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月光洒在广漠的荒原之上,在西平城北门外,三道身影来到了北门结界禁制之前。
姜肆自神识空间之中凝集出那么一枚红色的玉牌,随即将之打入那禁制之中。
这便是杨清河给自己的通行令。
姜肆抱着池鱼,与花落月一起踉踉跄跄的往城中而去。但在进入城中后,他们并没有停留,而是直奔南门。
他知道自己那数以万计的阵法轰杀,必然使得金乌遭到了重创,且西平有杨清河坐镇,只要他们待在这里,对方必然不敢贸然硬闯。
但自己现在都身躯乃是陆芊尘的,也就是杨家两百年前的那叫杨念的女孩。
姜肆若是原身还好说,可陆芊尘的话,就涉及到了杨家。陆芊尘和百炼魔君的关系匪浅,姜肆能够隐隐猜到,两百年前杨念失踪并不简单,那么必然会牵扯出许多麻烦事,所以他选择快速离开西平,避免争端,便是最正确的。
三人在城中找了辆灵兽香车,于是便朝着南门而去。
车内,姜肆的气息无比虚弱,由于是陆芊尘的身体,那煞白的面容显得楚楚动人,惹人怜惜。此刻的他长发已然彻底化作了白色,原本的高马尾形象本应带着一股活力,但现在,却显得格外深沉。
他的眼皮非常沉,似乎意识随时可能消弭,昏睡过去。
旁边的花落月也并不乐观,她的气息也越发微弱,身上散发着无比浓郁的死气。为了防止自己昏迷过去,她便闭目凝神调息着自己的状态。
池鱼则看着姜肆,轻轻搂着他的胳膊,不时输送着自身水之意境,却完全没有任何作用。
她关切的看向姜肆,问道,“姜肆,你怎么样了?”
“我没事,就是有些累,可以借我个肩膀靠靠吗?”
姜肆说着,不等对方反应,便已经将头靠了过去。
他双眸微闭,身上散发着一股女儿香气,让池鱼感到,心跳速度都加快了不少。
她的蓝色长发也慢慢变作粉色,此刻的她,不禁在想,姜肆现在是女儿身了,但她取向是正常的啊,要是以后两人在一起了,生活会不会乱套?
想到这里她又想笑,于是赶忙抛却心中那些不正经的杂念。
但此刻香车内,气氛非常的安静,安静到她能够听到靠在自己肩上的姜肆的心跳。
看着对方比自己大了不止一星半点的胸膛,脑子又不自觉的胡思乱想了起来,想到了些极其香艳的场景。
池鱼啊池鱼,你怎么变成这样了!现在姜肆的伤势情况都尚不明确,花姐姐的情况因为不容乐观,唯一能挑大梁的就只有你了,你还在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池鱼在心中狠狠的教育了一番自己,但眼睛却就是忍不住的要去看靠在自己身上的姜肆。
那微弱的鼻息,轻薄的红唇,以及眉间那一缕暗红的天劫印,都无不撩拨着她的心弦。
或许,这便是喜欢一个人吧,尽管连为什么会喜欢他都不知道,可不论他变成了什么样子,自己都还是会为他而动心。
“池鱼。”
突然,姜肆轻轻的张开那张薄唇,呼唤了一声。
“嗯,怎么了?”池鱼疑惑的询问。
“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心跳忽快忽慢的。”姜肆没有睁眼,就那么静静的靠着池鱼,他很累,非常非常的累。却又因为能够靠在一个,值得信任的人身上,而感到安心。
“没……没什么,你好好休息吧,不要想那么多了。”池鱼有些紧张。
但姜肆却出奇的听话,回复了一声“嗯”,便就那么安静的睡了过去。
灵兽香车自城北,一路往南。
天边的云霞也渐渐吐露出一抹白,那是清晨朝阳将至的信号,告诉人们,是时候迎接黎明的到来。
车内,姜肆睡着后的呼吸非常均匀,池鱼却是就那么侧着脑袋看着他。
看得久了,便不由得想伸手去触碰,于是乎就轻轻伸出另一侧的手,用食指轻轻的点了点陆芊尘的琼鼻。
光滑细腻的触感,让人想要再次触碰。
但池鱼却没有那个胆子了,因为她刚才这么一点,惹得姜肆眉心微蹙,好似被惊扰了清梦一般。
她虽然不太清楚姜肆的过去,但却明白,姜肆的人生很苦,遇到的挫折很多。
想到这里,竟又有些内疚起来,自己是不是打扰了对方,难得的安宁?
朝阳升起,灵兽香车也终于来到了南门,池鱼便叫了姜肆和花落月。
可这时,却只有浑身死气的花落月醒了过来,而姜肆怎么也叫不醒。
看着姜肆安稳的睡颜,池鱼有些担忧,却听花落月开口道,“我来背他吧,先出了城再说。”
池鱼闻言,点了点头,随即从识海之中取出一枚玉牌,这玉牌便是杨婉赠与她的,因为西平靠近边城,边城战事又紧张,所以想要从西平出城,是一件很难的事。于是杨婉便赠与了她一枚玉牌,好让她能够在西平畅通无阻。
当初她还拒绝来者,因为想到自己和姜肆总是一起的,对方有杨彻给的玉牌,就够啦,但杨婉却执意要她拿着,现在想起这事来,她反而无比庆幸,庆幸自己收下了这玉牌。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花落月背着姜肆,与池鱼一同出了城。
在出城后,花落月便祭出一枚用玉打造的叶子。
这叶子便是一种代步法器,可以御空而行,随即她便将叶子的操纵方法教给了池鱼。
池鱼疑惑的看着对方,有些不解。
却听花落月开口道,“我因使用仙体禁术,导致寿数将尽,需要回天极国皇都修养,但姜肆的身份特殊,是万万不能去皇都的。接下来就得拜托你了,姜肆的寿数无多,神魂也无比虚弱,因此才会陷入沉睡。如果想要救他,就将他带到南面景祥山,他身后的人,自然会出手救他。”
池鱼听到这话,不由得担忧起来,“花姐姐,你一个人能行吗?”
“放心吧,我自有分寸。景祥山周遭战事不断,你一个人,要注意安全。”花落月伸手摸了摸池鱼的头,脸上浮现一抹笑意。
“嗯。”池鱼点了点头,将姜肆从对方背上接了过来,嘴里念动一道法诀,就见那叶子变作三两米长宽的巨大叶片。
池鱼抱着姜肆便坐到有叶子之上,与花落月道别后,便朝着南面飞去。
花落月站在地面上,看着二人远去的身影,不禁呢喃道,“下次再见,又会是什么时候呢?”
她的眼睛看着那已经空无一物的天空,不禁有些失神,思绪久久不能收回。
北玄山上,所有的大道气息都已经消失,但天穹之上却汇聚着一层层厚厚的乌云。
山上已是一片废墟,满是被各种杀伐之术摧毁磨灭的狼藉。
一道浑身鲜血狼狈不堪的身影盘膝坐在那废墟之中,阴阳之气流转,暴虐的杀念布满了他的周身。
此人便是拥有姜肆躯壳的金乌。
他怨毒的看着天穹之上,心中却是将姜肆判了死罪。
姜肆!待到吾伤好,必将你碎尸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