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不是说老死不相外来吗?

秦柏也摇头,“姐姐,我不吃,你吃,快快好起来!”

不过五岁的年纪,再怎么装着镇定老成,他也不过是个孩子,说话的时候带着奶音,可怜极了。

从前她从不担心吃东西的问题。

就算是有任务,上面也会有补给,生存课上教会她的生存办法,她也饿不到。

如今换了环境,她依旧能好好地活下去。

可是爹娘不知道,弟弟不知道。

他们只是觉得,这顿若是把这些都吃了,以后就没有了。

秦阮第一次真正地感到了心疼,“放心吧!以后还有,不止点心,肉干,我要带你们吃遍山珍海味。”

她如此承诺,忽然之间,便觉得身体一轻,仿佛什么东西离开了。

那般细微的感触,若是寻常人,怕是就忽略了。

秦阮沉思,“再见了!”秦阮阮。

一家人你让我,我让着你,总算是在秦阮的劝说下,将几块点心,和肉干吃了。

喝了口热腾腾的米汤,也算是舒服了些。

她看着娘亲将那几个搜了的窝窝头用布包起来,收好。

心中说不尽的酸楚。

这个世道真的是太惨了,穷人活着都难,掌权者视生命如草芥,任何时候,都要有自己的势力,来保住自身。

没有势力之前,便要明哲保身,依靠大树,快速成长起来。

入夜之后,秦阮发了一身汗,发热倒是好多了。

青竹送来了一件换洗的衣衫,“想着你会出汗,主子叫我送来一件衣服,别着凉了!”

秦阮有些愣怔,接过送走人之后,还比较迷茫。

长公主楚仪是为人和善,但是这也太和善了吧,连她出汗都知道。

衣服的布料很普通,却很干净。

秦阮也没有客气换了衣衫,觉得精神好些,就出门去了。

“怎么出来了?”秦父不知道从哪弄来的一根木头,用扁石头削着。

“父亲这是做什么?”

秦父憨笑着,“天气冷了,你爹我这腿啊,有点难受,怕耽误路程,做副拐杖。”

秦阮想起,父亲确实有这个毛病,天气变化,便会腿疼。

她抬头看天,乌云遮挡着月亮。

“父亲可是感觉要下雨了?”

秦父抬头,“是啊!”

“快回去吧,夜里凉。”

秦阮看他削得费劲,左右看了看,没有人,手伸向身后。

她记着收东西的时候,看见了一把匕首,挺普通的不扎眼。

“爹爹,用这个吧!”

匕首伸到秦父面前,他震惊了一下。

他闺女是神仙不成,怎么什么都有。

他狐疑的打量着她,“你这丫头身量看着单薄,怎么藏了这么多的东西!”

秦阮哭笑不得,“您想多了,这是我在林子里捡的,怕麻烦,没声张,您去屋里弄吧!”

秦父被她三言两语的就给忽悠过去了。

没过多久,院中一片嘈杂,听闻,“来人了!”

秦母已经带着秦柏睡下,秦父起身想要去看看。

秦阮说道,“爹爹,我去吧,你照看娘亲与弟弟!”

“如今人多嘴杂,我担心有些人心怀不轨。”

接着这个事情,也给父亲提个醒,多加防范。

秦父觉得她说的有道理,也没有争执,只叮嘱道,“你病刚刚好一点,累了就早点回来休息!”

秦阮点头,出了门。

父亲不去,不看那些亲人相聚的场面,他也就不伤心了。

院子外面嘈杂的声音越来越大,官差们站在高处手持刀守着,倒是也没有人作乱。

大门打开,几十个人走进来,手里拿着包裹,大大小小的个不一样。

那些官差们笑得很是和善,这是这一路上,他们唯一的笑脸。

秦阮呢喃着,“都是财神爷,能不高兴吗?”

梅兰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她的身后,悠悠地来了一句,“好了?”

秦阮吓得脚软差点没站住,“姐姐,你走了怎么没有声音的?”

梅兰看了她一眼,冷漠地不吱声。

秦阮是何等警惕的人,竟然没有发现她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这人....不愧是公主身边的人。

“谢梅兰姐姐关心,好了!”

人前,她还是要维持住人设的。

梅兰没理她。

过了一会儿,身后又是一句,“你怎么不去,没有家人吗?”

秦阮叹了一口气,“我的家人,....大伯娘他们应该是不会来吧!”

当年撕破脸皮,闹得那么不愉快,怎么还能来呢!

秦阮自认为对人性了解得很透彻。

却在听见那声殷切的呼唤,一时间有些愣神。

“阮阮!”

若是没有听错,那是大伯娘的声音。

记忆中的声音有些模糊了,她循着声音望去,就看见人群中。

一身粗布麻衣的彪悍女子从人群中挤出来,她的身后跟着一个干瘦的男子,面容清俊,白净的像个书生。

与母亲容貌有些相似,两人的身后还跟着一个黑小子,一见到秦阮,就笑的眼睛都看不见了。

“大伯?大伯娘?”秦阮有些不敢置信,不是说老死不相往来了吗?

是她爹记错了,还是她继承原主记忆的时候,出现了偏差。

秦阮刚迎上去,就被大伯娘拉住了手臂。

“你个死丫头,眼珠子长在后脑勺了不成,这么三个大活人,就是看不见是吧!”

大伯娘的嗓音很大,凭借一己之力压过了整个人群。

语气不好,但是眼底泛着红血丝。

“大伯娘...”

女子压低了声音,“往日恩怨不提了,以后好好的!”

秦阮轻轻点头,又听到大伯娘喊了一声,“丫头,你这衣衫太薄了!”

其实楚仪让人送来的衣服还好,这个天气,不算冷。

她解开了身上挎着的两个大大的布包,“大伯娘家里穷,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大两件棉花袄,路上穿吧!”

说着就抖搂开,往秦阮的身上套。

她印象中,大伯娘的家里挺富有的,她是做生意的一把好手。

大伯文弱书生拿不起锄头,她就做了小买卖,后来表哥年岁大了,跟着做生意。

越来越大。

不说富甲一方,也算是小康之家了。

秦阮垂眸,发现大伯一家都穿着带布丁的衣衫,脚底的鞋都沾了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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