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乌东升,黎明尽去,天已经大亮了,隆多泰的营帐之内,隆多泰坐在桌子旁,桌子上摆着酒菜,格隆坐在一边陪着隆多泰,时不时喝口酒,吃口菜。
“格隆,你说岳家这是什么意思?”
隆多泰现在没心思喝酒,他看到格隆这滋溜一口酒,吧嗒一口菜的吃的好开心,他这心头就是一阵烦躁,于是他就皱着眉头问格隆。
“先去探探路呗。”
格隆喝了一口酒,看了一眼隆多泰,见到隆多泰脸色不是很好看,他又想到大长老给他的消息,知道这个隆多泰这回算是栽了,只要回去就等着被调离总坛,去给萨满教守着圣地去吧,说得好听是看守圣地,说直白一点就是看坟的,所以格隆也不怎么在意隆多泰的态度了,惬意的喝了一口酒,这才随意的开口说道。
“只是探路?岳家会不会察觉到不对劲了?”
隆多泰听到格隆说岳家是探路,这眉头就皱的更紧了,隆多泰这些天也明显地更感觉得出来,格隆对他的态度是越来越随意,而且交给格隆的差事,格隆也是得过且过,没有以前那么跟自己亲近了,就拿这次问话来说,格隆不可能看不出别的问题,哪有去探路还带着保镖的,而且岳家还是倾巢而出的在奎山山口当保镖,说这里没问题,鬼都不信啊,可是格隆还是随意的态度,张口就是应付式的回答,这怎么能让隆多泰满意呢。
“这可说不准,咱们这一路做的太明显了,稍微想一下应该也明白了。”
格隆放下酒杯,看看隆多泰,态度稍微端正了一些,装模作样的沉吟了一下,撇了撇嘴,这才开口说到。
“如果岳家已经平了奎山阴阳界,那咱们可就被动了。”
隆多泰伸手放在桌子上,刚想伸手去拿酒杯,但是伸到一半,又把手放下了,手指在桌子上轻轻地敲。
“派人进去看看?”
格隆手指捏着空酒杯,斜着眼看了看隆多泰,见到隆多泰脸上带着一丝愁容,心里闪过一丝的不忍,毕竟兄弟一场,还都是萨满教的大统领,自然做不到铁石心肠,最不济的表面上的面子还是要有的。
“不行,派人进去不管结果是好是坏,怎么说咱们都不占理,到时候总坛会很难做。”
隆多泰摇摇头,他压根就没想过进奎山阴阳界,且不说奎山阴阳界里边有多么的凶险,就是萨满教对外说是保持中立,要做到公平公正公开的仲裁,他就不敢派人进奎山阴阳界,这可是跟蛟河阴阳界不一样,在蛟河那是萨满圣女做的决定,出了事也是萨满圣女顶着,这要是他派人进奎山阴阳界,出了事他一个大统领可是顶不住。
“让萨满周天去做啊。”
格隆放下酒杯,开口说到了在这协助行动的萨满周天,因为在奎山附近还有不少的萨满周天,他们都是接到萨满圣女命令过来协助他们的,这要是调动一下也不是不行啊,隆多泰现在不管怎么说也还是总负责人,派兵遣将也是他的权利之一。
“萨满周天去做,呵哼,他们一定会借机会拿捏咱们一把,而且还会通报给圣女,耽误时间不说,还会显得咱们兄弟无能,别到时候事儿没办,还把脸丢了。”
隆多泰摇摇头,他对萨满周天这种萨满教外围是一点好感都没有,觉得这些人就跟雇佣兵似的,干活一定会要好处,而且要的好处往往都比较多,跟他们这些萨满弟子不一样,最主要的是那种集体荣誉感,他们以萨满教为荣,而那些萨满教外围的萨满周天和出马五家,都是为了萨满教的修行物资,都是来占便宜的,所以他隆多泰看不上这些人。
“那你说怎么办?”
格隆也没什么好办法了,这不行那也不行,他又不是主要负责人,他就是个副手而已,他操那个闲心干什么。
“看住岳家吧,只要看住岳家这些人,咱们就不算出纰漏。”
隆多泰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但是他有笨办法,既然不能主动出击,那就守株待兔啊,只要看住了人,哪还用担心会出什么幺蛾子。
“可是岳家摆明了就是要跑啊,这一路上岳家人越来越少,从原先的好几百人,已经少到了现在的几十人了,这一切都说明,岳家正在断尾求生,那些帮着岳家的人跑的跑,被杀的被杀,还有些已经悄悄的转移了,要看住岳家可是不容易。”
格隆想过很多可能,也想了很多隆多泰会说的办法,但是这种跟束手待命的办法,还是让格隆皱了皱眉头,他这一路都是跟着岳家过来的,岳家一路上的变化都被他看在眼里,都是带兵的人,岳家这种不断削减人员的行为,这不就是表明了要跑嘛,要不是现在不好动手,他早就想直接把岳家拿下了,省着到时候一个大意真的被岳家跑了。
“事在人为吧。”
隆多泰有些意外的看看格隆,他还以为格隆会随便应付一下就算了,没想到格隆竟然还说了这么多话,而且说得还是关键问题,这让隆多泰很欣慰,最起码格隆还是有点良心的,可是隆多泰也没别的办法,隆多泰无奈的叹了口气。
格隆看看隆多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吱喽喝了一口,喝干了酒杯里的酒,隆多泰那种无奈的感觉他都看在眼里,可是他格隆也没有办法帮助隆多泰,别说是他了,就是大长老恐怕也帮不上隆多泰,隆多泰现在唯一的生路就是自己帮自己,有道是天助自救之人,隆多泰只有把岳家漂亮的拿下,让萨满教上下和玄界内外都没有什么闲话能说,彻底的把萨满教的面子赚足了,萨满教总坛才有可能放过隆多泰,不让他去看守圣地,甚至还有可能会让隆多泰更进一步,成为那个空悬位置的主人,也是所有萨满教马队的大将军。
“滋溜,咳。”
隆多泰端起酒杯,一口喝干了酒杯里的酒,只是喝的时候有些猛了,稍微有些呛着了,咳嗽了一声。
隆多泰的营帐内,两人坐在桌子边,各自喝着酒,也各自想着自己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