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有钱不赚!”
“有病人不医,这就是你们医院的行医准则吗?!”
我大声地对着急诊室的医生吼道。
我心底清楚,此刻我一身血迹、毫无形象的样子像极了疯子。
可是看着急诊室医生薄凉的神色以及李浩楠胸腔处渐渐低下去的起伏,我知道,现在不是和他们争辩的时候。
看着我暴躁的样子,医院医生冷漠的目光几乎将我射穿。
我的心渐渐冰凉,显然,这间医院的医生们,早已得到了什么指示,这是针对李浩楠的指示,也是针对我的指示。
我沉默不语,背起李浩楠,像一只孤兽般踏出了这个充满了利益的、肮脏的地方。
李浩楠的情况危及,救助他至少需要医院有输血的条件,这种条件只有京海的大医院才能有。
我载着李浩楠,一间又一间的医院找过去。
不出我所料,我在所有的医院都吃了闭门羹。
红绿灯的路口,我急踩下刹车。
身后李浩楠的呼吸声逐渐轻,我的心情沉甸甸的。
如果当初没有将他卷进我的事件中,或许他现在仍旧从事着自己梦想的职业,做一名清正廉洁的好警察。
“小子,我不后悔。”
想着当初在小巷中李浩楠对我说的话,我的眼前渐渐模糊。
“如果身为人民警察,不能坚定的站在罪恶的对立面,不能拥护真正的正义,那这个警察,我不当也罢!”
我定了定心,心知此刻不是伤感。
仔细思考起破局的方法,我想到了白姐,做为京海市的高层,白姐在市内的人脉很广,并且像我的健身房一样,白姐喜欢在各种行业内订购VIP卡,身为同一阵营的她,在此刻或许能帮得上忙。
我连忙拨通白姐的电话,将情况叙述完后,白姐沉默了片刻,接着向我说了一家医院的名字:仁和医院。
我急急驱车赶向仁和医院,护士抬着担架将李浩楠搬下车的时候,我摸到他的手已经冰冷的不像话了。
眼看着医生手忙脚乱地将李浩楠推进手术室里,我这才松了一口气。
仔细回想起究竟是谁,对李浩楠有如此的恶意。
是与村落有利益瓜葛的上层领导?
还是得知消息泄露恼羞成怒的村民们?
亦或者是,在赌场有过一面之缘的朱无常?!
朱无常!
我陡然想起在逃离村落前,李浩楠告诉过我,他在赌场中看到过朱无常的身影!
能够在京海组织起这么庞大势力的人,也是朱无常!
我攥紧了拳头,心内的恨意涌动。
白姐匆匆赶到医院,看到我蹲坐在手术室外,这才松了口气,她正打算说什么,却被人打断。
“病危通知单!哪位是家属?过来签一下!”
护士拿出一个夹板,上面是一张森白的通知书。
“他家属不在,我是他的朋友,我来,我来。”
我收起面上的怒意,连忙举起手,擦了擦手上的血迹,颤着手签了上去。
我的字迹真的很丑。
护士看了我的样子,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
急救室的手术灯长明,我蹲在地上,拿起外套里的烟,感觉到在生死面前,人深深的无力。
白姐看我情绪逐渐稳定,这才低下身子,皱着眉平视着我开口道:“今天,我看到朱无常在京海出现了。”
“他没有回家,反而开着车在城西转悠。”
“我想他跟这件事,或许有点关系。”
城西?
我宛如遭到了当头一棒,愣在原地。
城西正是我为李浩楠选的出租房的地址。
联想到地下赌城那次朱无常巧合的出现,我坚信,朱无常这次在京海的出现和上次一样,他是为了报复我!
“他在哪?”我双手紧紧握住白姐的肩膀,心底的怒火俨然已经将我吞没。
“他在哪?告诉我!”
恨意在心底焚烧着我本就所剩不多的理智。
失去妹妹后时时刻刻的痛苦、折磨,在此刻爆发出来。
我不能在接受失去一位至亲的朋友了。
而那个想要毁掉李浩楠的人,注定是我永恒的敌人!
朱无常!
白姐看我失控的样子,眉眼中显露出担忧,她劝阻着我,“许飞,你先冷静。”
“现在你的朋友还没有从急救室出来,我没有办法替他做手术的千字。”
“如果你现在去找朱无常算账,李浩楠的手术出了什么问题怎么办?!”
“我不想你后悔。”
白洁将在失去理智边缘的我拉了回来,她将我拥进她柔软的怀抱中。
我嗅到她身上好闻的蔷薇香,纷乱的思绪总算有了一个归处。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距离病危通知书的时间已经过去了整整一个小时,我看到女护士推着一车一车的血包送进去,再出来。
显然这个手术的风险程度,远比我想象的高。
我清醒着白姐没有将不理智的我放出去独自面对此刻的朱无常。
我知道,相比起报复朱无常来说,好友李浩楠的性命要重要得多。
急救室的手术灯熄灭的时候,我连忙凑了上去,看到的是一室疲惫的医生和被缓缓退出来的李浩楠。
此刻他的意识已经清醒,看着一直候在手术室外的我,微微抬起手来。
我凑上前去,才发现,他伸手抹掉的是,我满面的泪痕。
等到李浩楠被推进ICU,白姐站在我的身后,拍了拍我的肩膀,我这才回神。
她抽出纸巾,一点一点擦拭干净了我脸上的污渍。
“不是有必须要做的事吗?”
“去吧。”
必须要做的事。
想起朱无常所做的一起,我心头的恨意涌起。
车子一路从医院的地下停车场急行到京海中学的大门。
看着装修得富丽堂皇的校门,我不屑地勾了勾唇。
从车门的后备箱中取出一根棒球棍。
我看过李浩楠的伤,用的就是棒球棍,和被朱无常操纵的白毛那伙人的武器一模一样。
校门口的保安看到我来着不善的样子,立刻吹响了身上的口哨。
我一棍子挥开了学校碍事的大门,大步流星地踏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