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我是谁

“你就那么想杀他?”三娘没直接回答,盘坐在床上心平气和。

“那小子胆敢大厅广众之下侮辱你就该死。”秦殇可能是自尊心受到打击,一个修士愣是让一个凡人从自己眼皮底溜了,在场的还有天刀武府的叶小天,都是同辈,这个面子算是丢大了。

“你觉得他该死是因为侮辱了我?”三娘又问。

“这难道还不够?”秦殇有些不明白,对方为何不直接回答自己的问题。

三娘注视着他许久没说话,她明白,自己只要稍微露一点那怕只言片语,那么对面床底的那小子就算不死也是个残废。

“你知道他的行踪?”长久不说话的原因基本暴露了三娘犹豫的心理,秦殇又不傻,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很晚了,你还是回去吧。”三娘说完闭上双眼不在理他。

“我还偏就不走了。”秦殇看出三娘这是在帮那小子,说着还一屁股坐在了安子的那张床上。

三娘面上装得没事,心可猛然跳到了嗓子眼;心道这小子胆子不是一般的大,这样都不露一点破绽。

两人就这么盘坐着,一个闭眼打坐;一个脸色及其郁闷的盯着对方;这时,窗外的月色加上寒风微微吹进客房,一下让秦殇猛然醒悟,推测道:“这小子一个凡人在这大冬天的居然不关窗户?他不怕被冻死?”

“唉~~”三娘暗叹了口气,他知道秦殇失去了机会,在智力上完败给了一个凡人。

“整个小镇的客栈都住满了,这么冷的天我就不信他一晚上不回来。”说罢秦殇注视着三娘那张及其狰狞的脸,柔声道:“我回去了,明天在来找你。”

秦殇走了,三娘睁眼后内心极为复杂,虽说这不是什么大事,可总觉得有些对不住他,一个男人在自己毁容的情况下还这么不离不弃已经很难得了。用现代说话遇到这样的男人赶紧嫁了吧。

要知道,一个女人毁容后的性格和心理会生巨变,三娘现在就是这样,只得这么过一天算一天,用沉迷于千机术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还能一个人正大光明的关起来封闭自己,美其名曰:学术研究。

秦殇走了快半个时辰,兔兄还没回来报信;床底的安子刚开始紧张极了,尤其是那厮坐自己床上时,差点没喷出来;可为什么人都走了这么久还没有信号传回来。三娘也没叫自己出来;不得不说安子太聪明了,立即就想到那厮八成是没走,估计就在这客栈四周等着自己现形。明白了这点暗自骂了句道:“这厮还真特么难缠。”

没办法,既然不能出来,那就干脆将被子一卷,三个字:继续睡。不过感觉有些不好,一种被人捉奸在床底的心态涌上心头。

于是,一晚上就这么囫囵的睡过去了,刚睁眼三娘传音到了:“他就在对面的酒楼,你出来吧。”

“我去~”安子一脚踹开踏板,艰难的从床底爬出来,脑袋被磕了两次,说道:“下次不干这事了!这厮跟那叶小天一样,就特么属牛皮糖的,撕下来就是一层皮。”说着直奔窗户边往外看了看,小声道:“兔兄!你在哪?快回来。”

“嗖”一声,兔兄应声而现,精神得很,一点也看不出疲惫感。

“你这只兔子应该不是凡物!”三娘看着这一切,猜测道。

“什么是不是凡物。”安子一边整理着衣裳和头,一边说道:“这玩意下了锅照样就是一盘菜。”

三娘哪会信他的鬼话,就这一晚他想到了很多,只不过都是猜测,所以继续打坐不在理他。

安子整理好形相,扛着兔兄出了客房,准备下楼吃早饭;至于对盯着自己的秦殇他不但心,他相信白天在这共公场所对方不敢把他怎么样!最多就是骂两句威胁威胁自己。可有一样他没想到,不光他没想到,三娘也没想到。

安子扛着兔兄下楼后感觉今天有些奇怪,他现今天早上客人特别多,而且都盯着自己,有些还指指点点的说着小话。

“什么意思这是?”安子有些莫名其妙。看着满堂的食客一个个神神叨叨,又没个空坐,看了半天只得找人拼桌。

“小子,好本事啊!哈哈哈~~”刚坐下,对着一满脸胡子的哥们伸着大拇哥佩服道。

“这位大哥,能不能说明白点?”安子将兔兄抱下来看看信号,觉对面是位修士。

“哈哈哈~~~你小子可真有能耐,居然敢娶这么厉害的修士做婆娘,你可比我们这些人还有种啊。”那厮说完满客堂的人都哈哈大笑。

“坏了!”安子心道:“事情闹大了,这下那厮的面子算是丢尽。”连忙起身就要离开,不然那姓秦的真会手撕了他。

“诶诶诶~~~”安子刚起身,对面那大胡子冲自己噜了噜嘴,还用手指着门外。

“嘶~~~~”安子扭头一瞧,脸都吓白了,只见那秦殇正站在门口黑着脸瞪着自己。这是暴气值已经暴表的节奏,随时都有可能放大招。

“掌柜的。”安子瞬间稳停心神,冲老板喊道:“还有没有雅间。”

