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装作无奈愤慨的回答道“也不算是什么关系,只是我远房有个族叔曾经是他开蒙的恩师,之后把我那堂妹许配给了这人。之后我族叔过世,却没想到此人人面兽心,把我堂妹带回家后竟然待她连粗使的丫头都不如,等我寻到她家中消息的时候人已经香消玉殒。我气不过才打听一下的。听你这样一说,怕是他打起了尚书家小姐的主意了,真是狼心狗肺的东西。”
七月说的时候神情中带着愤怒,段玉一直观察着七月,见她神色不似作伪,也对七月的话信了七八分,同时对许鹏宇的为人更加不齿。
“那齐兄意当如何?”段玉安抚了几句七月后又对七月问道。
七月叹了口气,半真半假的说道“我还能如何,只是为我那堂妹不平罢了,只是他那样的人怎么能配的上宋大小姐那样的品格,反而糟蹋了人家。”
七月一直在留心段玉的神色,见他若有所思,于是貌似自言自语的低声道“定然是段兄这样的人方是宋小姐的良配,才不算辱没了这京中第一的才女。”
段玉被七月说的心中一动,他不是没想过这个,只是这宋小姐虽容貌平平,但才华却极为出众,一直是扬言说定然找个才过子建的人嫁了不可,所以才留到了今日。他看过宋小姐的诗词画作,都是极好的,比起男子也毫不逊色。段玉虽然自视自己文采也是不错,但却不觉得自己真能让宋小姐为之倾慕。
段玉虽然对七月的话心动,但依然佯装恼怒的说道“齐兄莫不是拿小弟打趣?我这样的文采哪里会入的了那宋家小姐的眼,只怕到时候途惹人嘲笑罢了!”
七月听他一说不由得一笑,未等段玉发怒便开口说道“段兄只之其一不是其二,若是前些年我还不敢说这样的话,但段兄有没有想过,这宋小姐今年年芳几许了?”
段玉听七月的话一愣,想了一下然后道“貌视是十九了。”段玉说完后就有些恍然。
七月看他如此神色继续道“没错,宋小姐已经十九了。据我所知,宋小姐当年未及笄时扬言必要嫁个大才子不可,可但凡赶考的举子文采出众,年龄相当未有婚配者本就是少数,样貌品行皆好的更是凤毛麟角。京中权贵子弟她瞧不上眼。倒是有那才貌双全的,但我说句诛心的话,可能未必能瞧的上她。于是只能从这赶考的举子中找寻了。这一来二去便把她蹉跎到如今的年纪,若是过了二十还未婚配,那可真是京城中的大笑话了,想必就是宋小姐愿意再等三年后的科考,宋大人也等不得了。”
七月如此一说,段玉的眼中顿时放出光华但随即又皱眉道“就算是如此,我也并不算是今科举子中出众的,怕是未必能入了了宋大人的眼吧。”
“段兄此言差矣。”七月笑着拍了怕他肩膀说道“段兄文采即便稍逊,但样貌却是一等一的出众了,何况你家世也算不错,若是有心定然能得偿所愿。我听说这宋小姐平时爱梅花,我记得你梅花画的极好,若是画上一幅交于宋大人品评应当是十分有希望的。”
七月并不是乱出主意,因为当时许鹏宇便是一幅梅花图获得了宋小姐青眼的。七月之前想过这个问题,按理说许鹏宇出身贫寒,他的画还是单明兰的父亲教的呢,更何作画的颜料宣纸都是昂贵的东西,许鹏宇的家境不可能有那个闲钱经常练习,按七月的想法,就是他有天赋也不可能画的有多好。
那么问题出来了,为什么当时宋小姐凭一张并不是很出色的画就会看上他呢?
就像七月所说的,宋小姐今年十九了,虽然她表现的不着急,但在这个年代再不嫁人就要被人戳脊梁骨了。宋家是大户人家,就算是家里的下人有吃里扒外的向外人通风报信,也不可能把家里女眷几时能去烧香的事情都告诉别人,若是许鹏宇拿银子砸可能还能有利欲熏心的,但许鹏宇能有几个钱?所以七月觉得,或者是宋大人,或者是宋夫人,也有可能是宋小姐,对许鹏宇的举动都是心知肚明的,而也乐意促成此事。
之前因为宋小姐非才子不嫁的言论让求亲的人全都却步了,宋家如此也算给自己个台阶下。许鹏宇的家境算的上是差强人意,但学问还算不错,长的也很好,家里人口简单,宋小姐嫁过去后娘家多帮衬着也过的不差。
但这是没有其他人提亲的前提下,如果有个家世人品都更胜一筹的段玉来搅局呢?
七月想到这里,有些邪恶的想着,不知道当年人人称颂的佳话会不会就不存在了啊!
段玉被七月的话说的心中翻滚,他母亲过世的早,继母对他处处打压,而父亲也并不是很喜欢他,想出人头地就可能自己考个功名了。只是他学问平平,自己也有自知之明,怕是就是考上也是个同进士。这同进士是个很尴尬的存在,即是进士其实又不是,充其量算是个安慰奖。有人拿同进士打趣,把同进士比做如夫人。如夫人虽然带着夫人俩字,但实际上就是个妾,和同进士一样都是名字好听点罢了。所以七月的话正中他的下怀,但依然有疑虑的道“我有一事不解想向齐兄请教。”
七月点了点头,段玉继续道“据我所知,齐兄也未娶亲,既然你知道这些,为何不自己奔个前程?你为我出谋划策,可是对你自己却是没有半点好处的。”
七月想说,好处大了,只要能给许鹏宇添堵的事都是好处。但她话不能这么说,于是仰面望着天空,摆出忧郁状,声音低沉沙哑的道“唉!我有心上人的,只是..”
七月后面的话没有说,但却十分的引人遐想。段玉自己脑补了无数段的爱恨交织的故事,不由得对七月产生几分同情安慰道“天涯何处无芳草,齐兄看开些吧!今日你帮我谋划,我定然记在心里,他日若是有需要,我定然万死不辞。”
“别他日了,我现在就有事要你帮忙!”七月根本就不知道客气是什么,嘴角的坏笑看着段玉,看的他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