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子材很快就被几个士兵带入了中军大帐。
傅善坤挥了挥手!
“松绑吧!”
胡鼎文赶紧说道:“侯爷不可,你别看他身材矮小,寻常大汉十个八个根本近不了他身;末将可是花了不少力气才将其擒获的。”
傅善坤笑了笑!
“当年跟随天地会刘八率反清的冯子材,自然是拳脚功夫了得,不然也不会被咸丰亲封为‘色尔固楞巴图鲁’了!”
“可惜,你的拳脚再好也敌不过本侯手中的手枪!”
说完后,傅善坤还特地掏出了自己的左轮手枪。
冯子材没想到眼前这个年轻的承天侯居然对自己的底细一清二楚。
对方完全做到了知己知彼,看来自己输得不冤。
不过他依旧不服气的说道:“你所倚仗者,不过是枪炮的犀利,没什么可值得夸耀的。”
傅善坤依旧没有生气,说道:“你也是一个带兵之人,怎么会说出这么愚蠢的话来?”
“哪有放着先进武器不用,靠大刀长矛拼杀的?”
“就拿你那个清廷来说吧,当初他们依靠孔有德带去的火铳同火炮打进了中原。没有火炮,浑河之战,清妖的八旗铁骑连白杆兵的步兵结阵都冲不破!”
“清廷一看江山坐稳了,立即限制火器使用。不但烧毁了大量制作火器的书籍,还将发明了不少火器的戴梓流放!”
“乾隆一个劲的吹嘘‘我大清靠弓马得天下’,要是弓马有用,哪里来李定国的‘两蹶名王’?”
“这不过是满人害怕汉人掌握先进火器,自欺欺人的宣传而已!”
说实话冯子材只是一个带兵打仗的将领,他从来没有想过傅善坤说的这些。
但他知道他现在打仗十分憋屈,面对先进的洋枪大炮,根本毫无胜算。
傅善坤继续说道:“两百年过去了,大清的火器可有发展?”
“你们最引以为傲的索伦骑兵,在密集的枪炮面前,简直不堪一击!”
“我可以告诉你,本侯战船上的火炮来自于清妖的镇江水师。我们拥有的新式洋枪,清廷同样也向洋人购买了。”
“但这些先进武器能到你冯总兵的手里吗?”
面对傅善坤的声声质问,冯子材一时语塞,无力反驳。
傅善坤则是继续发力!
“本侯知道你冯总兵很能打,可你的老上级提督张国梁不能打吗,钦差向荣不能打吗?”
“他们两是啥下场,不过是替满人背锅顶罪的工具罢了!”
说起向荣,冯子材就忿忿不平,这位替满清立下了汗马功劳的老帅最终落得一个被逼自尽的下场。
见冯子材表情凝重,傅善坤知道有戏了。
继续说道:“如果本侯所料不差,我自扬州退兵之后,德兴阿一定会向朝廷讳败为胜,说自己坚守扬州击退本侯进犯取得大捷,然后用那些无辜百姓的脑袋去冒领军功。”
“而你冯子材,则会背上一个临阵脱逃,致使索伦骑兵孤军奋战,最终全军覆没的罪名!”
“醒醒吧!!!”
冯子材很清楚大清的官场规则,他知道自己得罪了德兴阿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于是跪地说道:“冯某愿意率部归顺太平天国,跟随承天侯打天下!”
胡鼎文赶紧替冯子材解开身上的绳子说道:“冯老哥,对不住了,兄弟之前出手重了!”
冯子材也不是第一次被招安,他之前也参加过天地会的义军,很快就同胡鼎文、曾阿牛等人打成了一片。
就这样,冯子材带着被俘的八百多清兵加入了太平军,傅善坤也给了他一个点检的军职。
傅善坤给瓜洲的谢锦章留下了5千两银子同5千石粮食以及一些缴获的武器装备,让他招兵买马继续镇守瓜洲。
给镇江的吴如孝也送上了相同钱粮,然后将49万两银子经由镇江一路运往上海。
这次扬州之行可谓是收获颇丰,不但解决了粮食问题,而且还得到了冯子材这员猛将。
不过接下来他们面对的将是曾国藩同胡林翼率领的湘军。
傅善坤知道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冯子材此时才明白自己是多么的悲催,原来傅善坤的船队是到扬州来“借粮”的,只是顺手将自己暴揍一顿,并干掉了试图南下支援常州的索伦骑兵.....
