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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马管家这个话,他对那个金小姐倒是异常钦佩。
早就在外面听茶铺的小老板讲道。
顾家少爷自幼无父无母,是被自家管家带大的。
看来,就是我们面前这个跛脚的马管家,将这个顾家少爷拉扯长大。
马管家带着我和大波浪来到了一个厢房门前。
厢房的大门敞开着,里面黑黑压压,站满了人。
马管家脸上堆着笑,不好意思地对我们道。
“现在正是我们夫人查账的时间,还劳烦两位神医,在旁边略等片刻,希望二位见谅。”
我连忙摆摆手。
“不碍的!还是家事更主要些。”
马管家带着我和大波浪,溜着边儿走进厢房。
然后在厢房靠门口的位置,给我们两人找了两张罗圈儿椅,让我们二人坐下。
这间厢房的面积不大,大约二三十平米的样子。
正中间是一个檀香木的软香罗塌,一个20出头,穿着暗粉色长袖旗袍的女人,真半倚在软香罗踏上。
这个女人装扮的可真是富丽堂皇,头发烫成当下时髦的短卷,黑珍珠的耳环,羊脂玉的项坠儿,两只手腕上金镯翠镯带了满满一手臂。
手指上也带了三四个金镶玉的大号戒指,尤其是左手的拇指,还带着一个黑曜石的大圆扳指。
这个女人生的鹅蛋脸,眉毛细长入鬓,也是一双吊搔的丹凤眼。鼻梁十分高挺,嘴唇薄薄的,貌美且有威仪。
只是这个女人的脸色不大好,惨白的有如冬天窗户上挂着的冰霜。
嘴唇也是冷白色,看着便是病入膏肓的模样。
尤其是这个女人的肚子,这个女人的肚子硕大的好像健身用的瑜伽球。
尤其是这个女人是个窄肩,肚子几乎比肩膀宽了两倍。便显得更加突兀。
看来,这个女人就是传说中的金大小姐无疑。
大波浪还真真是猜错了。这个被整个衢州府老百姓都传言的母老虎,还真不是个凶神恶煞的丑八怪。而是这样一个如此端庄,清冷的美人儿。
金小姐因为肚子太大,只能整个身子向后倾,脑袋抵在软香罗塌的靠背上,盘着腿,两只手一直都在托着后腰。
她的呼吸已然有些不顺畅了,需要大口的吸气,浅浅的呼气,才能让自己更加好受一些。
金小姐的软香罗塌边,坐着一个翘着二郎腿的西装男。
这个西装男也就20出头,穿的是一身定制款的黑色烫金绒西服套装,显得整个人英挺又帅气。
能够跟金小姐同坐一张床的男人,自然除了这个孔家大少爷,便不会有第二个男人。
厢房地下站了十二位穿着长衫大褂,带着瓜皮小圆帽的男人门。
这12个男人,三个站坐一排,四人分成一列,恭恭敬敬的站在下面,每个人手里还都捧着一个厚厚的账本。
为首的三个男人。一人捧着一本账,开始像软香罗塌上的金小姐报账。
“翡翠镯子一对儿240块大洋,珍珠项链儿一串儿180块大洋,珊瑚摆设一件儿1452块大洋……。”
“收小米1300石,支出2136块大洋。收棉花864斤,支出1125块大洋。卖出粟米2000石,收入2542大洋……。”
“收天麻1000斤,630块大洋,收杜仲860斤,752块大洋,收柴胡2500斤,1636块大洋……。”
珠宝铺,粮油铺,药材铺三家铺面的老板。竟然同时一起报账。
这三位老板各说各的,声调一个更比一个高。我听在耳朵里已经觉得有些费力,只觉得满堂乱轰轰。
忽然,那个坐在罗塌上的金小姐,缓缓抬了抬手。
口中有气无力的说道。
“停一下。”
下面的三个掌柜闻言,倾刻间敛声屏气,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金小姐费力的呼吸着,扭过头问床边的顾家少爷。
“相公,听出来有什么问题了吗?”
