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决裂

常在龙一走,云宥一叹:“你竟然会使云笈登真功?”

卢飞点了点头:“是,是李侠师叔教我的。”

提到李侠,卢飞的语气里满是敬佩之情。

卢飞突然想起一事,问道:“你母亲把你从小送到茅山,就是为了学这云笈登真功?”

云宥点了点头:“是的,我修习的焚天紫阳功太过霸道,没人能修习到五级,最多练到四级后,便会在盛年爆裂而亡,我父亲曾说,只有这云笈登真功才能压制这焚天紫阳功。”

卢飞皱眉问道:“那你修习到了几级?”

云宥笑道:“我已经修习到了三级。”

卢飞正色道:“你想不想学这云笈登真功?”

云宥吃了一惊,抬起头看着卢飞,沉声道:“你可知道这云笈登真功可是天下最顶级的内功心法,即便是在茅山,也只有上请宗本宗弟子修习完黄庭真功授箓后才能修习?”

卢飞点了点头:“听说确是这样,不过——”

卢飞神情淡然:“我又不是茅山弟子,用不着默守这些陈规吧,你要是只是为了这个心法,我现在就把他讲授给你。”

云宥怔怔看着卢飞,隔了半晌,最后终于舒了口气,喃喃道:“你果然没有变,依旧是那个傻子。”

他看着卢飞,几乎是咬牙切齿道:“你是真没听懂我的意思吗?”

云宥眼露凶光,咬牙道:“我刚才说了,我是突厥王子,是祆教教主,我来大唐,就是为了灭你大唐,我以前救你,只是为了利用你而已,我们——两清了。”

云宥咬牙切齿说完后,几乎嘶吼道:“今晚一过,你我兄弟恩怨两清,你再不要在我面前现身。”

说完之后,又咬牙切齿的加了一句:“还有那李宜可,都不要在进这个牢房。”

说完这一切后,云宥几乎用尽所有的力气大喝道:“给我滚出去,就此在不相见。”

卢飞冷冷的看着云宥,沉默半天,缓缓道:“好。”

说完之后,人便转过身去。

云宥继续保持着那副咬牙切齿的样子,直到卢飞的背影消失在牢尽头,整个人这才如失去力气一般,瘫了下来。

卢飞走出地牢,不理看见自己眼睛冒火的飞鱼帮众人,信步朝前而去,刚走出不到十步,却见一人正孤孤单单的立在树影之下,却正是李宜可。

卢飞心下一跳,不由得加快步伐:“今日回来,怎一直没有见着你。”

李宜可脸色憔悴,她抬起头看着卢飞,露出一丝浅笑:“好长时间没有回来,回我拿小院收拾了一下。”

一提到绘豕阁,卢飞本来有点郁闷的心情不由得好了起来。

但李宜可脸上笑意隐去:“你——见着他了?”

卢飞“嗯”了一声,问道:“你进去了没?”

李宜可垂下头,幽幽道:“我先前进去过了,他说和我恩怨已了,不想再与我相见。”

卢飞淡淡道:“他刚才也是这般与我说的。”

李宜可摇了摇头:“他只是故意那么一副凶恶的样子,他只是不想连累我们而已。”

卢飞叹了口气:“这我又怎会不知。”

两人沉默了一下,李宜可慢慢问道:“你说我爹爹会怎么处置他?”

卢飞思索了一下:“他既是突厥王子,又是祆教教主,而且还做了那么多坏事,南诏与他的梁子虽然已经解开,但盐帮和飞鱼帮恐怕——”

李宜可摇了摇头:“云宥虽然是突厥人,潜入我大唐用心窥测,但他真没有做多少坏事,盐帮黄老帮主和常四海都是无名他们杀的,与云宥何干?”

卢飞点了点头:“这倒也是,不过这次听杜总管所说,这赵容德道长却是死于云宥之手,就凭这一点,恐怕茅山就先放不过他。”

李宜可身子一震,颤声问:“那我爹爹回来,会不会杀了他?”

卢飞叹了口气:“他别的不说,就说他是祆教教主,就这一点,恐怕想杀他的人就不再少数,毕竟——”

卢飞苦笑一声:“当年阿史那烈云在中原杀了不少人,这才逼得大家以神候山庄马首是瞻,组成了天下会,我卢家有几个偏宗,也是被阿史那烈云所灭。”

李宜可脸色惨白,身子晃了一晃,却再不说话,月光之下,更是显得孤零。

两人都不说话,卢飞先叹了声:“宜可——”

那李宜可不知在想些什么,脸上阴晴不定,似乎在下着什么重大决定,卢飞连喊了两声,李宜可终于回过神来。

卢飞柔声道:“你也别太担心他,李庄主回来后——”

话还没说完,李宜可已然打断,她的眼睛在月光下闪着亮光,满眼坚定之意:“云宥中的神仙醉,虽是天下最厉害之物,但这解药倒也容易找到,只是他的穴道被常在龙封住,这个可有解脱之法?”

卢飞一言不发的看着李宜可,李宜可犹自在说:“我的内力怕是不够,我听说那天河云水功虽然比不上焚天紫阳功,也是极厉害的内功心法——”

话还没说完,卢飞已然打断:“宜可——”

他的声音极大,神情也异常的严肃起来。

卢飞脸色沉了下来,声音也变得异常的严肃:“宜可,我知道你想救他,可不管怎地,他是我大唐之敌,在国家大义面前,你我必须要分得清楚。”

李宜可呆呆的看着卢飞,她的神情开始变得慌乱起来,接着,眼睛里开始噙满泪水。

她的声音开始哽咽起来:“我也知道他是祆教教主,可你知道吗,他本来当时能够逃掉的,可他为了我,跳进了那万蛊沼里,你不知道——”

说道最后,已经开始抽泣起来。

卢飞只觉得心里最柔软的那个部分被刺进了一根针一般的难受,李宜可在他的印象中,虽然看起来若不经风,但其实一直是个坚强至极的女子,她这次先是中蛊险些丧命,接着一个人苦苦在南诏那跪了那么长时间,一直在苦苦哀求蒙盛炎,想到此处,卢飞只觉得心中痛极,他走上一步,一把将李宜可楼进怀中。

李宜可伏在卢飞肩膀中,终于放声大哭起来:“你不知道,我中了那么深的毒,我当时都快死了——”

她的眼泪不断流下,打湿了卢飞的衣襟,整个人开始都在战栗:“我脑子里一直是他跳下万蛊沼的样子,怎么都挥之不去,卢飞,你告诉我,我到底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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