片绯红,一阵寒风吹拂,粉红色的长发便在漫天雪花之中飞舞。
她擎着泪水,抬头望向姜肆,坦然一笑。
只是这一笑,便使得所有都变作了纯白,万籁俱灭,唯余那含泪的朱颜。
“嗯,我喜欢你,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但就是那么莫名其妙,等到我发现时,早已深陷其中,难以自拔。我可以确定,自己已经无可救药的喜欢上你了。”池鱼的话语没有一丝羞怯,完完全全的坦然而出。
她的确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喜欢上对方?是因为母亲临终时托付,使得自己很依赖他?还是说他那几乎无所不能的优秀能力?又或是仅仅待在他身边便能无比舒心的安全感?
她不知道。只是在那平静深潭上,突然刮过了一阵风,便带起层层涟漪,打破了那份寂静,模糊了水中的倒影。
“嗯,能被人喜欢着,我感到很庆幸。”姜肆伸手为其拭去了眼泪,可他却并不能回应对方的心意。
要说没有动过心,那是不可能的,只是他对于那方面的感情,从未想过。
虽然此刻那逐渐加快的心跳,似乎是在告诉他,这份感情需要回应,但他还是忍住了。
生为棋子,北玄山一行多半就是他最后的一段路了,若是回应了池鱼的期待,那无异于拖累对方。
未来,她会有更好的选择,会遇到更好的人,而不是将自己的情感寄托到一个将死之人身上。
“你……这算是拒绝了吗?”池鱼迟疑,那张泪面上泛起一丝苦涩,此刻的她,好似心脏都骤停般。
“抱歉,我天生冷漠,情感淡薄,辜负了你的心意。”姜肆的声音平淡,他拒绝了池鱼,同时也给了池鱼更好的未来。
一个能够遇到更好的人的未来,一个没有他的未来。
“行吧!但不论怎么说,能答应我一个请求吗?”
池鱼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但那份苦涩却透露在了漫天飞雪之中,暴露在了她那灰色的长发里。
“你说。”
“一定要……活着回来。”
池鱼说着,眼中满是渴望,她不求别的,只求姜肆平安。
心在滴血,明知是鸿门宴,可姜肆却不得不赴约,去见那位故人,那位纯阳绝阴的故人。
“嗯,我会的。”
言罢,姜肆拖棺往山上而去,池鱼这次再也没有喊他的名字,就这样,两道身影便渐渐的模糊,消失,被这场雪掩埋在了那由粉色变作灰色的过去。
拖棺前行,周遭的雪越下越大,但却越发灼热,姜肆连用水之意境都无法再抵挡。
只能任由逐渐由意境转变为法则的各类灵气侵蚀。
其中这些法则转变为火之法则的速度越来越快,几乎所有其余法则都在快速消亡,唯有那至阳之气,渐渐的凝练汇聚,要着成大道。
姜肆继续忍受着,往前方走着,不知走了多久,雪渐渐停了,脚下的雪地也不知不觉变作了焦土。
姜肆身上的黄泉之气不自觉的流转而出,本能的庇护着姜肆。
现在他所在,已然是来到了北玄山深处,此地已经完全由法则接替,再无意境的气息。
“主人,若不快速离开,这些纯阳之气会将你彻底炼化的。”体内,青焱寒流的声音传来,语气之中带着一丝焦急。
姜肆没有回应,只是继续拖棺而行,地下焦土渐渐变作赤色,灼热到能够顷刻将凡铁炼化的地步。
而在这片焦土之上,出现了一棵巨大的赤色火树。
姜肆自然一眼便认出了这种树,凤栖桐!
此树乃是纯阳道树,天地间异常罕见。
树下,一道身影正满眼温柔的看着自己。
姜肆抬眸,也对着那人一笑,旋即将拖着灵棺的锁链丢在地上。
“姜肆,好久不见……”
“是啊,好久不见……陆芊尘。”姜肆回应。
下一刻,陆芊尘手中灵光闪烁,一杆漆黑,带着赤色花纹的诡异灵伞出现在其手中。
“你的神魂,自那日分别后,被百炼魔君用术法使其沉睡了。”握着千机伞,陆芊尘看着姜肆,轻声道。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那个女孩的师尊,还活着吗?”姜肆想到了当初救他和花落月逃离的莫广道。
“莫广道为成大道,想要杀死莫念君,被我用千机伞杀了。”陆芊尘轻描淡写的道。
“你杀了他?”姜肆纳闷的看着陆芊尘。
陆芊尘点了点头,不置可否,“嗯,百炼魔君用某种术法限制了对方的行动,于是乎我用千机伞结果了他。”
“花落月是下一个?”姜肆询问,这次死的是他姜肆,那下一个会是谁?
却见陆芊尘摇了摇头,“不,下一个是那个女孩,那个鲛人族女孩。”
听到这话后,姜肆神魂巨颤,一股滔天的怒气不受控制的喷薄而出。
“为什么!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啊!星辰体,烛阳体,黄泉体,天胎,夺气之姿。”姜肆质问着,又有些无力,他不明白,这世界的真相不是很清晰了吗?炼蛊的炉鼎,所谓邪魔,尽皆是蛊虫,那要想破解,直接打碎这蛊鼎不就好了?算计这些做甚?又为何布这棋局?另一个执棋者,究竟是谁?
他好困惑,眼神无助的看着陆芊尘。
陆芊尘眼中闪过一丝担忧,却并没有回答姜肆,“此界蛊鼎特殊,破局之法便在这盘棋局之中。那人也并不想这样做,只是另一个执棋者非要阻拦,否则也不会有现如今的复杂局面。”
“另一个执棋者?是谁?”姜肆询问,但他知道,这个问题没有答案。
“涉及因果,我不能告诉你。”陆芊尘摇了摇头。
姜肆却是凄然一下,旋即吐出两个字,“杨念。”
陆芊尘却是诧异,好像没有听清,迟疑道,“什么?”
“没什么……告诉我,让我来此地的真相是什么?”姜肆哑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