顾家少爷尴尬地摇摇头。他一直坐在床边,心不在焉。那些掌柜的报账,乱的如同交织在一起的渔网,他哪里懂得些什么。
“呃!我又不懂这些生意方面的事情。哪里能听得出来些什么?家里生意不一直都是你一个人在打理。”
金小姐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都要靠我,每天让你坐在这里听账,就好像要帮你上刑场。”
金小姐缓缓的抬起手,指了指那个梁铺的掌柜。
“我问你。小米去年欠收,每石要价1块5大洋。
今年小米丰收。你方才说1300石小米,支出2136块大洋。平均每石关下来,要1块6毛4。
曲掌柜,我问问你,这今年的粮食是谁去收的?路途车马费用多少?衣食住行支出几何?
竟收回了这么亏本的小米。
曲掌柜,究竟是你老糊涂了,将这账本记错,还是你根本就老眼昏花,没有本事才能,做不得这个掌柜了。
才能把小米收出这么荒唐的价格来?”
这个金小姐语气并不强势。声音也是细细微微。
可竟然会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三家掌柜一起报账,他竟然能一瞬间听清所有掌柜说的每一笔账单。并且在大脑之中飞速计算,再联系起去年的物价,审核账单中的问题。
这个金小姐,还真不是个一般人。
大波浪坐在我的旁边。掰着手指一个劲儿的在口算。
“2136除以1300。
我的妈呀!这个女人究竟是怎么算出来的?”
那个粮铺的曲掌柜,已经双腿发抖,战战兢兢。
满头都是冷汗。
金小姐也没有再三追问。
只是冷冷的瞥了那个曲掌柜一眼。
拍拍自己的床侧。
“曲掌柜,你把账本放下我自己看,你现在就回去。把粮铺近三年的所有账本,全部都给我送过来。
咱们两个人,新账旧账慢慢的算。
其余的人,你们继续报账吧!”
厢房内。此起彼伏的报账声音再次响起。
那个粮铺的曲掌柜,颤颤巍巍的双手托着账本,恭恭敬敬的将账本放到软香罗塌旁。
突然,这个曲掌柜四肢一软,竟然直挺挺的晕倒在了厢房里。
马管家站在我们的身边。对这种事情早已见怪不怪。
房间内的其余几个掌柜子,就像什么也没有看到一般。该报账的报账,其余几个人就恭恭敬敬的束首站着。
马管家拖着一条跛腿走出门外,不时,便有几个家丁跟着他回到了厢房。
这些家丁悄无声息的把曲掌柜从厢房里抬了出去。
马上便有另一位掌柜,站在了曲掌柜的位置上,开始报茶铺的账单!
我愈加佩服起,这个金小姐来!
一个20出头的美貌少妇。已经病成了这个样子,面无血色,有气无力,就连坐着都要艰难的用手扶着后腰。
还要一口气儿听12家掌柜挨个报账,而坐在他身边那个翘着二郎腿的顾家大少爷。
就好像底下这群人跟他完全不相干一样,不是闲来扣扣手指,就是探头探脑的往门外瞧。
坐在这里的片刻时间,对顾家大少爷来说,好像都是煎熬一般。
这摆明就是一个无所事事,吊儿郎当的公子哥。
和踏上那个,老百姓口中的母老虎,真正有几份不大相配。
我和大波浪一直坐在门口,等了大约两三个小时。
终于听见这些掌柜一个个的把自家账本报完。
金小姐缓缓的点了点头。垂下眼皮。默不作声。
这群掌柜们纷纷会意,一个个的长舒了一口气。弓着身子,一个接一个地退下。
见到这群掌柜们全部走出厢房。
马管家掂着一条跛腿,一步一步走到金小姐身边。
“夫人,那两个神医找到了。”
金小姐这才缓缓抬起头,疑惑的看了看马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