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项空鸣的脾气秉性,来时料到会是这般结果,对百里飞尘陨落大感意外,虽说与其偶有伴嘴,却也乐呵;清风那厮习惯了当卧底,天知道野哪去了,苦闷的仅柳老大一人。
连串坏消息使得本来阴霾的心情雪上加霜,两眼愣神陷入呆茫。
“你想找他?”
钱中玉语出轻声,安子回归现实随即起身,敷衍道:“……再说吧。”
“这就要走?”
“唉~~~”安子长叹一气,道:“如果还是以前的断情阁,或许我会留下;多谢钱老大的消息,告辞。”
“好大的口气!”
闻声来人,一老一少,青袍玉带面有萧杀十分不爽;年青者居于身后气势高昂,眼锐似剑眉间透着蔑视。
“大长老。”钱中玉连忙施礼。
“嗯~~中玉,闻听你这来了位忘年,可是这位小友?”口称“小友,”眼毛都快撇到后脑勺了。
安子纳了闷,一个被人从青辰撵到掩月的破宗门,当前正是半死不活之际,还特么摆出一幅老子天下第一的臭架子给谁看?当即觉得灭族很合理,赤炼劫变成那样也就不足为怪,就是没闹明白,谁给他的底气?
“禀大长老,此子百年有恩于断情阁,今日只是来探望,并无其他意思。”钱中玉道。
“即如此……那老夫亲自出面。”说罢老者鹰眼魂盯安平,道:“小子,断情阁正广开门庭,纳掩月精英,老夫作保,进阁十年后转入内门,供奉一百两,如何?”
“前辈,您搞错吧?我是来找人的;再说这北域势力众多,都不招炼体士,您这是……”
“大胆!”年青人舌燥:“小子,大长老的面子你也敢驳?”
“那你的意思是,我得跪下磕头、痛哭流涕大表忠心?”
“哼~~开天之士果然个个狂妄。”老者一眼瞧出深浅。
“前辈,您最好别拿我跟他比。”
“呵呵~~果然乃忘年交情,连禹枫之事都全盘相告。”
“算了,小子还有事,前辈好意在下心领,告辞。”
“站住!”年青人喝斥一声拦身在前,怒道:“想走?得问过弘某。”
正是:博天扭脸将欲行,突然蹿出两只狗;一咬胳膊二咬手,看你丫的怎么走。
“行,那哥来试试。”安子觉得好笑,薅了把阳晶石,百余两,道:“请出条道,这些就是你的。”
年青人有点懵逼,套路剧情不是这样啊?明显是挑衅性动作逼迫出手,竟敢当着两位长老的面光明行贿,多大胆子!一时间眼盯晶石透着渴望进退不能。
“博天!”钱中玉知道,兔崽子又在搞怪捉弄人,急道:“休得胡闹,还不收起来。”
“我是认真的。”安子故意伸掌向前,道:“别愣啦!白送的,交个朋友。”
“弘儿,既然是赠送,为何不收?”
主子发话,弘儿出手快如闪电收晶入戒,怒气随风消散,立马让道扬起笑意拱手道:“安兄客气。”
“哪里哪里,都是星辰儿女,打打杀杀的多没意思,走啦!”
“慢着!”老者意起坏心眼儿,问道:“不知老夫在你眼里值多少两?”
“……”安子鄂然,有这种的套路吗?随即眼珠一转,道:“熟话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前辈当属无价。”
“好一张巧嘴;哼~~看你如何说得老夫罢手。”
“要不这样,您收我做个义子,我入伙断情阁。”
“……”钱中玉。
“哈哈哈~~~~”大长老昂首大笑,捋须道:“老夫如你所愿。”
“太好啦!”安子一蹦三尺高,市侩嘴脸立马伸手:“老爷子修为牛逼,身份高贵,见面礼肯定价值连城,呵呵~~”
“……”仨人吐血。
一根烟后安子憋着笑骑驴出得断情阁大门,回头看看脸色沉,暗道:“姓房的挺会玩儿,事件之间的连接真可谓天衣无缝!草~你特么够狠。”
三大种族天尊传承者跑一个星球集齐儿,以鸿观视角看太过巧合,综合四百余年的剧情,定是神族至星痕后故意布下的局;至房子嵊现身掩月,安子与赤炼劫的关系一夜之间进入冰河期,其目的无外乎将来,也可能和圣族有关。
也就是说,神族当前由房子嵊携《天命飘渺术》充当棋手,禹族是师徒齐上阵,而圣族则伏于阴中伺机偷子儿,偏偏安平啥也没有,在棋手与棋子之间来回切换,脑袋都木了。
一时无事可干,倒骑毛驴漫无目在北域四处乱走,仿佛这天地间就剩他一个人,孤独背景甚是凄凉,得亏二蛋始终不离不弃,否则非疯了不可。
转眼一晃三年过去,踏遍北域大部分地区,稚嫩的脸挂满风尘,虽说模样没变,但看上去多了些成熟。
这一日,北域进入冬至天降大雪,二蛋踏雪飞痕见路就走,驴背悬浮一把五丈来宽的油布伞,安子懒散搭腰,手持一本较厚的册子目不转视,一路颠簸使得摇头晃脑,与封面图画相差无几。
“哥,别看啦!来活儿啦~”
“啊?什么活儿?”
