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眠之人,也是不眠之夜!
回雪书院物天司外街那处不起眼的房屋。
除了那憨憨入睡的小书童鸿文,跟只怎么都叫不醒的睡猪一样。
睡得香,睡得甜!
嘴里还说起了梦话,糖葫芦啊糖葫芦,真好吃……
可这间小屋的屋顶却是另一番场景色。
杀机四伏!
他们要取一个蒙面年轻人的命,要怪就怪他带上了被封印的宝贝,不杀他要杀谁?
鲜血横洒,长溅夜空。
却不是阳生子的鲜血,都是那些从东西南北中不知道从哪里蹿出来的,一个个有样学样蒙面的野修们。
啊……
此道撕心裂肺的惨皞声,是这些人临死前发出的失声大惨叫!
他们竟没想到,联手围猎的这名年轻人,实力竟然如此之强。
殷红色的一大片血液从喉咙口强灌出来,这是那名蒙面年轻人用两指夹破他们的喉颈所致。
也有心脏口好似被穿透整个后背般,全身上下看上去完好无损,唯独胸部留下一个圆形大洞。
胸腔中的血液激喷飞出,像极了雨泉从地井升出那般,狂溅高空!
更有甚者见那蒙面家伙直接用出了两手大拳头左右开拳。
齐齐围杀掉好几个人!
直接就在他那大拳头之下做了拳中亡魂。
一个个大好的头颅本来就已经迈入了修行界,不管是皮骨还是脑袋皆是修得一身好铜皮。
但仍然不能在那人的拳头下坚持存活,哪怕是一拳都不能。
拳过,头爆!
此时此际,那家伙的脸色由原先的神情沉思,到现在的满脸红光,嘴角还噙着一抹笑意。
似乎还是越战越勇?完全不显半点疲态!
他娘的,这家伙是个疯子。
第一时间从东方位赶来的三名,西方位的五名,南方位的两名,北方位还有一名。
这些人没有撑过太长的时间,连半炷香的时间都没撑住,直接身死在年轻人的手上。
以为就完了,死了还有!
想要试年轻人底子可不止这么点儿人。
昨日物天司在场人数众多,凡是面目可憎,看着有些峥嵘情态的野修今晚皓月当空都是要来露两手的。
除了那些面无表情的修士,不上心这件事情的修者以外,其余人皆会在今夜出现。
因此今晚的杀戮,远未结束!
突然之间,再有数十野修从更遥远处飞快疾驰过来,飞影身动间,街道上的一块块青石板全从他们的脚下冲空而起,随后被他们的身法的速度震碎当场。
速度竟达到了如此境地!
而且其人数更多,修为实力也比先前东南西北中蹿来的那些野修,强得不止一星半点。
再多又有何用!
只要数量没有超过量级引起质变,就杀不死年轻人阳生子。
如若是太平王都的百万大军,舍得一身剐,即便是伪神也能拉下马。
如此之后者那又当另说,但眼下这群数量更多的野修者们,自然是不可能杀死阳生子的。
杀人元凶阳生子,极其沉浸其中,好似越杀越痛快般,干脆直接取下了面巾,战。
就在阳生子取下面巾的那一刻,险些都要近年轻人身前的那些个野修一片哗然,要弄死他的这群人,大叫一声不妙。
不……,他,他是那个人!
此人,中洲之地所有人现在没有谁不认识的。
只因一副俊逸不羁的年
轻画像,传遍了中洲五湖四海。
都城,郡县,乡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他现在可是一个大名人!
还杀个什么杀,再不逃还不知道是他死或是自己死。
快亡命!
没有多余的犹豫,本来众野修都打算再齐齐使出必杀一技,再次探探这人的底子深不深。
这下倒好,已经施展出的武学功法被强势收回,两眼相对阳生子的惊悚面目飞快扭过头,拔腿就狂奔。
滑稽,实乃天下一大滑稽!
杀人杀不到一半,提裤子跑了?
如今真真就呈现了这幕滑稽的场面。
前来的这一批野修顿时间往四面八方飞快逃窜,再也顾不得上威风不威风,颜面不颜面,逃跑姿势反正要快!
长夜中,其实还有一批野修隐藏在黑夜没有动手,也就是说如若这群人没有杀死那个蒙面的年轻家伙,他们这些莽修就会出手。
不过都在年轻人阳生子褪下面巾那一刻,露出真容的时候。
第一时间,立马立刻马上,撒丫腿子狂奔!
还出个屁的手,此人惹不得。
脱下面巾的年轻人阳生子轻笑一声,疾忽闪影,开启了他的追杀游戏。
高空中,街道路面上,青色大石板上,越来越多的红色鲜血浇灌了下来,染就一片通体血红。
激战连连,杀声紧紧连着逃亡声,年轻人可没打算让他们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
除了这么一处人逃亡命的场景,也有封印物快要启封的场景。
三层楼的方寸台上,那位中年儒师如今不能撤回自己的圣贤大法。
本想中途撤出,不解除这两本书的封印,但奈何中年儒师施法途中好似被一种冥冥之力所连制,不管自己如何往后退,收也收不住。
都启封到一半了,说停封停封,两本黑白书不答应!
当然,这两本书没有任何的意识,也不能开口说话,说不答应的不是它俩。
而这名来自回雪书院的中年儒师,便是被这种冥冥之力所连制,现在是强势解封!
并且他的眉心上,更有着冷汗直冒的场面出现,比先前的滴滴汗珠不知道多了多少倍。
现时现今不仅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用于解封这两本黑白书,更要担心自己精气神不支,被这两本不知是何物的两书所耗死。
太难了!
