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

司徒青怜看着景枫,望着那个帝王的一双杏目,她缓缓抚了抚额心中新画的红梅花,淡淡地移开了眸子。

说起来,她是跟在景枫身边时间最长的女人了,可是……

她又有多久没有看见过他这样的眼神了?似乎……这些年来,只有在知道他的母妃死去时,景枫才露出过相似的神情,而他,在这里,在昆华宫,为了她……

“娘娘!”初九给司徒青怜递去了一粒提神的药丸,“您脸色不太好,这几日劳累你了,昨儿晚上也没有睡足两个时辰,而你又一向喜欢睡觉,现在必是有些不适了,娘娘……这是春雨姐姐叫奴婢带着的。”初九见司徒青怜没接药,便拉过了她的手,强硬地将药放进她的掌心,并微微蹙起了眉心,“吃了,安神。”

司徒青怜在皇宫里,心腹不多,唯有初九和春雨两个人,然而,司徒青怜与这两个丫头的相处模势却一点也不像是主子和婢女,反而像极了关系其极亲密的姐妹,在夏樱之前,司徒青怜一直都是执掌凤印的,在外人看来,她与自己的本家有关系不好,然而,司徒家倒底是武家,从小,司徒青怜也习了不少的武艺,在景枫得到江山之后,司徒青怜的武艺这才没有机会展示,这几年也才稍微生疏了一些,否则,早几年之前,司徒青怜也曾赢过慕臣好多次……她在后宫之中的口风一像不错,可是,她认真起来之时,身上也总是带出几威仪的,难得了春雨和初九并不惧怕司徒青怜,在人后,这两人也常常挤兑司徒青怜。如此这般,可是……这么多年来,春雨和初九对司徒青怜的感情早就不仅仅是主子与奴婢了。

“不吃!”司徒青怜皱了皱眉头。“本宫又没有生命,是药三分毒。哪有人莫名其妙地就去弄药来吃。”

“不可……”以字还没有说出来,司徒青怜便已经将那粒白色的药丸丢进了初九的嘴里,“就你丫头话多,吃上点药才能好好地治治你。”

初九见司徒青怜的神情坚决,终是闭上了口,不再强迫司徒青怜去吃了那粒药,再次打量着司徒青怜。初九便也觉得她现在的脸色已经没有刚才难看了。

初九与司徒青怜不再交谈,有那么一瞬间,昆华宫中沉默地气氛叫人有些不自然,与景枫大眼瞪小眼看了好一会后。归海修黎首先将眸子移开,看向司徒青怜,“青怜姑姑!”

归海修黎唤了一声,见司徒青怜冲着他打开了手,又缓缓地蹲下了身子。归海修黎这便一头撞进了司徒青怜的怀里,“青怜姑姑,你都好几个月没有去看姐姐了,你不去姐姐那里……姐姐便整日里一个人。”归海修黎说着,眼眶突然红了起来。可是,他却拼命地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

他还好,他一个人呆在宫殿的时候,还会去找小宫好小太监玩一会,或者自己去墙角挖蛐蛐,然而,归海溪黎却不一样了,这几年来,归海修黎亲眼看着自己的姐姐越来越沉默,越来越安静,她甚至可以一整天不说一句话,这几日也不知道是怎么回去,归海修黎总觉得姐姐变得更加沉默了。

她有时候可以望着天空,一看便看几个时辰,连姿态都不换一下,归海修黎和归海溪黎住的那个地方,原本就比冷宫还要冷清,这几日下来,归海修黎总会莫名地觉得……似乎,他的姐姐可能已经不会说话了,便是归海修黎去叫她,归海溪黎也不一定会回应。

姐姐身上带着秘密,那个秘密让她变得这般忧伤,归海修黎一向是知道的,可是,他却无法与她分担,在姐姐的眼里,他始终是一个孩子,始终是她的一个累赘,她什么都不会告诉他,这一点,归海修黎却恰恰是与夏樱相反的,在夏樱那里,她常常不将他当成一个孩子,她会告诉归海修黎应该怎样做,她会告诉他,不能什么都去依赖别人,他已经不小了。

咬着下唇,归海修黎完全将景枫无视,纵然他恨不得用弹弓给景枫一下,可是,他还是不敢这么去做,至少,他的姐姐还住在华褚。

夏樱见归海修黎的眼睛已经红了,却又始终不曾掉下一滴眼泪,心里不由的一酸。

司徒青怜半蹲着身子,拍拍归海修黎的头,“修黎,你想哭么?有青怜姑姑在……你还只是一个孩子,想哭,便哭吧。”