二蛋突然止步传音,安子回脸搭茬儿,前面啥也没有,又问道:“哪啦?”
“天上,有飞石。”
“嗬~~~总算赶上一波。”抬头望天,五个火球拽着黑烟滚滚而来,目测离此万儿八千里地,安子拍腿大乐,道:“走,咱凑个份子去。”
“咹~~~”
至上清宫遭逢大劫,北域如一潭死水失去往常活力;经三年多观察,各方势力都在闷声谋发展、积累实力一心争上游,以应对随时出现的七境之争。
人驴二者如看客一般,以上帝视角只身事外游历北域,等待陨石飞临,看能否得见柳蹇寒的身影。
所谓陨石不现,修士无斗;一次突现五颗,如扔进粪坑的雷管,北域立马沸腾,天空无数修士蜂蛹而至,不出一根烟的功夫,万里之外已有惊天巨斗,狂风袭卷残云、元力火并惊天动地,堪比泰坦之力拍打星体。
“尼玛!我特么严重怀疑掩星支持不了几波就毁啦!”奔往暴发点途中,安子大有身临末日之劫的感触。
“哥,咱是去热闹的,别趟得太近沾着火星。”二蛋提醒道。
“放心,隔个三千里地就成。”安子快速将墨镜嵌上通讯器,指挥二蛋尽管往高处走。
为得七境之缘,生存于低层的草根修士老虎眼一瞪,如洪水一般扑向飞石落点,忽略了穿棱于林海雪原的一头黑驴。
“停停停~~就这了。”
“呼~~~~”驮着三十多吨的重物飞奔近一个时辰,二蛋鼻孔冒白烟。
“注意警戒啊!再特么善离职守……”
“你把我脑袋拧下来涮火锅。”
“一边玩儿去,哥不吃驴肉火锅。”撩下话,安子身轻如燕攀上眼前一颗三人环报的大树,扶岔站稳充当战场观察员。
离暴发点颇近,时有飓风迎面,吹得白发急舞、瑞雪纷飞,眼巴前白茫茫一片,一会儿的功夫夹杂血雾并闻到腥味,伴随凄绝惨叫。
“一个个真特么有病!好好守着门派比什么不强?非得出来送死?拷~”贼眼瞄了好一阵子,仅有钱中玉一张熟脸,终未得见柳骞寒。
战斗待续两个多时辰,天已渐黑,打斗声从火暴降得零星游离,陨石被荒仙谷和断情阁两家瓜分。
“唉~~柳老大估计离开北域回苍云了吧?”特效短片即将谢幕,安子下树拍打身上雪花。
“哥,咱再去哪?”
“东云碧水,看看姓齐的那厮走了没。”
“你要我走过去?”二蛋听出来了,这是要累死它。
“哎呀~~闲着也是闲着,正好帮你修炼。”
“咹~~~~”二蛋懒筋上脑,趴地上就不动了,无论唾骂脚踹皆失去作用。
“行行行,不去行了吧。”
“早说嘛!”二蛋一轱辘起身,道:“哥,咱继续晃悠?”
“继续晃悠,走!”
趁夜色速速撒离,免得徒生变数;安子骑驴玩儿命狂奔万里,待寻得隐蔽之地已是子时;平原老林树木参天,除了呼啸北风啥也没有。
二话不说搭好帐篷,钻进去脑海顿生宁静,紧绷的神经得到松弛,卸去器匣瘫软在床身心惧疲,很快打起了呼噜,一觉睡到翌日中午。
扛上器匣出帐寻视一圈,一切正常,洗漱完毕收拾干净,迎着太阳上路。
没走十里,二蛋发话:“哥,我饿了。”
“我拷~昨晚忘了吃饭。”
“……”二蛋。
如此这般走走停停,一路观风看景,面朝太阳默默前往东云碧水……
“哥,我怎么觉得哪不对呀?”二蛋快要领悟。
“什么不对?又没人摧你。”
“你看看前边,雪都快没了;我记得北域的冬天很长,怎么变短了?”
“幸许是那几颗陨石闹的,那帮家伙一通乱打,扰乱了北域的天气节奏。”
“嗯~~有可能。”
“行啦!继续~”
就这么着,被忽悠的傻驴驮着安平往东云碧水,直到半年后立于高岗之上,看到无数湖泊才明白上了贼当。
“你~你你你~”
“别你你的,都到了还说什么?”安子淡定下驴,手搭凉棚遥望万里之外的涟水城。
“我都这么老实了你特么还欺负我?”
“谁欺负你了?你看看你现在,四根棒比以前结实多了,驴也精神了,双眼炯炯有神光如闪电,再溜趟西荒没准就升级啦!你得感谢我。”
“……”二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