涟水城的夜晚不比别处,那真是衣带招展、娇笑喧天、人山人海,一些白天轻意不出洞的伪君子们个个人五人六道袍光鲜显尽绅士风度,不知道的还以为到了君子国;以安子那嫉恶如仇看不惯一切牛鬼蛇神的性格,那怕离着三站地都能闻出人渣的味儿。
趁上官晨被妙妹子缠住得以脱身,难得一个人清心淡雅,两眼东张西望瞧着这花花之城。
“嗯?”晃过两条街,安子心愣回头看看,除了夜市的热闹啥也没有,暗道:“奇怪,怎么感觉有人跟着我?”
安子很相信自己的直觉,满腹疑惑尽量往人多的地方走,没一会儿来到城中唯有的三层木制阁楼,鲜红挂彩、燕燕往来,站在门口感受一股扑面而来的脂粉气。
“凤栖楼~俗气的名字。”
常在河边走一直没湿过鞋,虽没真正玩儿过但也见识过,勾栏之地凡是有头有脸的大城都有,最为特别的当属印象中儒生剑门的东香楼,只卖艺不卖身;凤栖楼正好相反,只卖身不卖艺,多奔放的洪荒女修。
站门口往里瞟了两眼,脑海中已浮现上官晨那张暴怒的脸,赶紧清醒清醒正转身要走,不知怎么着被人从后踢了一脚,几个踉跄准确扑进门楼。
“哟~~~~小哥这么急呀?多久没开晕了呀?”有客到,无主的女修闪电冲出一位揽怀在胸口吐凝香。
“开个屁晕!”安子大惊,一把推开抹头就跑,怎知被那女修死死拽住。
“看来小哥哥是第一次来,咯咯咯~~~~”
“你特么放手,老子是被踢进来的。”
玩儿命挣扎,两人便拉扯起来,就听“呲啦”一声,昨儿刚换的新袍被撕掉一袖子,甭管好不好,安子立马蹿出去没了踪影。
“呼~~~妈的!怎么走哪都有人跟爷过不去?草~”脱身后七拐八弯夺路而逃,气急之下大恨。
初次觉察暗存阴货,安子哪还有心思逛夜市,对了对向方往东南而去,挤了半个时辰总算胜利回到小院。
进院回屋安子一懵,上官晨板着张俊脸稳坐,两动物一左一边神态各异。
“这么快就喝完?”安子心中坦然,又没干什么出格事。
“师弟,去哪儿了?”
“没去哪啊!随便逛了逛,没什么好玩的就回来了。”
“啪~”上官晨无由来暴怒一拍桌子,火道:“你身沾脂粉艳气、呼吸不均血脉张弛,还不说实话?”
“卧槽!”安子想哭,上哪儿说理去,解释道:“师兄,不是你想那样,我~我是被人推进去的,你看,为保住贞操强行闯出来的,袖子都给我扯掉了。”
“谁!”
“知不道啊!那人一路暗中跟着我;肯定是你先进城得罪过什么人。”
“也罢~为兄信你便是,回密室歇着。”
“师兄,要不咱换个地方吧?”
“给为兄两年时间。”
“行,没问题。”
安子以为上官晨在涟水城接了什么任务,再说两年时间不长,三百年都混过去了不在乎。
身边待着大猴和二蛋,安子没啥好担心的,此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看那阴人如何应对;次日清晨出窝,上官晨不知所踪。
“唉~~~多好的太阳。”安子伸伸赖腰,做做广播体操,掰开躺椅于小院享受生活,两左右护法一边一只。
一个时辰后有人敲门,声音很轻……
“大猴,开门去。”背靠躺椅赖得出奇,安子眼都没睁。
“呜呜~~~”
“呀~~~黑猴!”院门打开是位女修,一声春吟小迈碎步一点没害怕。
“妙姐姐!”安子勾脸起身,见妙歌提着个红漆木制食盒,问道:“找我师兄?”
“嗯~~晨哥哥在吗?”
“一大早就出去啦,姐姐有事?”
“哎呀~~”妙哥属猫的一惊一乍道:“你袖子怎么掉了?”
“嗨~~习武之人常有的事,不打紧不打紧;那什么,找我师兄啥事?”
“还不是昨天晚上,酒都没喝火急火燎跑了,姐姐也不敢问,所以只好送来啰。”
“那敢情好!”安子一乐,正好尝尝,主动伸手接过食盒,份量颇重内有液体晃荡。
“对了。”妙哥玉手一翻变出块精致玉简,道:“把这个给晨哥哥。”
“什么玩意儿?”
“坊主后天开坛讲道,请晨哥哥与我一起。”
“我拷~掩月星开直播的老大真多。”安子嘀咕一句收了,道:“多谢多谢,我一定转告师兄。”
“那姐姐多谢啦!”
