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澈的唇角依旧带着笑容,脸色却已经铁青了。
江越歌心猛然间往下沉:“连翠!”
连翠本来给小姐让开了空间,想让新人好好相处。
听着江越歌的声音不对,赶忙从外面冲进来,就对上了祁澈的脸,吓得尖叫了起来。
“闭嘴!”江越歌的声音有些着急,“快去前院找王爷身边的人来!”
连翠赶忙出去,片刻的时间,跟在祁澈身边的秦林就走了进来。
秦林似乎已经习惯了,哪怕祁澈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他也没有紧张,反倒是从袖子中拿出来了药,倒在了祁澈的嘴里。
江越歌全程呆愣,看着秦林给祁澈喂了药,又把人放在了床上。
“王爷是什么病?”江越歌回过神来,拦住了准备离开的秦林。
适才一直都十分冷静的秦林犹豫了一下,看向江越歌的目光有些复杂。
江越歌感觉到了什么,倔强地看着秦林,没有收回视线。
秦林最终冲着她拱了拱手:“如果王妃想知道,还是问王爷吧,属下实在不敢说。”
自从秦林离开后,江越歌坐在床边看着祁澈。
她一直都没有闭眼,心中猜测了无数遍现在祁澈到底是什么情况,最终也没有办法。
等到祁澈再次睁眼,已经是天明了。
一看他醒来,守了一个晚上地江越歌难得生出了些许激动:“王爷,你终于醒来了。”
祁澈起初还没反应过来,随即感觉到身上传来的痛苦,他才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本王昨晚犯病了?”
江越歌已经在床边守了一个晚上了,祁澈自然而然以为她已经清楚了。
江越歌目光闪了闪,没有表现出一点不对:“王爷可吓死我了,以后要想晕过去,也要早告诉我一声才好,幸好秦侍卫来的快,不然我就要被吓死了。”
她故意模糊了祁澈的意思,祁澈刚醒来,也没有多想。
都已经听着江越歌这么说了,他当即苦笑了一声:“这哮喘也非本王多愿,在成婚前没有告诉你,就不想让你知道,倒是没想到新婚夜就吓到你了,是本王的错。”
祁澈的语气十分低沉,江越歌听得愣住了:“什么,哮喘?”
她的惊讶一点都没有遮掩,祁澈后知后觉意识到不对。
祁澈皱眉:“你不知道本王的病?”
现在祁澈才意识到,就算是他晕过去了,秦林没有他的允许,也不会随便把病情告诉别人。
想到这里,他看向江越歌的目光都复杂了几分:“本王倒是没有想到,王妃竟然这么聪明。”
江越歌的脸色变了变,刚才试探了一下,虽然知道了真相,可也怕会被祁澈嫌弃。
她眼中当即就充满了泪水:“我是真心嫁给王爷的,不管王爷是什么样。可我都已经跟王爷成婚了,王爷竟然还想在这些事情上隐瞒我,难道在王爷的心中,我真的一点都不值得信任吗?”
美人落泪。
祁澈对江越歌的感官也很复杂,然而不管他是什么想法,既然江越歌已经嫁给了他,就是他的王妃。
压下了心中杂七杂八的想法,祁澈突然间深吸了一口气,恢复了正常:“本王没想隐瞒你,既然你想知道,等到给王府的大夫过来,你仔细了解一下就好。如果……”
他的话顿住了,江越歌立马抬头看了一眼祁澈。
没等祁澈的话说出口,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江越歌直接出声道:“不管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也不管是什么病,我都不会放弃你的!”
她说得斩钉截铁,祁澈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谈论这个话题。
今天是成婚的第二天,想必宫中都已经等着进宫请安了,祁澈很快起身:“王妃跟本王一起进宫给父皇母后请安吧,昨天晚上是本王对不起王妃,以后一定会补回来。”
一个弱女子在他的床边守了一个晚上,祁澈自然觉得江越歌有些累。
江越歌跟他的想法完全不一样,一听祁澈的话,立马就想歪了,当即一张脸通红:“王爷怎么能这么说!”
她娇嗔了一句,而后很快就跑了出去。
祁澈愣了一下,回想了一遍他刚才说得话,最后才反应过来到底哪里不对。
他犹豫了一下,耳根也慢慢红了。
自从祁澈和江越歌的婚事过后,时间仿佛过的又快了很多。
秦安若算计了很久要找苏家的麻烦,只是苏家不是好相与的,又有那么多年的底子在,她实在是没有办法挑衅。
在商言商,秦安若最终决定,还是要用商业手段对付苏家。
她一大早就要往外走,被祁凉拦住了。
最近宫中没有人捣乱,祁凉的日子也过的不错,秦安若看了一眼祁凉,皱了皱眉头:“怎么了,有需要我帮忙的吗?”
