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很快到了餐厅，杨子明带着柳滢滢走了进去，并不用出示会员卡，他这张脸就是会员卡。
餐厅的老板有一些实力，一龙二虎笑三羊，这三个林波城地下巨头他都见过，自然将他们的容貌放在培训的内容里，特别强调若是见到他们三个，务必，以最高级的待遇对待。
定了个位置，两人坐下。
餐厅布置整体呈现蓝色，技艺高超的钢琴师坐在旁边，手指优雅地在琴键上飞舞。
柳滢滢从进来就不断左看右看，直到坐下，才说道：“这里人好少啊。”
杨子明解释道：“这里是林波最高级的餐厅之一，老板在林波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他开这家餐厅的目的就是为了招待、结交林波有权有势的人，而不是单纯为了盈利。”
“能来到这里的人，非富即贵，自然不多。”
“哦哦。”柳滢滢恍然点头。
招收叫来服务员，杨子明将菜单递给柳滢滢，说道：“女士优先。”
“谢谢。”柳滢滢回道，眉眼弯弯。
她其实并不在意吃什么，而是在意他的态度。
杨子明笑了笑，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也给她倒了一杯，然后就坐在那里，视线瞟向了窗外。
等了好一会儿，他还是没有等到柳滢滢点完菜，转头看去，柳滢滢的脸上满是纠结。
“怎么了？”他问道。
“好贵！”柳滢滢小声地说道，说的时候还看了一眼旁边静静等着的服务员，似乎怕被他听见。
“拿给我吧。”杨子明挑了挑眉说道。
“吃辣吗？”
“吃一点。”
“喝酒吗？”
“喝……不喝了吧……”
“嗯，好了。”杨子明将菜单交给服务员，服务员鞠躬，说了一声“请稍等，很快就会上菜。”然后就下去了。
“武馆最近怎样？荣成那边有没有为难你们？”
“没有，他们以为你是武馆的靠山，态度很好，对我们很客气，问剑武馆的人也在第二天就过来道歉，还垫付了医药费。”
“不是吗？”
“诶？什么？”柳滢滢瞪大了明亮的双眼，眼中满是疑惑。
“靠山。”杨子明笑道。
“哦哦……是啊……”
“名额定好了吗？”杨子明问道。
“哦哦，好了，他们六个，我们两个。到时候除了打擂台，其他时候都分开行动。”
“嗯。”杨子明点头，这是早就猜到的事情。
“那具体人选呢？你们武馆准备派谁去？”
“已经确定了程师兄要去，另一个名额，林师弟想要，古师弟也想要，很多人都想去。”
“最后父亲说，等过几天林师弟恢复，让他们打一场，赢的人去，这样才能让人心服口服。”
“你不去吗？”杨子明若无其事地问道，拿起杯子抿了一口，看似不在意，实际上一直关注着柳滢滢的神情。
柳滢滢有些意外，说道：“我还是算了吧，我知道自己的本事，去了就是别人的拖油瓶。”
“而且，我作为武馆的代表，是必须去的，也不适合参加。把机会让给其他师弟，也让他们见识一下外面的世界也好。”
杨子明对这样的结果有些意外，不过想想也觉得合理。
林天青改变了太多东西，原本柳茂伤势不会那么重，而武馆许多有实力的弟子也会受伤，这才会轮得到他和柳滢滢去参加。
“没事，到时候我作为资助商是有资格带人过去的，你们要是想去，可以来找我。”杨子明说道。
“真的吗？”柳滢滢惊喜地问道。
“我骗过你吗？”杨子明反问。
“有啊，杨叔叔。”柳滢滢笑眯眯地说道，她指的自然是杨子明装老让她叫了好几年叔叔的事情。
“几天不见胆子大了呀，那还去不去啊？”
“去！杨叔叔别生气嘛！”柳滢滢撒娇般说道。
平时雷厉风行的女汉子突然撒起娇来倒是别有一番风味，杨子明笑了笑。
“呵呵……对了，你们武馆的林天青，你了解多少？”
“林师弟啊……”柳滢滢点了点下巴，“他是四年前加入我们武馆的。”
“他这个人呢，很勤快，也很开朗，和武馆里很多师兄弟都玩得很好……”
“包括你吗？”杨子明问道。
柳滢滢眨了眨眼睛，随后笑了，回道：“当然，不过我一直是把他当做弟弟来看的。呐，杨叔叔，你很在意这个吗？”
杨子明无视了这个问题，说道：“我记得当初他用了很多剑技都不是剑心武馆的。”
柳滢滢见他避开这个问题，也不恼，说道：“对啊，也许就像刘馆主说的，是他在外面得到的机缘吧。”
“不过我们都挺惊讶的，我还记得爹爹曾经说过，林师弟在剑道的天赋很一般。”
“那他又是怎样成为关门弟子的？我记得柳……馆主的要求很高！”
“不知道呢。当时我们也觉得很突然，爹爹就宣布要收他做关门弟子。”
“这样啊……”
“杨叔叔你为什么对林师弟这么关心关心？”
杨子明平静地说道：“实际上，我不止关心他，还派人查过他。”
“查他做什么？”柳滢滢有些惊讶地问道。
“你不觉得他那天的表现太惊艳了吗？若是他当时的激将法真的成功，或许不用我出手，问题就解决了。”
柳滢滢闻言一愣，然后笑道：“怎么可能？”