客套两句,安子送妙歌离开;待回头,那食盒被两动物打开,仅瞅了两眼便失去兴趣扔一边,都是吃叼了嘴闹的。
安子拎起食盒一瞧,一个玉制酒壶,两碟小菜,不知是股什么味儿。
“卧槽!不会是下了伟哥吧?”想想那些个女修对上官晨绿眼饥渴那样安子一哆嗦,不管三九八十四顺院头连食带酒壶盒一把给扔了……
小院位于东南角,墙那边便是湖泊,不必担心砸到什么人;拍拍手躺椅子上把玩那方玉简,屁股还没坐热又有人敲门。
“嗨~~~有意思!”安子起身拉门,传说中的瑶姐立马露齿微笑相对。
“安弟弟,晨哥哥在吗?”
“我师兄出去了,瑶姐……不是,瑶姐姐有事?”
“没什么大事。”说着变出块玉简,与妙歌给的那块一模一样,道:“我们坊主后天开坛讲道,请晨哥哥与我一同听道。”
“太好啦!我代师兄多谢啦!”
“咯咯咯~~~安弟弟真是快人快语,姐姐喜欢。”庄瑶属于豪放型的,甜言蜜语那是露骨之极,之后扭腰弄姿闪人。
“嘿嘿~~~这下好,两块!我也能去啦!哈哈~~~”
酉时,上官晨一脸不快回院,安子什么也没问,偷偷将瑶姐那块玉简眯了,将妙歌那块给他,一切如实相告。
“你真没吃?”
“不信你到墙外看看去。”
“呵呵~~师弟,你的厨艺独步虚空,为兄又怎会不信!”
“对了,有件要紧的事。”安子道:“昨天跟踪我的人你是不是知道?”
“师弟,什么也别问,离开此地后为兄会给你个交待。”
“有你这话就行。”
五百年的兄弟情义安子十分信任,就是有一点想不通,从社会关系讲,上官晨就比自己早进城三天,三天时间够干什么?再说那妙歌和庄瑶修为不过大乘,三天就能架起一场三角恋?安子绝不相信,这里边有事。
再想想那位踢自己进凤栖楼的阴货,怎看怎么像恶作剧,熟人的一贯作风。
“嘿嘿~~老子倒要看看,这涟水城到底有那位故人在此作祟。”安子不闻不问不代表心里没数。
时隔一天,飘云坊主直播脱口秀的日子,上官晨辰时准点出发,临出门依贯例威胁一番;安子即点头又哈腰送走;关上门透过缝隙直到瞧不见为止。
东云碧水第一势力讲道,自然吸引无数散修,然流落在外的玉简太过稀少,暗地里难免会有人开天价收购,因玉简送出都是有关系的,肯定没人会出售,更没那个胆儿。
待上官晨走了半盏茶的功夫,安子对两动物连唬带吓哄进密室,拉开院门伸出脑袋左右看看,确定没危险便溜了。
至于飘云坊总部在哪、及具体位置……有待考察。
没脑袋苍蝇绕遍全城愣没找着,安子猜测定是暗中藏有传送阵,也就是说飘云坊总部不在涟水城。
另有一点,城内大部份铺面门窗紧闭没开张,相信都是飘云坊的官方产业;然气运逆天者帝哥总有法让安子找到线索。
街面路人稀少,那位炼体尬境的失魂落魄者胡子拉渣蹲在一角,大戟扔于一边抱着个酒坛子猛灌,失恋的人在哪儿都一样。
“哎哎哎~~~问你个事。”
庞戟醉眼微瞧,故人相见仅仅自嘲一笑,道:“怎么?想看庞某的笑话?”
“哥没那么闲,飘云坊怎么走?”
“你有飘云请简?”庞戟瞬间酒醒。
“有。”
“安兄,能否送予在下?”
“行,给我个理由。”
“……”庞戟如刺卡喉半天无语,干脆放硬话:“那咱们做个交换。”
“呵呵~~”安子越来越瞧不起这位,混得如此落破还特么耍横,笑道:“说真的,你一点都不值同情,回见!”
“等等!”
“还有事?你……”待回首,一杆寒芒大戟搭在肩头,戟锋锐利戳着喉咙;无论如何安子也没想到庞戟下作到这种地步。
“将飘云请简交出来。”
“你确定要这么做?”
“安兄,别以为我看出来,你如今是风雷,早已不是那个实力越群的耀尘,庞某不在惧你。”
“呼~~~~~恭喜,你赢了。”安子掏出玉简,深吸一气压制冲顶的怒火。
“哼~~想不到你也有今天吧?”
“我懒得理你。”兄弟俩一个德性,只知索取不知回馈,连地址都没问安子扭头就走。
那庞戟得了请简背上大戟快步去往城东,安子当即返身跟随,见那厮居然钻进凤栖楼再也没出来,答案浮出水面。
“好点子!绝对在大部份人的思维之外。”
正琢磨怎么进去,就听得楼内有女子嘲笑:居然还敢来,真不知死活;也不知从哪弄到庄师姐的人情,咯咯咯~~~~
“我拷~~要坏事!”安子莫名胆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