可再难也得启封不是,现在退出,中年儒师就得葬陨在这物天司。
物天司上的高空云顶。
有着越来越多的冥息之色愈发地剧烈。
也就预示,年轻人自地宫得来的黑白两书,就在今夜的凌晨五更时刻,即将现世了……
回雪书院有四书堂。
文院,修院,上院,下院。
四堂其中的下院中,有一名穿着书院学子服模样的儒院门生,急匆匆地赶至下院院长的案房外。
轻敲了下门房,见得到案房里面的回应,打开房门径直走进,双手拢起,拂礼一拜。
弟子见过老师,那个人现身了!现在正在物天司附近大杀四方,而物天司头顶上空出现的种种狱象据闻也是出自他的封印物。
案房里面有一两鬓染疏的中年人,背对着自己的亲传学生,留下一个两手轻翻书页的背影,淡然回应,知道了。
老师,此人竟在回雪书院乱开杀戮,我等儒师之徒……
知道了。两鬓染疏的中年人面对着自己学生激烈的言辞,还没有等自己的亲传先生将话说完,直接打断。
学子服模
样的年轻儒生似乎心有不甘,再次义愤填膺道:老师,他是逆天之人,咱们书院有好些人已经去物天司了,是叫他们回来还是……?
知道了,下去吧。
一个亲传学生。
另一个亲传老师,回雪书院的下院世院长。
在发生了如此惊天大事以后,而且就发生在他们的书院,仍是以一句不咸不淡的话语打发走了自己的亲传学生。
等自己亲传学生怀着有些不知所措的面目表情走出案房的时候,这位下院的世院长缓缓合上书页,浩然气遽现,霎那间消失在案房。
两鬓染疏的中年人来到了一处白雪飘染的雪屋。
整座雪屋除了谧静以外,还有飞雪乱飘,书雪气飘逸屋外屋内整座小屋!
就是连屋内的墙皮中,都有极其明显的波动。
此处雪屋是回雪书院最最别具一格的地方。
它不属于文院,也不属于修院,更不属于上院下院任何一院。
也就是说,这处雪屋不属于回雪书院任何一院管辖范围之内。
学生世问安见过老师。来到雪屋之中、两鬓染疏的下院院长竟对别人叫起了老师。
雪屋内,香炉袅袅,文风四起,书架上的文籍像是有数百只手快速点翻一般,翻书的速度快得超乎了人的想象,简直用翻书成风来形容也毫不为过!
但眼前除了两鬓染疏的下院院长以外,屋子里只有那么一个人安静地坐在香炉前烤火。
完全没有站在书架前一篇一篇地去翻那些书籍!
也即表明,那些翻书页快成风的书页是在自个儿打转转。
更没有人去翻看!
之所有自动翻书,完全就是受到安静坐在香炉前一动不动的那个人。
此人面若寒春之雪,清素如九秋之菊,且看她约莫四十来岁,身着一身儒院雪袍服。
双目湛湛有神,修眉端鼻,颊边梨涡微现,在香炉腾袅微醺之下,显得肤色洁白晶莹。
两鬓染疏的下院院长所称的老师竟是位女子!
这要是在天阙学宫或者诏命天院那是想都不敢想。
但这是回雪书院!
也就说得通,为什么这座书院要叫做回雪书院了,只因眼前坐在香炉前的人是这书院的山主,洛上回雪。
何事?回雪书院最高掌舵人,书院山长先生,洛上回雪,直到此时才回应了两鬓染疏的中年人一声。
那人现身在了回雪书院,咱们书院是个什么样的态度?下院院长世问安的拂礼轻拜自己的老师道。
虽然中洲人人都要他的命,但这次,咱们回雪书院持中立态度,不管不问。洛上回雪再次回应了这名关切回雪书院的处事的学生。
书院有好些学生已前去物天司,学生该如何处理?两鬓染疏的下院院长见山主愿意搭理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学生,连忙紧搭着话腔子询问道。
下去吧,只要别闹出大乱子,老师自会出手的。
细声回应,书院山主洛上回雪再轻手一挥,两鬓染疏的下院院长身影竟直接闪影缥缈般,犹有轻手一挥万里书风飘的感觉。
两鬓染疏的下院院长啥都没做,还没来得及跟自己的老师拜别,他就又返回到原先的案房之前,只得无奈苦笑一声。
老师果真就是老师啊!
夜晚的七、八更天,早已不是夜晚,黎明拂晓时刻已经到来,天亮了。
物天司临旁好些纵横交错的路面街道,本该是鲜血铺满一地的路面,如今却被拂晓的晨露洗干净了一般,再次变回原来应有的模样。
而年轻人阳生子也已不在房顶顶檐,只身在床铺面面带笑意的看着睡得跟头死猪般的书童鸿文。
伸出一手,直接拍在书童脱了裤子喜欢裸奔睡觉的鸿文屁股,就那么轻拍一下,直接疼的小书童哇哇叫,睡意全无。
高个子你别闹,是不是想要打架?当真怕了你不成,有能耐地去街面上过几招可行?
一跳而起的书童鸿文怒声一骂,好好的一个美梦就这么被高个子打搅了,他还是不是个人!
太阳都晒屁股了,还睡个什么睡,该去物天司了。
话一完,年轻人便转过身等着小书童穿裤子。
抬头轻看,独自望着物天司的空顶,那里的异象已经消失不再,看来已经可以瞅瞅这两本书到底是个啥玩意儿了。
而物天方寸台前,那名中年儒师经过一天一夜的施法,近乎晕厥!
方寸台上,那两本黑白书竟然变小了,且合成了一本薄薄的孤扎。
封页呈现四个黑白交织的大字,加金丝编织的四金小字。
太虚神典封神古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