“杨叔叔你是不是忘了？”
“要我们武馆名额的根本就不是问剑武馆，而是荣城的财阀世家，他们怎么可能因为问剑武馆与我们的赌约就放弃。”
杨子明拿杯子的手一抖，柳滢滢说的也是他一直困惑的，若真的是财阀在背后谋划，那原剧情他们又怎么可能因为一个赌约放弃？
这个问题他不知道，至少要等到查到他们真正的目的的时候才能推测出来。
“说得也是呢……”杨子明平淡地说道。
“不过说起林师弟，确实有很多奇怪的地方，很多明明很秘密的东西他总能知道，而且有时候也神神秘秘的，就好像……好像……”
“全知全能，预知未来？”杨子明晃着杯子，幽幽地说道。
“对，差不多就这意思。”柳滢滢点头。
“既然你已经注意到了，那我就不瞒你了。”
说着，他打开腕表，虚拟屏幕浮现，他在联系人中找到柳滢滢，将他派人查到的情况发给她。
“这是我派人查到的一些信息，以及一些根据后来的线索得到的推测，你可以打开来看一看。”
“你的这个师弟……不简单。我查过他的家室，三代都是普普通通的平民，而他的魂器还是遗传自母亲的凡品长剑。”
“他的一切都很平凡。不，准确地来说，在十五岁以前的人生很平凡，打架斗殴，逃学玩游戏给女同学寄情书，跟普通的青少年一样。”
“但十五岁以后，他开始变得上进，不仅戒掉了游戏，还喜欢上了练剑，每天四小时的练剑，甚至更多，连读书都排在后面。”
“后来的你也知道，加入武馆，成为关门弟子。”
“这其中有一些情况很是诡异，他总会莫名其妙地预知了一些情况，比如他曾经专门跑到城外救了一个老头的孙子，随后又跑了回去。而那个老头为了感激他，将祖传的剑法交给了他。”
“那剑法我派人查过，以前很有名气，后来随着传承者的没落才渐渐销声匿迹。”
“最让我觉得他诡异的还不止这些。这一年，他前前后后去了五个秘境所在的地方，其中有三个现在已经被人发现，但无一例外，里面的东西都被人收刮过一次。”
“没有证据表面是他做的，但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他。每一次秘境即将开启，他的身影都会出现，随后离开，而这些秘境的遍布九州的多个地区。”
“说他是去跑去旅游都没人信。”
“我想，除了知道秘境的存在，没有其他答案。”
“他在一年的时间里到处跑，为的，就是那些还未被世人注意到的宝藏。”
“哦，对了，他还顺手救了好几个世家大族的子弟，和几个美女暧昧不清。”
柳滢滢越听越心惊。
原本以为是杨子明多疑，等到线索和推测一条条列出来，她才发现其中的诡异。
但若说他能够未卜先知……
那他没理由不知道武馆会面临的劫难啊！
他为什么不阻止？
为什么不跟他们说？
林天青……不像那种绝情的人啊！
如果真的绝情，他大可以不回来……
柳滢滢的心有些乱，一边是相处了四年的师弟，一边是杨子明摆在她面前的证据。
最后，她试探性地问道：“会不会……是有人告诉他这些秘境的事情？”
杨子明没有说话，因为这些只能间接证明他的推测，根本不能作为证据。
信与不信，都在个人。
柳滢滢抿着唇，不再说话。
她接受不了被自己当做弟弟的人明知武馆武馆会遭遇劫难却不管不顾的说法。
而且，就算是因为他知道自己会求助杨子明，杨子明会出手，武馆最后会得救，所以才没有提前做准备，没有告诉他们。
那他最后和刘建拼命又算什么？
完全没有必要！
杨子明叹了口气，说道：“我也没指望你信我，而且这些也只是推测，至少目前来说我没有查到林天青背后有什么势力。”
“他从秘籍里带出来大部分东西也已经通过拍卖的渠道卖出去，虽然他很谨慎，但还是被人盯上了。”
“一次两次是他的运气，但次数太多，东西太好，就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巧合太多就是不正常的。”
“而且，他在外面很招摇，为了美女得罪了不少豪门子弟，从口角冲突上升到动手。那些人或许一个两个还奈何不了他，但墙倒众人推，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到处树敌的人早晚会出事。”
“你是说……”柳滢滢震惊地问道：“有人要对付他？”
杨子明：“……”
“有没有人要对付他我不确定，但自古以来嚣张却没有足够实力的人通常都会死于非命。”
柳滢滢抿唇不语，杨子明说林天青很嚣张，但在她的印象里，林天青只是有些臭屁，偶尔喜欢装。
或许这就是两个人看的角度的不同吧，柳滢滢想，她是站在师姐的角度看一个弟弟，而杨子明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看一个武馆的弟子，他们站的高度是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