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大了,就该懂事了。以后你总要离开我和父亲,和别人组建自己的家,有自己的孩子……”
吕素素越听越不对劲,打断道:“哼,哥你就做梦吧,我才不走呢!”
吕金钟转过头,眼神有些严厉:“别胡说!女孩子大了总要嫁出去的,留在家里像什么?”
“呸!”吕素素反驳道:“你想得美,我的意思是家里的钱都是我的!要嫁也是你嫁出去!”
说完,她就感觉捏着她小脑袋瓜子的手开始用力。
“痛痛痛!”
她连忙喊疼,但嘴里还是说道:“我又没说错,童姐姐家就她一个独女,童伯父那么重视香火,肯定会招赘婿的,哥你要是想和童姐姐在一起,就只能嫁过去。”
吕金钟一愣,幽幽一叹,手也松开了。这个妹妹虽然傻傻的,但一些方面总是看得很清楚。
“你说得没错……”吕金钟看着河面说道:“明天你就走吧,去找父亲……”
吕素素心里一跳,吕金钟这反应不对。
于是她又打断道:“停!”
“哥你今天真奇怪,难得妹妹有时间跑来陪你看风景,你老是要赶我干嘛?”
接着,他就听到吕素素嘿嘿嘿地笑起来。
“哥,你该不会是舍不得家里的钱,又不想放弃童姐姐,所以跑到这里哭吧?”
“……”吕金钟突然就不想说下去了。guhu.org 完美小说网
这种妹妹还是陪自己死在这里吧。
见吕金钟又不搭理自己,吕素素叹了口气:“好啦,不说你了,走吧,我们去接童姐姐回家!”
“嗯?”吕金钟以为自己听错了,抬头,看向吕素素。
“嘿!走吧!”
……
童芷音回到大牢的时候,丫鬟已经昏迷,她急忙呼救,薛义跟着她一起喊。
衙役听到了,但想到金捕头的吩咐,又不大想打理,最后拖了好一会儿才去上报。
等到其他人带着医师过来,丫鬟已经烧到快不行了。
童芷音不知道该怎么办,急得眼泪一直掉。
她并没有把丫鬟当成下人,而是当成了妹妹,所以丫鬟才会那么维护她。
如今妹妹要病重,眼看着好像要不行了,她心里无比的自责。她想,这一切都是她的错。
最后,医师赶到了,看了情况后直摇头,说这样下去不行,不能再待在这里了。
县令正好也赶到,就顺势放人。
丫鬟已经走不动了,衙役们找来了后门放着的小推车,铺上干草,将丫鬟放在上面。
这时,闻讯赶到的童老爷等人也搭了把手。
就在众人刚刚走出县衙大门的时候,随着一阵脚步声,他们又被一群身穿军服的人围了起来。
众人:“……”
“你们到底想怎样?”吕金钟忍不住吼道。
也在这时,人群自动让开,一个身穿盔甲的男人快步走了过来。
是平丘驻军主帅孟州。
“想怎样?朝廷的律法不是写得清清楚楚吗?包庇乱臣贼子者,夷三族!你现在居然问我想怎样?可笑!”
孟州常年掌握权势,只是一个眼神就让吕金钟感到无比沉重的压力。
县令更是直接跑到前面跪下:“下官见过孟帅!”
“好你个张国昌!我要是不来还不知道你居然如此猖狂,通敌叛国的人说放就放!”
“我们没有叛国!”吕金钟反驳道。
“闭嘴!本帅问你了吗?”孟州呵斥道:“不过一个小小的平头百姓,见到本帅居然不下跪!来人!教教他!”
“是!”
几个将士走了出来,也不拔刀,直接大喝一声就上了。
吕金钟也不怵,怒吼一声,迎头便上。
吕金钟身高两米左右,又兼之常年习武,高大威猛,那几人居然一下子不是他的对手。
他知道自己经验比不过这些战场的老兵,所以采用的是以伤换伤的打法,拳拳到肉,砰砰砰地响,打得围观的人都忍不住皱眉不去看。
别人打他一拳只是有点疼,他打一拳那个别人就要跪下。
他的招式毫无章法可言,不躲不避,就像一个披头散发的疯子。
孟州在一旁看得眉头直皱。
到最后军士全都倒下,而吕金钟虽然浑身是伤,但气势不减,反而煞气越重。
孟州起了爱才之心,喊道:“停下!”
本来还要接着上的军士顿时停了下来,吕金钟也看了过来。
“倒是一个难得的苗子,怎么就不思报国,反投贼子呢?”
“我说了,我们没有叛国!”
“那你如何解释他们出现在马车上?”孟州反问。
“他们假扮成膝盖骗取我们的信任,又趁机跑到马车上,之后被发现又意图劫持芷音以求活路,这就是事情的全部!”
“呵!说得轻巧,一下子就把责任推得干干净净。”孟州对这个说法嗤之以鼻。
“退一步,就算你说的是真的,那也不能毫无惩处。若是这样,那以后谁都可以包庇贼子,等到被查到,就推托是被劫持。”
“法不明则不治,令不严则不行。今天让你走脱了,明天就可以走脱千千万个包庇贼子的别有用心之人!”
