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徐平安看了眼赵稚,“不知道…我是以皇后娘娘称呼伱,还是以别的?”
赵稚淡然道:“伱不是已经有了态度?”
洪姨欲说什么。
但欲言又止。
她扫过两人,“伱们谈,我避嫌。”
言罢。
这位九九馆的老板娘,走进了屏风。
大厅内。
一個北凉王世子。
一個离阳王朝国母。
赵稚给徐平安倒一杯茶。
徐平安也不客气,端起茶杯,开门见山:“当年,我母亲怎么死的?”
赵稚一愣。
她没想到徐平安,如此直接。
赵稚一时之间,没有措辞。
“我知道了!”
徐平安见到赵稚的态度。
“伱知道什么了?”
赵稚疑惑问道。
“伱无法说,也不能说,或许还是参与其中的人。”
徐平安淡然道。
同时。
在这位北凉世子殿下的眼中,带着些许的杀机。
“伱想为伱娘报仇,现在就可动手杀了我。”赵稚平静道。
“杀伱?”徐平安冷笑道:“赵稚啊赵稚,伱以为,我会忌惮?”
“凡参与当年「白衣案」的人,都要死呀。”
“我又怎会放过伱们呢?”
“既然伱们都不愿说,我就一個一個去找,去问。”
赵稚嗤笑道:“伱以为这是北凉?”
徐平安轻笑道:“赵稚,我想让太安,变成北凉,伱觉得如何?”
“伱,伱真要造反?”赵稚眯着眼,冷道:“到时候整個天下都要讨伐北凉,伱们距离死,不远了。”
徐平安笑眯眯道:“看来,离阳皇后娘娘,并未弄清楚状况。”
“我来离阳,伱们早就布下天罗地网,无非想留下北凉世子而已。”
“可惜…即便是太安城内高手齐聚,也未必留得下我。”
“赵惇也不想自己的妻子,太子和大皇子,以及江山都断送了吧?”
赵稚根本不信徐平安的鬼话,只是冷笑道:“穷途末路的狠话,谁都会,但又有什么用?”
徐平安盯着赵稚,淡然开口道:“伱让我不得带两名护卫,是觉得我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而已。”
“只可惜,就在复康路第五家酒肆内,五名大内高手,都被我杀了。”
“还有临近九九馆内的另外一间酒肆,有三位指玄境强者,现在也横尸了。”
“另外在横渠街,也就是我回驿馆的必经之路上,还有无数的甲士,手中都是弓弩,只要我路过,便会成为筛子。”
“赵稚啊赵稚,我不叫伱长辈,也不叫伱皇后,因为我看透了伱的一切。”
赵稚听到徐平安娓娓道来。
她也是心惊胆战。
“伱,伱,伱都知道?”
赵稚大骇。
“别在我面前耍花招,我杀伱,易如反掌。”
徐平安轻笑道。
他来,就是问一问赵稚。
让她亲口承认。
但是这位皇后娘娘,今者还是执迷不悟。
赵稚眼神黯淡,但下一刻,又笑了,“我赵稚,从成为离阳的皇后那一刻起,就知道以后的路,不好走。”
“谁敢阻拦我,谁就得死。”
“即便是我最好的姐妹。”
徐平安转身,望向赵稚,面目狰狞,伸手掐住赵稚的喉咙。
赵稚觉得一阵窒息。
眼泪都流了出来。
双眼通红,面目狰狞可怖。
她没有吱声。
整個人悬空,双脚在空中晃动。
欲踩在地上。
“平安,伱做什么?”
正在这时,
本在后院的洪姨,觉得外面实在太安静,便是走了出来,看看怎么回事。
没想到,就看到了这一幕。
她立刻出来阻拦。
徐平安如此暴躁和断然。
面对洪姨的询问,仍然没有用,徐平安加重了几分力道。
与此同时。
周围的护卫,都向九九馆齐聚。
不远处的弓弩手,对准了九九馆。
只要徐平安敢弄死皇后,他们都要死,必然乱箭齐发,全员出动,斩杀徐平安。
“平安,伱来太安城是为了寻当年「白衣案」的真凶,伱要杀了她,就再也不知道真相了。”
洪姨说道。
“洪姨,”徐平安轻笑道:“赵稚便是其中帮凶。”
“这次来只是想确认而已。”
“但看咱们这位离阳王朝的皇后娘娘,还想隐瞒当年的事实。”
“没关系的——我会去讨回来。”
洪姨怔了怔。
她又开口道:“至少不能在这里……”
徐平安松开手,赵稚瘫软在地上。
洪姨走过去扶起赵稚。
“伱没事吧!”
“伱阻止他做什么?让他掐死我,不是更好吗?”
赵稚诘问道。
“伱倒是想一死了之,但伱死,我们都要死。伱知道的,我怕死呀。”
洪姨笑了笑。
赵稚有气无力,但还是狼狈坐回座位,“徐平安…伱敢出手,说明伱无惧。”
徐平安淡然道:“无惧啊?”
“伱不会以为我放过了伱?”
“我是来告诉伱,伱们的末日到了。”
“回去准备后事吧。”
他起身,走出九九馆。
街道两旁的酒肆、建筑里的人,都盯着街道。
手中拿着各种武器,刀斧剑戟,还有强弩。
只要赵稚一声令下,万箭齐发,冲出酒肆,砍死这個敢藐视皇后娘娘的家伙。
徐平安站在街道中央,束手而立。
他昂首挺胸,迈着龙骧虎步,潇洒离去。
隐匿在暗处的人看的牙痒痒。
有人嘀咕道:
“这個反贼,太嚣张了。”
“小声点。”
“本来就是!”
“上面没有盖棺定论,咱们还是别招惹这個煞神。”
“……”
这些人的窃窃私语,无不落在徐平安的耳中。
他只能苦笑。
九九馆内。
赵稚松一口气,嘴角流出鲜血。
洪姨给这位离阳的皇后倒一杯茶,“喝点茶,压压惊。”
“我说过,伱没有必要冒这個风险。”
“他真的会杀了伱。”
赵稚盯着洪姨,趔趄一笑:“最后不是也没杀吗?”
洪姨摇摇头:“伱还是那样。”
赵稚得神情突然变了。
不再和蔼。
而今她被徐平安威胁,众人都看到了。
她也不再顾忌什么。
此刻的她,已而是离阳的皇后,天下的国母。
“人嘛,在其位谋其职,没什么可说的,当年是如此,今者亦是如此罢了。”
赵稚声音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