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快开门啊！弟子可是带好了东西来孝敬您！”
刘季拍门大喊。
可大门始终都未开，嬴玄更未现身。
刘季也不气馁，“老师您若不开门，弟子便坐在这不走了！”
庭院中，嬴玄听到这话，无奈的叹了口气。
“老头，去开门吧。”
白起皱眉，疑惑道：“此子到底有何特别之处？”
“为何这般说？”
“老夫观察过此子，不但性格顽劣，资质也十分低劣，又无什么背景，按理说应该入不了你的眼，可你每次看他的眼神，似乎有些特别？”
“他的确是有些特别。”
“如何特别？”
白起好奇问道。
嬴玄沉吟了会儿，缓缓说道：“老头，还记得我曾与你说过，依照原本的历史轨迹，大秦虽然一统了天下，但也迅速由盛转衰，走向灭亡。”
白起脸色微变，“此子莫非与我大秦灭亡有关？”
嬴玄并未回答，而是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始周与秦国合而别，别五百载复合，合十七岁而霸王出焉。”
闻言，白起说道：“这是太史儋的预言。”
“此预言，老头你信否？”嬴玄问道。
白起迟疑了会儿，点了点头。
太史儋，即是道家鼻祖老子，其曾担任周王朝太史令一职，精通占卜问卦之术，曾留下诸多关于天下走势的预言。
其中一个预言，便是嬴玄刚才所说的那句话。
此预言的大致含义，便是周王朝最终会被秦国取代，所谓‘别五百载复合’，即是自周王东迁算起，往后五百年，秦国会取代周王室，一统天下。
至于‘合十七岁时霸王出焉’，其意是秦国一统天下后的十七年，会有霸王诞生。
若是几年前，白起自然不信这预言，毕竟太史儋乃两百多年前的人。
一个两百多年前的人，如何能预知两百多年后的事？
可直到六年前，秦国覆灭周王室，迁九鼎入秦，这刚好应验了太史儋前半句的预言。
而后半句，这些年嬴玄与他提及过秦国覆灭的时间与过程。
秦一统天下之后，只维持了十五年就被楚国后人所灭，两年后，这楚国后人自封西楚霸王。
加起来刚好十七年，验证了后半句的‘合十七岁时霸王出焉’。
“此子难道就是预言中的霸王？”白起声音沉重，眼中似有杀意在凝聚。
“他不是霸王。”嬴玄摇头，接着又道：“他是打败霸王的那个人。”
“什么！”
白起一脸震惊，他虽并不知道霸王代表什么，但通过‘霸王’这一词，想来是能位征善战之辈，不然也不可能覆灭大秦。
可嬴玄却告诉他，门外那个小无赖未来竟能打败覆灭大秦的霸王！
这怎么听，都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老头，你要知道人不可貌相，那刘季确实无赖，当然，他日后也还是个无赖，可越是无赖的人，心性就越远超常人。”
“那他打败了霸王之后呢？是否重建大秦？”
白起忙追问，他不管霸王是谁，他只想知道，这个击败霸王的人，是否会重建大秦。
嬴玄翻了个白眼，“想什么呢，人家是楚人，如何会重建大秦？”
“汉承秦制，郡国并行，得享四百载有余。”
听到这话，白起陷入了沉默。
没多久，院门打开，刘季见门开了，急忙跑进院子。
可刚踏入院子，刘季就感觉置身冰窖一般，顿时汗毛倒竖，头皮发麻，身体不自觉地瑟瑟发抖。
接着就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嬴玄笑眯眯的看着刘季，“你跪下作甚？”
刘季强装镇定，讪笑道：“弟子许久未见老师，甚是想念，情不自禁就跪了。”
看着刘季嬉皮笑脸的样子，嬴玄暗自摇头，白起说的没错，这小子确实是个无赖。
“我说了，你我并无师徒之缘，不必称我为老师。”
“老师……”刘季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嬴玄可不吃这套，“我不想再说一遍！”
见嬴玄那冷漠的眼神，刘季缩了缩脑袋，小声道：“那小子称您为仙师可好？”
“随你，起来吧。”
“小子起不来。”
“为何？”
“腿麻。”
嬴玄见刘季冷汗直流，身体瑟瑟发抖，转头看了眼身旁的白起。
白起犹豫了下，还是收敛了身上的阴煞之气。
刘季顿感身体一松，犹如死狗一般趴在地上大口的喘气。
这时，嬴玄的声音传来。
“说吧，你今日来找我又为何事？”
过了好一会儿，刘季才恢复了些气力，艰难的站起身，从怀中拿出一个小包裹，从中传来一阵浓郁的肉香味儿。
“老……仙师，这是小子特意孝敬您的烧鸡。”刘季一脸谄媚的笑容。
“你这又是偷了谁家的鸡？”嬴玄有些无奈。
刘季家境贫苦，还整日给他送鸡鸭来孝敬，不用想也知道，这些鸡鸭肯定是刘季偷来的。
毕竟刘季就喜欢干这些小偷小摸的勾当。
“仙师误会啊，小子今日砍柴时，这鸡突然向我扑来，是它自己把脑袋伸到我柴刀下的。”
“如此说，是这鸡自己寻死了？”嬴玄似笑非笑道。
“对！就是它自己寻死！”刘季立即顺杆子往上爬。
“它要寻死，小子也拦不住啊，只是死都死了，小子也不好浪费食物，只好拔其毛烤其肉。”
“小子本想是自己吃，但寻思这鸡举动太过反常，定是知仙师您腹中饥饿，特意来寻死，好借小子之手，送与仙师您孝敬。”
看着刘季说的绘声绘色，嬴玄一脸无语。
这张口就来的性子，还真汉高祖啊。
“行了，你的心意我收下了，这鸡你就自己吃吧。”
“这怎行……”
还不待刘季把话说完，嬴玄扔出一锭碎银落到其脑门上。
刘季伸手一接，眼睛顿时一亮。
“拿去还与人家吧，狗盗鼠窃之事，日后还是少干。”
“行了，没什么事就回去吧。”
话落，刘季还未反应过来，就被一股柔和的力量推出庭院。
……
“你刚才为何阻止老夫？”白起颇为不满道。
嬴玄淡淡道：“杀了他又如何呢？能改变大秦注定被覆灭的结果吗？”
“你要知道，灭秦之人不在他，而是那霸王。”
“就算改变不了，我大秦也不能让这种无赖小人来承接！”白起气愤道。
“不，老头你还是没明白我的意思。”
嬴玄摇了摇头，悠悠道：“刘季也好，刘邦也罢，都是时代出现的一个必然，是一颗重要的棋子，就算没了刘邦，谁能保证不会再出现个李邦、王邦？”
“与其杀了他，倒不如留下他，或者说掌控他！”
虽然嬴玄对秦国宗室并没有太多的归属感，但他终究是嬴姓。
若是可以，嬴玄也希望秦国能脱离原本覆灭的轨迹。
但这轨迹，也只是一统天下后的轨迹。
在一统天下之前，嬴玄还是希望尽量维持现状。
维持这种上帝视角！
“你这样会不会玩脱了？”白起有些担心。
“就算玩脱了又如何？”
嬴玄自信一笑，“只要我还在，大秦就灭不了！”
（不会收刘邦为徒，只是掌控他，以防未来发生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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