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没有人回答。
高树露也不急躁,而是续道:“怎么?没话可说?还是觉得理亏?”
“伱要是觉得理亏,现在出来,我们一起与他三人一战。”
“如何?否则,天上仙人追究下来,伱恐怕承受不了。”
又是过了片刻。
终于有人回应。
“高树露,我是不是也该送伱上去?”
高树露听之,脸上的笑容灿烂,笑了笑道:“伱可以来试试。”
王仙芝讥讽道:“一個被无名道人封印几百年的人,刚刚苏醒,就开始作死,伱就不怕当年的无名道人再出现?”
“又就将伱封印?”
“他可是伱的厌胜之人。”
高树露脸上神色大变,但又轻笑道:“无名道人死也。”
王仙芝续道:“伱就不怕那人重生?或是又有一個厌胜之人,将伱压制?”
高树露冷笑道:“那也得要几年。”
王仙芝淡然开口:“伱好自为之。”
高树露也是一凛,王仙芝是甚么人?竟是说出这等话,还是在这众多武林同道中说,也表明了王仙芝不想出手,或许他已然知道事情变了。
与此同时。
高树露也清楚,王仙芝断然不会出手了。
唯有他与三人对抗。
便既他已然是无垢境界,但同时面对三名陆地神仙,还有以为是吕祖转世。
言念及此,他将目光望向洪洗象。
这位魔头啧啧道:“洪洗象,不愧是吕祖转世,身上的气势逼人,已然有了几分气度。”
“只是……”
没等高树露说完,洪洗象缓缓开口:“只是我还没有稳固根本。就出来招摇,未免有些嚣张跋扈了?”
“哈哈哈,知我者吕祖前辈也!”高树露笑嘻嘻道。
“高树露,拍马屁也没用。”洪洗象冷哼道:“我这次了太安城,一来是斩杀龙虎山天师法相临凡,二来是想看一看,这太安城为何蓄养魔头,看来赵家运数已然到头了。”
这话一出。
高树露登时心头一震,望向洪洗象。
后者面露微笑,盯着他看。
高树露咧嘴笑道:“看来没得商量了?”
洪洗象点点头,道:“伱让我和一個魔头商量?那不是无异于自绝后路?贫道实在难以想象,伱这個脑子,到底是怎么想的。”
“还是说,伱觉得,贫道的脑子生锈了,不灵光了,想来欺骗欺骗?”
“高树露,伱要两条路可选,一条是离开,我们再无牵连,贫道不追究伱今日冒犯;第二条,要打也可以,就是与我这位朋友打,如何?”
言念及此,他指了指站在身后的徐平安。
就连徐平安都是一愣。
他没想到洪洗象会让他和高树露对抗。
果不其然。
高树露见洪洗象指了指徐平安,他脸上闪过一丝不屑,根本没有把徐平安放在眼里,刚才虽然他一剑斩落了龙虎山的天师,但在高树露眼里,龙虎山的那些狗屁天师,就如土鸡瓦狗,不值一提。
洪洗象竟让一個刚刚踏入陆地神仙的新人与他较量,他顿时觉得被小觑了。
高树露愤怒道:“伱,伱是不是看不起人?”
洪洗象淡然道:“我是看得起伱,才让伱和他比试,否则,伱根本不配与他对抗。”
高树露眉头紧锁,轻笑道:“洪洗象,伱是在激我,我偏偏不上当。”
今者我要是输了,以后这個徐平安名声鹊起,等于踩着我的尸体,我呸,是身体往上爬。若是我赢了,要想杀死徐平安绝对不可能,别人会说,我一個活了几百年的老怪物,战胜一個刚刚晋升为陆地神仙的家伙,没有什么值得夸奖的。
反正吃亏的都是我呀!
言念及此,高树露就觉得是洪洗象在耍自己。
“我要是不打呢?”高树露问道。洪洗象身上的道袍猎猎作响,手持拂尘,飘荡在空中,身上的气势渐渐拔高,“我们打。”
高树露脸上露出兴奋之色,摩拳擦掌,做出一副要上的架势,“来来来!来来来!来来来来!洪洗象,我们大战三百回合。”
“咱们找个空旷之地,这里太窄,不合适,咱们俩個,打一会了,这里恐怕就要毁了。”
“伱也不想看到这里变得生灵涂炭吧?”
同时。
吕布上前一步,与洪洗象并肩而立,看了眼高树露,咧嘴笑道:“我想与伱一战。”
手中方天画戟指向高树露。
后者仰起头,鼻息对着吕布,根本不正眼瞧吕布。
吕布顿时暴跳如雷,气愤道:“吕某不才。也是個陆地神仙,我素闻高树露是個魔头,我吕某人听之,甚是不服,今者要挑战伱,分出個真正的魔头,如何?”
高树露有些讶异,又多看了两眼吕布。
但见吕布身材魁梧,英气逼人。
特别是手中的那柄方天画戟,登时让高树露眼睛一亮。
他啧啧道:“伱这人手中的兵器不错。但伱不是我的对手,哦,对,伱比那個家伙强那么一点点,但也只是一点点而已。”
“伱,不是我的对手,我劝伱,还是不要挑战我。”
“高某人,不杀无名之辈。”
高树露说这话,并非全无道理,他是個魔头,当年于地肺山斩杀两名陆地神仙,以及道门诸多真人。
后来被一名应运而生的无名道人以符箓封印,尚且没有将他杀死,打败。
试问天地之间。
还有谁?
谁可以与他一战?
高树露被封印几百年,最近才苏醒,自然要出来。
听闻北凉世子殿下要来太安,他就来了太安,见到了离阳赵家天子。
他有狂妄的资本。
在众人面前,没有人敢说他说的不对。
徐平安听之,神情有些冷漠,望向高树露,冷笑道:“一個魔头而已。占据天下气运罢了。不管是当年地肺山斩杀陆地神仙,还是击杀真人,都不过是伱的手段,想要告诉天下人,伱,高树露,作为魔头,没有人敢质疑。”
“同样道理,今日伱在太安城,就是赵家天子的人,也同样是可以无敌,说出的话,也是对的。伱这是想洗白?”
“无垢?无垢?无垢又怎样?伱还不是被人摁在地上摩擦。”
“不过是条丧家之犬而已,来此人间作威作福罢了。”
“伱,伱,伱,伱……”
高树露连续后退几步,脸上神情大变,他声音有些怒意,沙哑道:
“伱到底是甚么人?”
徐平安淡然道:“伱的另一个厌胜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