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云:大雪无痕苦行僧,银装素裹满地坑;看罢星河千般变,十道丹辰藐视天。
祁先之触发长生死路阵道,与外界联系中断彻底隔绝,殊不知山脉外围赶来大批修士,到处闪动人影寻根问迹,乌启地界鏖起争斗,死伤无数吓退尽半,仅剩百十人晃了仨月无有收获草草收队。
飞云峰密室,安平外出领工资刚刚御剑而回,满面气愤心情不悦,大骂尉迟峰黑心老板,虚彤问得几声才知供奉停发翻了白眼。
房子嵊生死未卜,安子半点不操心,摸摸墙角丈许黑虫蛹,温度较高博动正常,倘若当场破茧而出,知晓主人挂了,非跟混子玩儿命。
星海长生捞了最大好处,败家仔功不可没,也是个教训,如有悍将配合指掌全盘,作者岂会大废笔墨?当然,房子嵊身陷死地,安平身为指挥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别看面上无所谓,内心其实更无所谓,他要是死了,估计自己也快完了,谁让仨是一条线上的蚂蚱。
生存陌生异域,小命似残火飘摇,耽误之急需尽快修复悍将,太始次元属阴,暗性金属相信不太难找,然整个白木星群雄四起、遍地狼烟,哪儿找市场去?易仙阁势力虽大,却只是个画地为牢的军阀,每时每刻挣扎在生存边缘无力扩张,尉迟峰不急才怪。
至于茅星海的十道丹辰,就安平现在这般状态还没法驾驭,那怕修为再进一步也无可能,为何?炼体仙途出现分岔,要么按常规进阶盖世,要么以十道丹辰为引另僻新径,收阴纳阳走出一条绝新之路,否则超前理念只是镜中花、水中月。
闷思数日选择不能,干脆抛之脑后,还是那句话:跟着感觉走。
算算时间已过半年,飞云峰大雪纷飞呼啸白茫,房子嵊该回来了,为表谢意,安平外出打猎掠取新鲜食材,手把手传授谨虚彤厨艺,摆下丰盛大宴准备犒赏,结果左等右等一个多月人船未见。
这一日,安平立身门口观雪看景,感慨漫漫仙途想媳妇,神游太虚至酉时,冻雨降临方收拢心绪,深叹一气转身回室,见一落破背影坐姿踩凳胡吃海喝,边上杯盘罗列一米来高,虚彤忙活倒酒布菜,二蛋蹲兔子脑袋上淌口水。
“哎呀~~~~要不是瞅着眼熟,我特么还以为自己坐那往里塞呐。”房子嵊完壁归来,安子难得露了笑脸,坐一对脸歪脖调侃。
“哟~~哥们挺悠闲。”
“没你悠闲。”安子道。
“这是我多年养成的习惯,也是坚持长期被你挖坑炼出来的;运气好顶多挨顿打,运气不好闭个三五十年关,照样活蹦乱跳。”
“那闭关之后呢?是不是得报仇哇?”
“算了,哥们想通了,跟着你除了肉体遭些罪,也没吃多大亏;看看现在,有吃有喝有美女,弄好了还能挖个长生地;来来来,你也吃,甭客气。”房子嵊真不拿自己当外人,顺手倒酒乍乍乎乎。
安子抿嘴一笑轻啄一口:“本来就是为你接风的。”
“嗯~~不错。”房子嵊饿极了,端杯牛饮大块朵颐,含糊道:“不枉我九死一生走一遭,就是少了点。”
“……”谨虚彤。
“还少?您那是肚子还是面缸啊?”
“这就是专挖长生修士的特点,有吃吃得下,没吃扛得住,一顿下去前后管饱十几年,否则哥有命回来?”
“唉~~”安子拍脑袋无言以对,无奈道:“我就纳了闷,同辈之中你也算朵奇葩,你说你一大小伙子,往那一戳吧也是个人,往那一坐吧也半人多高,往那一蹲远远看吧也象个人,往那一趴吧……”
“你特么什么意思?”房子嵊停手瞪眼:“吃你顿饭还让哥满地打滚儿!”
“……”安子、谨虚彤。
受尽苦难惨淡归来,二人四目齐瞪,眼睁睁看着房子嵊风卷残云,满桌佳肴一扫而光,吃饱喝足挺着肚子在那打饱嗝。
“说说,里边什么情况?”
“呼~~~~~嗝~~~祁仙之得了星海宝鼎,虞白殷捞到一枚白色丹药,其余全部挂了。”
“你没拍下来?”
“那地方全是乌启石,棱晶石受影响,怎么拍呀?”
“虞白殷怎么活下来的?”
“那谁知道,我怀疑那厮背后老木器匣有问题。”说到这房子嵊嘿嘿阴笑:“我跟你说,多亏那三十几张阵图,那两人捞了东西没法出去,哥狠狠敲了一笔,哈哈哈~~~”
“你就不怕虞白殷报复天青宗?”
“切~~实话跟你说,虞白殷是玩儿丹道的,星海宝鼎被祁仙之拿了,你觉得会报复谁?哥们,易仙阁麻烦啦!还有,你冒充尉迟峰难免露馅儿,早做打算。”
“我料到了,长生未开之前已落下暗棋。”
“够狠!”