“那这国家就要生乱!”
跪在地上的张国昌浑身都在颤抖,他明白,孟州这是在诛心!
吕金钟张了张嘴,却说不出反驳的话,他本就不擅长与人辩解,此时更不会了。
“怎样?还有什么好说的?”孟州冷笑着看着他:“说不出来就闪一边去,看在你还不错的份上,本帅不为难你,但这童家,你们保不住!”
吕金钟咬牙,挡在童芷音前面。
“本帅再最后说一次,让开!”
“不让!”
“好!好!”孟州气笑,本来看他是不错,想给他个活路,在这山河之内,他还是第一次对一个人格外开恩,倒没想到居然不识抬举!
“众将士听令,给我——拿下!”
“杀!”
“杀!”
“杀!”
孟州身边都是经过血雨洗脸的精锐,一时间喊声如雷,杀气震天。
众人那经过这样的阵仗,不少旁观的人都是腿软,一股尿骚味不知从何处飘了出来。
童芷音此时也是面无血色,脑子一片空白。
吕素素也好不到哪去,一个劲地在公会里求救。
也就在这时,只听到一声叹息,一个肥胖的中年男人从人群里走了出来。
只见他缓缓走到吕金钟面前,明明个子不高,却好似洪流中的砥柱,一下子顶住了全部的压力,让所有人松了口气。
他手里轻摇着纸扇,明明大腹便便,却给人一个风度翩翩的怪异感。
……
本来早上事情就该结束了,但系统迟迟没有提醒,张三推测可能还会出现变故,所以他们几个就一直躲在暗处观察,没想到真的徒生变故。
这个孟元帅真是吃饱了撑的,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杨子明表面笑嘻嘻,心中不断咒骂。
“你是谁?”孟州问道,同时他心里有了猜测,张国昌的决定估计也是受此人的影响。
“呵呵,孟帅安好。在下爷手下管事,周鸿宇。”
“爷?哪位爷?”
“天字,爷!”这个世界上配用天字的,也就只有皇家。皇家的爷,这就很好猜了。
孟州沉默,许久才说道:“我倒是没听说过那位爷手底下还有你这么个管事!”
“在下只是一个小小的管事,您没听说过也正常。”
“哦?这倒也是。”孟州的心中还是有所怀疑,于是说道:“我倒是好久没见过爷了,不知他身体可好?”
“托您的福,好着呢!”
“不知我上次送给爷的那只雀鸟可还在?”
“……”
杨子明抬头,呵呵地笑了两声:“孟帅这是不信咱啊,也罢。”
说着,他拿出了那块暗金腰牌,双手捧着,送到孟州面前。
孟州拿起腰牌仔细看了看,他是见过暗金腰牌的人,自然懂得辨别其中的真假。
看了许久,他将腰牌还给了杨子明。
“周鸿宇?不错的名字。”
“您谬赞了。”
“说说,爷让你来做什么?就为了保一个女子?”
“是。”
“想清楚了再回话!”孟州的手按在了刀柄上。
杨子明自然注意到了这个细节,但眼皮都没有跳一下。
说句实话,以他的身体素质和格斗经验,像孟州这样的,他不拿刀都能打十个!
“是!”
孟州:“……”
他时刻注意着眼前这个男人的脸色,但对方面色不变,连回答的时候音调都没有变化,这让他觉得分外棘手。
不,其实从面不改色这一点就能看出很多东西。
这不是一个管事应该有的能力,哪怕是久经沙场的将士,面对他的呵斥也要皱一皱眉头。
“那爷还说了什么?”
“爷还说,尽量不要让太多人知道这件事。”
孟州:“……”
“爷就没说为什么让你来保住这个女子?或者说,爷怎么能够预测得到千里之外发生的事情?还是……是你这下人自作主张?”
“这就不是我们这些下人该问的了。”杨子明也不急,笑着答道。
“爷手下的管事换了一批又一批,能留下来的都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主子说的事情,我们照做就是,不该问的,不问!”
“呵!我看就是你这奴才的主意,借着爷的名头在外胡来。”
“你们这样的恶奴我见多了,仗着主子的声势谋取自己的私利。今天你若是让开那我就当作没有看到,你要是不让,那老夫就只能代爷教训教训你这目中无人的东西!”
孟州左一句奴才,右一句恶奴说得杨子明心里也十分恼火,但他还是沉住气,没有发作。
“孟元帅又何必苦苦纠缠,我也退一步来说,就算这童家大小姐是反贼,她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难道我家爷的面子还不能保下她?”
孟州刚刚用王法、大局来堵吕金钟的嘴,眼前这人就抬王爷、私情来堵他的嘴。
他就是在让自己选择,到底是要维护死守王法,还是要给王爷一个面子。
官难做,容易得罪人,但孟州从来没想过到了兵马元帅的位置了还有人会来为难他,而且还是一个小小的管事。
于是,他问道:“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杨子明叹了口气,似乎有些无奈:“我知道。我还知道孟帅在给我机会,我又何尝不是在给孟帅机会。”
“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