“啊!”掌柜这会真怕这两位打起来,不然这小酒店就甭开了,那想这小子居然还没事人似的,急回应道:“有有有。”

“带路。”

安子随着掌柜上了另一边的楼梯,走时还回头冲秦殇笑了笑,意思是叫他跟上。

掌柜的心惊胆言颤完成任务后退出了雅间,心理不停的求爷爷拜奶奶希望这两位万千别在这打架。

“坐!”安子现在心态非常平和,对跟进来的秦殇抬手道。

“小子,今天没人能救得了你。”秦殇黑着脸怒道。

“为什么要杀我?”两人坐定后安子问道。

“因为你侮辱了三娘。”秦殇答道。

“我怎么侮辱她了?。”安子说着伸手给两人倒了杯茶,手法稳得很,一点都没洒汤漏水。

“你在怎么托时间也没人救得了你。”秦殇反倒不急了,反正主动权在他手里,在这个封闭的小环境里,对方就是一只蝼蚁,怎么捏都行。

安子气定神闲、不慌不忙道:“我们把三娘先摘出去在说这事,你为什么要杀我?”

“哈哈哈~~~”秦殇笑了,蔑视道:“你这是在垂死挣扎吗?”

“好吧,既然你要杀我,那我能不能问一句:我是谁?”

“……”秦殇有点懵圈,读了嗯年的书什么时候想过这种带哲学性的问题。

“不知道了吧?”安子将兔兄抱下来摸着兔毛,心道:“看小爷怎么收拾你。”

“少在我面前玩这种无聊的文字游戏。”说罢猛然起身这就要出手。

“是吗?那既然这样我在问个问题:我是谁?”安子仿佛无视了对方,继续瞎掰。

“这个问题跟刚才那个有区别吗?”秦殇的耐心似乎被对方磨得快没了。

“当然有。”安子继续摸着兔毛说道:“第一个我是谁是指我。”说着用手指向自己;“第二个我是谁指的是你,你不是说:少在‘我’面前玩文字游戏吗?明白了没?作为一个读圣贤书的修士你不会连这点都不知道吧?”

“这样的问题有意义吗?”

“当然有。”安子说着将手一抬,做了个“请”的手示,道:“我问这两个问题的意思是你觉得你真的是你自己吗?其实不是,你可以叫我,我也可以叫我!这个世界所有的人都能叫我,甚至是我怀里的兔子如果能说话他一样能叫我,作为读书人的你难道你一直没怀疑过这是为什么吗?”

“为什么?”秦殇有点进入状态,面无表情问道。

“很简单,因为第一个我是谁指的是本我,而第二个我是谁指的是自我。”

“有什么不同?”秦殇开始邹眉。

“本我就是我在用我这个代号跟你对话时你可以称我,自我就是你在用我这个代号对话时我也可以称我,明白吗?”

“……”秦殇这会儿彻底晕了,这话太饶,话语的主动权不知不觉就转移了。

安子说得口干舌燥,揣起茶怀喝了口,继续瞎掰道:“我记得不知多少年前有一位叫斯坦尼斯拉夫斯基的前辈说过:丢失自我的人永远也找到灵魂;与君共勉。”说着还主动起身拍了拍秦殇的肩。

“丢失自我的人永远也找不到灵魂!”秦殇喃喃道。

“这是个哲学问题。如同……”安子刚说到这猛然一个急刹车,“老子”差点又蹦嘴而出。

“嗯?”就这么一顿的功夫,秦殇双眼突兀间变得灵利,露出一个非常得意的笑脸,道:“好小子,想不到还有这么一手。”

“唉~~”安子无奈了叹了口气,心道:“还是修为不够哇!想想当年的秀才,愣是把一绝世高手说得自杀了!”

“哈哈哈哈~~~~~”秦殇仿佛看到对面这小子已经死心,自己又醒悟得及时,才没着了这小子的道而更是得意。

“唉~~~”安子这边又叹气又摇头,摸着兔毛如同一个老神棍,叹道:“无知的人啦!”

“小子,受死吧。”秦殇终于要出手了。

“杀我可以,但你得告诉我,我到底死了在谁的手上?”安子猛然一拍桌子,眼神极其锐利,针锋相对。

“废话!我呀!”秦殇用手一指自己道。

“是吗?”这会儿安子也起身了,喝问道:“那究竟是谁杀了我?而我又杀了谁?”

“……”秦殇一愣,脑子飞运转,瞪着眼珠愣道:“是~~~我杀了我?”

“回答正确!”安子一拍大腿,坐下身后迅摆好造型,做了个“请”的手示后道:“动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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