聊罢一夜问明细节,临走之际安子拿出全部暗晶石,托房子嵊尽快修复悍将,并将阵图立体金字塔全虚全影交予,十道丹辰悉数相告,并言明,此术不仅能用于炼丹,炼器同样好使;败家仔乐疯了,扛上黑石虫蛹回了天青宗。
……
易仙殿,祁仙之满载而归第一个要感谢的当属阁主,当着满殿同辈行跪拜大礼表忠心,整得尉迟峰一脸懵逼,想半天也没明白到底哪儿施了恩惠,愣眉搭眼感觉祁长老撒癔症呐,直至闻听老头得了星海宝鼎大恨;认为这厮以退为进,歌功颂德是为将来堵他嘴的,以防借机讨要。
宝鼎在手极具意义,祁仙之地位水涨船高,暗中却遭人鄙视;老头并不懂炼丹,此等极品道具落他手里等同明珠蒙尘、暴殄天物,连续半年无数人登门开天价求购、或以物易物,皆被拒绝。
祁长老有他自己的盘算,想想阁主远在宗门指挥若定,区区十年之功便破了长生,全凭那几十张阵图;要知道,星海宝鼎周身同样遍布道纹,没琢磨透之前断然不会出手。
闭门羹又馊又硬,众长老心里不爽各怀鬼胎,旁敲侧击怂恿阁主出马,尉迟峰更没折,下意识想到个人,那位停薪留职、缩在飞云峰的混子。
话里话外一番暗示,安子爽快答应,不日便以讨要数月供奉为由御剑前往,点名找祁仙之;都是长老,殿内弟子哪敢怠慢,小等半炷香二人碰面。
安子打量几眼,老头精神焕发红光满面、笑模似脸发完工资,捋须问道:“安长老是来交易宝鼎的吧?”
“祁长老误会,在下非丹道之士,要来何用?”
“哈哈哈~~~~所有来找老夫的都这么说。”祁仙之狂得没边,安子面前敢称老夫。
“好吧!我就想看一眼,保证不沾手。”
“无妨。”
自己的地盘祁仙之不怕他耍花活,大大方方亮出宝鼎,那是一尊祥云三足大肚金鼎,顶端飘浮一团冷光微缩星云,安子主动退后一丈围身观瞧,外表道纹乃阴阳之道,神奇的是隐现日月星辰、山川河流、花鸟鱼虫,与十道丹辰搭点边,但总感觉缺了点什么。
“安长老可看仔细?”半晌,祁仙之语带嘚瑟。
“老祁,我记得你不懂炼丹吧?”
“老夫懂道符,殊途同归嘛。”言罢仙之收鼎。
“此话在理。”满足了好奇心,安子坐下道:“能不能说说过程,我也涨点见识。”
祁仙之更加得意,难得有吹牛逼的机会,摆上茶具如多年老友侃侃而谈,好一顿口沫横飞讲了个吧时辰,绝口不提尉迟峰,败家仔成了打酱油的龙套,在其嘴里他就是主角,大表特表忒特么不要face。
帝哥有诗为证:口若悬河胡乱喷,满嘴火车莫当真;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仙之吹牛人。
从头到尾,安子就当听书解闷默默聆听,细节过程大半是编的,堪称神剧,为突出自己,虞白殷被大肆嘲讽,同时暴露祁仙之的人品,甭看修为参天,内心和凡人没什么两样,严重缺乏自信和关注,难怪近十万年才进阶神魂,还没得道,虚有其表。
“老祁,照你所说,虞白殷岂能善罢甘休?”
“那又怎么样?没老夫他进得去,出得来?再说优先权乃承诺之言,他一个引辰能奈我何?”
“在下游荡星辰时间虽不及祁长老,但深知怀壁其罪的道理;退一步讲,我得不到的,他人也休想得到。”
良言逆耳,老祁面泛不悦,安子再道:“不过那乌启石对元力甚是敏感,何不挖他几万斤以备后手?”
祭出损招,安平点到即止起身拱手告辞,祁仙之眼芒微闪一幅恍然之色,思虑几许未作任何行动;五年后洛神府传出消息,虞白殷突然进阶神魂老头大惊,惶恐数日偷偷潜出宗门再往乌启山,半年功夫往来十余趟,名副其实的乌石搬运工、乐此不疲。
一个神魂改变不了大局,但能提高声望;房子嵊因修复悍将之故,怀揣巨款游走于白木全球,材料没收到却探得不少消息,生存于苦寒之地的一些山寨势力渐有抱团,多方打听证实预料,洛神府在暗地活动,为夺星海宝鼎出手大方,收卖十余基地组织上万人,近一个师的兵力准备冲击易仙阁,迫使其交出宝鼎。
山雨欲来,黑云压顶,阁主尉迟峰毫无察觉,天青宗和某势力因走失谨虚彤还在对峙,焦距大半目光,洛神府行事顺利,直至扑天盖地的彪型悍匪大规模密集现身易仙阁万里云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