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青山道:
“既然周家没有养狐狸,那就该查狐狸是从哪儿来的。我看,这件事是家贼所为的可能性很大。很有可能是家里管牲口棚的,或者厨房的。”
这两个地方养狐狸比较方便,而且气味不会很明显。
要想知道的清楚,还是要去周家走一趟更好,程行之便带着霍青山林晓等人去了周家查看案发地点。
林晓还提供了一个思路:
“我记得大城往往会有人工养殖狐狸做皮革生意,同州城应该也有。”
霍青山道:
“可是家养过的狐狸应该不会有这么大野性。”
后面十五默默追上来一步道:
“主子,狐狸这玩意是养不熟的。”
林晓道:
“那就说明咬死周夫人的也有可能是家养的狐狸。”
霍青山道:
“可以查查周家有什么下人是做过皮革生意的,或者负责采买和皮革商人乃至厂子熟络的。”
这都是嫌疑人。
程行之听了之后决定行动为先查清楚全部下人,然后重点查负责牲口棚的、厨房的、采买的,还有门房。
如果狐狸是当天从外头弄进周家的,那么看门的有很大嫌疑。
最重要的是,那狐狸现在还没找着。
周家现在在准备葬礼,什么白灯笼白绫的都张罗起来,麻衣才刚整理出来,没有个主事的人因此家里有些乱糟糟的。
女仆人把他们带去周夫人被狐狸咬的地方,却是在月洞门附近的穿花路上,附近有种灌木花丛,如今春天正是绿叶萌芽,花枝招展的时候。
这个地方已经被他们打扫干净了,别说林晓蹲着了,她就是趴着也找不着什么东西。
霍青山问:
“是谁下令打扫的。”
女仆人道:
“今早我们自行清理的,怕晦气。”
霍青山也是眼前一黑,林晓问:
“昨晚你们夫人是吃了酒席对吗?”
女仆人道:
“是啊,昨儿春分,夫人便在前头摆了桌酒,大家一同热闹了一番。”
霍青山问:
“席上还有谁。”
女仆人道:
“还有夫人的妹妹王姨妈并着她女儿外孙女,还有少夫人小少爷,少爷另外和方少爷他们喝酒,略过来坐了坐。”
林晓问:
“席上吃得都有什么?”
女仆人笑道:
“这可多了,什么鱼啊肉啊春笋燕窝肥鸡鸭子,还有上好的青酒。”
林晓低头思索,霍青山又问什么时候席散,周夫人回去的时候可有异常什么。
林晓问:
“那昨晚周夫人穿得什么衣服?”
女仆人道:
“穿得是秋香色的绸衣,上绣得宝相花纹,外头穿着红色鹤鹿同春的弹花棉斗篷,夫人怕夜间冷。”
林晓问:
“衣服还在吗?”
女仆人道:
“衣服我还收着,没来得及烧。”
林晓深吸一口气:
“的亏你没烧,否则,你夫人的冤屈没准就烧没了。快把衣服拿给我,还有她穿的鞋袜统统都要。”
霍青山问林晓:
“可想出来什么了。”
林晓道:
“我在想有没有可能有人在周氏的衣服上动了手脚,吸引狐狸去攻击她。”
霍青山道:
“十五刚刚说狐狸是养不熟的,能够训练成这样吗?”
林晓想起巴甫洛夫的狗,道:
“长期训练就可以。你想想,望梅止渴,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孩子一生下来就会吃奶。对了,你坐下。”
林晓指指院中一块石头,霍青山就坐下了。
林晓道:
“放轻松。”
她打了一下霍青山的膝盖,道:
“膝跳反应。”
霍青山笑道:
“你知道得真不少啊。”
林晓一笑,他们又往前走,女仆人已经把衣服都拿了出来,程行之还在审问下人。
斗篷是暗红色的,表面有很多污渍和摩擦破损,里子倒还好,至于衣服则脏得不成样子了,有很多抓裂破口。
她仔细闻了闻,没有她想象中的味道。
霍青山问她想到了什么。
林晓道:
“狐狸以小动物为食,我在想周氏身上会不会沾染了食物的味道所以吸引狐狸来扑咬。可是她身上没有浓的鱼虾腥味。”
霍青山道:
“但是檀香味道还在。”
霍青山又问:
“你们夫人平时点老山檀?”
女仆人道:
“是的,夫人平时喜欢诵经念佛。”
霍青山问:
“除了她,府上还有谁用檀香?”
女仆人道:
“没了,少爷少夫人不用香。”
他们出来,程行之还在审下人,林晓道:
“你们少爷呢,好像没见他人啊。”
女仆人道:
“少爷昨儿夜里有事外出了,没在呢。”
夜里有事外出了?
林晓警觉,他们又问平时周氏和儿子儿媳等人关系如何。
女仆人道:
“那还用说,肯定是好的不得了了。我跟你说啊,昨儿夫人还给少夫人买了一对上好的红宝金耳坠。”
林晓问:
“那周夫人和你们少爷关系呢?”
女仆人道:
“好啊,我们少爷是我们夫人的亲儿子,能不好吗?”
林晓又问少爷和夫人关系,女仆人都说好,林晓问:
“那你们少爷平日里喜欢做什么吃什么,除了你们夫人可还有别的侍妾通房?”
说到这儿女仆人就为难起来,道:
“爷们的事也不归我们管。”
霍青山道:
“你知道什么就说什么,我们自有判断。”
女仆人就说周少爷还有一个妾一个通房,林晓问:
“他只有一个儿子吗?谁生的?”
女仆人道:
“是孙姨娘生的,我们夫人过门也才半年多呢。”
林晓又问:
“那你们少爷平时有什么爱好。”
女仆人中规中矩地答说读书练字的,林晓问:
“那你们府上可有没有死过什么年轻丫鬟姑娘。”
问到这个女仆人就把话头都咽回去了,可是目光暴露了她想到了什么。
霍青山林晓并肩而站看着女仆人,微笑着等她说出个所以然来。
女仆人堆笑道:
“这么大一个府里,生老病死的人多了去了,这我哪记得清呢。”
霍青山道:
“记得多少说多少。”
女仆人就说年前病死了两个老女仆,夫人还赏了银子发丧,霍青山打断道:
“说年轻的。”
女仆人嘴角抽了一下,霍青山道:
“知而不报,是妨碍公务,可以定罪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