两个人的关系到底没有之前亲密,却也能像是合作伙伴一样,秦安若觉得现在就不错。
祁凉也没有强求,毕竟自从祁澈成婚后,朝中的局势就变了,现在太子和祁复就像是疯狗一样到处找人咬,他还是很忙的。
秦安若最近一直都没有出门,猛然间眼中冒出了亮光,祁凉都不用多想,就知道一定有问题:“你想去干什么?”
不说这个还好,一提秦安若的唇角瞬间就耷拉了下来:“苏家的人滑不溜秋的,自从我把苏云送进了一次京兆府,再也没有什么违法乱纪的了。我等了这么久,还是想想别的办法吧。”
祁凉早就知道秦安若是要去找苏家的麻烦,对她的话没有什么意见。
只是现在秦安若一个人要出去,总让人觉得有些不放心:“那你现在想要怎么办?”
秦安若也没有瞒着祁凉:“他们没有做错事,我也不能诬陷,那就正儿八经做生意,他们家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让苏家没有容身之处也就是了。”
秦安若说得再简单不过,祁凉的目光落在秦安若的身上,有些无奈。
合着秦安若还觉得这是她网开一面了?
他实在是想不到秦安若究竟要做什么,不过相处这么久了,也知道秦安若的性子。
祁凉并没有阻拦,只是有些复杂地说了一句:“你要小心,苏家的都不是什么良善的人,有需要本王帮忙的一定要告诉本王。”
他说来说去都是这些话,秦安若早就知道了,当即冲着祁凉挥了挥手就离开了。
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秦安若想要搞苏家很久了,也不可能什么准备都不做。
等到了哦买噶杂货铺,她就叫小泉子和沈霜以及柳林三个人进了屋子。
她早就吩咐下去了,现在也没有浪费时间:“你们都算是我们哦买噶的骨干了,我的想法我也没瞒着你们,之前让你们去查探苏家的生意,现在怎么样了。”
三个人早就过去了震惊的时间,现在对秦安若要对上苏家的事情接受良好。
小泉子负责苏家在京城中有多少铺子,经过这么多天的查探,他也找清楚了。
他也学着认了点字,倒是有模有样地写在了纸上:“苏家在京城中总共有一百零八家铺子,最多的是粮铺,有六十多家,剩下的都是些杂货铺,糕点铺或者客栈之类的,分散的各有十来间不等。”
当然,小泉子也没有什么特殊的背景,他能查到的这些东西都是明面上的。
秦安若点头:“很好,做的不错。”
她记下了小泉子说得话,把目光挪向了沈霜身上:“霜儿,就你最近的观察,你觉得一家粮食铺一个月有多少结余。”
秦安若可是用现代并不多用的函数知识,大概给沈霜演示了一下应该怎么算,才让沈霜推算一下苏家粮食铺的盈余。
民以食为天,苏家除了皇商这个身份之外,能在民间有那么大的名声,也就是因为粮食铺多。
沈霜听了秦安若的话,目光冰冷:“公子,苏家的人简直太过分了!”
她最近间或在闲暇时间也亲自去过苏家的粮食铺,有些事情是实在看不惯。
沈霜没有在第一时间回答秦安若的话,反倒是把自己看过的事情说了出来:“苏家粮食铺的人捧高踩低,有些穷苦人家的一年才能买一两次大米,他们都在里面掺着沙子,实在是太过分了!”
从溢香阁中出来,沈霜最是知道穷人和富人究竟有什么差别的。
从看到苏家粮食铺子做的事情之后,她心中就有一股怒火。
当着秦安若的面,她没有遮掩直接说了出来。
秦安若的眼中也是一暗,奈何这种事情她暂时也没有办法,只能安抚沈霜:“苏家干什么,日后我们就干什么。等我们有粮食铺子了,一定会让那些穷苦人家也能得到该得的东西,就要让霜儿努力了。”
秦安若的声音很温柔,沈霜反应过来她太激动了,叹了一口气:“公子,是我无状了。”
沈霜也没有再迟疑,把她得到的大概数据说了出来:“粮食铺子每天都有很多人,不管是各个大臣府中的采买还是穷苦人家一点一点的买,就我们芙蓉街最西边的粮食铺来说,一个月少说也有上千两银子的进账。”
这个数据,让秦安若不由咂舌。
上千两银子,绝对不是一个小数目。
苏家有那么多的粮食铺,一个月的营业额,她根本追不上。
沈霜似乎怕秦安若还感觉不到严重,又加了一句:“这个铺子,在苏家所有的粮食铺子中,最多也就是中等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