夜深时分,寒风渐起,湘军大营内,气氛凝重而紧张。
主营帐篷内,烛光摇曳,映照出曾国藩那张略显憔悴却依旧坚毅的脸庞。他静静地躺在一张宽大的木床上,身上盖着一床厚重的棉被,似乎正被一场突如其来的重病所困。
营帐外,脚步声匆匆,士兵们低声交谈,不时夹杂着马匹的嘶鸣,但这一切都无法打扰到营帐内的宁静。
曾国藩紧闭双眼,呼吸略显急促,仿佛在忍受着病痛的折磨。然而,他的心中却如明镜般清晰,正筹划着一场关乎国家命运的大计。
就在这时,营帐外传来一阵急促的通报声:“圣旨到!”
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曾国藩微微睁开眼帘,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随即又缓缓合上,仿佛真的被病痛折磨得无力起身。
随着帐篷帘幕的掀开,一名身着华丽官服的钦差大臣手持圣旨,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他身后跟着几名随从,手中捧着各种礼品和赏赐,显然是为传达皇帝的旨意而来。
钦差大臣停下脚步,目光扫过营帐内的一切,最终落在床上“病重”的曾国藩身上,脸上露出几分关切与不解。
“曾大人,皇上特遣本官前来探望,并宣读圣旨。”
钦差大臣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敬意,同时也有些许疑惑。
他并不清楚,眼前这位被皇上誉为“中流砥柱”的曾国藩,是否真的病得如此严重?
曾国藩缓缓睁开眼,声音微弱而沙哑:“下官曾国藩,因病在身,无法起身接旨,望大人海涵。”
说完,他挣扎着想要坐起,但似乎力不从心,最终只能靠在枕头上,以一种半躺半坐的姿势,勉强面对着钦差大臣。
钦差大臣见状,连忙示意随从将圣旨展开,自己则站在床前,开始宣读圣旨:
朕闻江南之地,自古繁华,百姓安居乐业,文风鼎盛。
然自逆贼作乱,江宁失守,妖孽猖獗,民不聊生,朕心忧焚,夜不能寐。朕思天下安危,系于朕与群臣之肩,尤以卿曾国藩,忠诚体国,才略兼备,屡建奇功,实为朕之股肱心膂。
今苏州沦陷,江南危急,贼势日炽,若不及时平乱,恐祸及四海,动摇国本。朕深知卿领兵有方,治军严谨,所部湘军,勇猛善战,所向披靡。故特诏卿速发大军,攻打江宁,以荡平妖氛,恢复两江之安宁。
卿当以国家为重,不计个人安危,速整军备,择机进发。
沿途所需粮草军饷,着地方官员全力筹措,不得有误。卿之将士,奋勇杀敌者,朕必重赏;临阵退缩者,严惩不贷。望卿勉力为之,不负朕之厚望。
朕知此行艰难,但卿素有壮志,必能克难制胜。待凯旋之日,朕当亲赐御宴,以彰卿之功勋。卿其勉之!
钦此,咸丰六年八月......
宣读完圣旨之后,钦差大臣便告退了!
一旁的曾国荃说道:“四哥,这已经是皇上催促我们发兵的第6道圣旨了!”
“您这一直装病也不是办法,万一皇上怪罪下来......”
曾国藩无奈的摇了摇头。
“贼寇势大,如今江南大营已破,钦差向荣自尽,两江总督怡良被擒,就连苏州都丢了。只剩下了常州一座孤城,你叫我如何去救?”
“此时不远千里发兵南京,同送死何异?”
“趁着长毛主力东进,我们先集中兵力攻克武昌才是上策。”
“我已与胡林翼商量过了,由他率主力全力夺取武昌;我在南昌这里牵制住九江的太平军。”
此时帐外发生了争执,士兵说道:“大帅病重,望勿打扰!”
只听见那人高喊道:“左某正是来给曾涤生治病的!”
原来是左宗棠,曾国荃很快就将他迎入了大帐。
见到“虚弱不堪”的曾国藩后,左宗棠立刻拿出了一份告示!
“见了这个之后,左某保管你曾涤生百病全消!”
曾国藩拿过告示,越看越兴奋,激动的说道:“天佑我大清啊,长毛杨秀清、韦昌辉等居然死于内讧!”
曾国荃也连忙拿起告示一看,然后大声说道:“四哥,我们赶紧出兵吧。”
左宗棠笑着说道:“如今长毛武昌的守将乃是韦俊同杨辅清二人,韦昌辉杀死杨秀清的消息一旦传入武昌,他们很可能会发生内讧。”
“左某建议可以暂时停止进攻武昌,让他们二人有内斗的空间,我们先集中兵马攻取九江,彻底封锁通往武昌的长江航道......”
这时曾国藩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着,刚才还病恹恹的脸立刻变得容光焕发起来。
“传令彭玉麟,集合水师,本帅要亲自坐镇,攻取九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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