摇了摇头,归海修黎离开了司徒青怜的怀抱,“不,夏樱姐姐和凤烨哥哥告诉我不能哭……我不哭。”归海修黎宛然一付小大人的模样,“只是……青怜姑姑,你多去看看姐姐好不好,这些天,姐姐经常一整天不说话,任谁叫她,她也不理,我看着……害怕。”

“嗯!”司徒青怜很干脆地点了点头,“这几日里……青怜姑姑有很多的事,对不起。”

归海修黎摇头,“青怜姑姑……”

不知道为什么,夏樱总觉得司徒青怜在提起归海溪黎有几分不自然,说不上是哪里不自然,可是……那种别扭的感觉,却是无论如何都瞒不了人的,从当日在封后宴会上,百里凤烨便对夏樱提起过同样的事,然而,若说不自然,却又是不对啊,当当那一声‘青怜姑姑’便可以看出她们之间的感情应该很好才对,况且,对于归海溪黎来说,欧阳逸仙无疑是一个很重要的人,可她却能把那一块锦帕转赠给司徒青怜……

归海溪黎那样的性子,在这华褚皇宫中,仅仅只有一个相处还不错的人,这样的有关系,这两个之间不应该让人觉得不自然啊。

归海溪黎与司徒青怜之间,给人的感觉甚至不如司徒青怜与初九。

来来回回地看了已司徒青怜好一会,夏樱仍旧什么都想不出来,便也不再去多想,毕竟,她们之间怎样也好,与她都没有多大的关系。她来到华褚最大的目的,无疑是了解北冥玉的一切。

“百里哥哥呢?”归海修黎一把抱住夏樱,“百里哥哥去哪了。为什么这么多天他也不来看我,而且……他交给我的书。我都已经看完了。”归海修黎的语气中带着三分怀念,七八不解,“是不是我哪里做的不好,百里哥哥不理我了。”

“不会。”夏樱不自觉地放柔了语气,“他永远都不会!”

夏樱的声音不比司徒青怜的软糯,可是,听在归海修黎的耳朵里却比任何天籁都叫人欢喜。

“陛下。你在想什么?”司徒青怜一直没有听见景枫说话,不由的用手肘去抵了抵景枫的腰,“陛下……”

景枫冷冷地笑了一声,负手于身后。杏目在夏樱和归海修黎身上扫了好一会,却一句话也不曾说出来。

“修黎,你姐姐怎么样了?”夏樱叹息了一声,那一天,难得看见归海溪黎主动来到昆华宫中。告诉了她一些话的事情,虽然……那些往事里大都无法脱离守皇,然而……夏樱还是觉得,那里面必有一条线索与北冥玉有关,可惜……她只说了一半便自己昏了过去。这其间又被洛北摔了两次,把脚也给扭了,“她的脚……”

“没事了。”归海修黎皱起了小小的眉头,虽然他并没有因为此事而去怨恨洛北,可是,也单凭洛北把归海溪黎的脚弄伤了这一点,归海修黎便对洛北没什么好感,“现在还包着,但太医说没有伤到筋骨,姐姐的脚也不似两天前一点都不能了。”

梅月和欧阳逸仙两个人已经在他们谈论的时候走进了正殿。

夏樱最先进去,司徒青怜跟在夏樱身后和景枫手挽着手也走了进去。

“好极漂的山水画。”司徒青怜进入正殿,不由的被昆华宫墙壁上的那九幅图画所吸引了,站在墙壁之下,司徒青怜仰望着那一幅幅生动的图画,神色微醉,“这样的画不知是谁人所绘。”顿了顿,司徒青怜又一次按按眉心中的红梅花,笑问道,“是不是欧阳先生的画际?青怜有幸一见,三分有幸。”

景枫立在司徒青怜身后,一双凤眸眨也不眨,依旧和司徒青怜一样打量着画作,然而,他的眉宇之中却不似司徒青怜那般纯粹地欣赏,而是探究的神情,宛若想要挖掘真相的知府。

很快的,夏樱发现景枫的瞳孔微微一睁,夏樱便也知道……景枫一样是发现了那其中四幅画里面所指的地址。

“当初把百偿山与怀因河给我当嫁妆,你是不是从一开始便猜测到了那两处或多或少牵扯到了北冥玉?”夏樱开门见山的问,连一点婉转都没有,因为她相信,若是景枫是一个聪明人,那么,在他也不完全明白北冥玉中牵扯到了什么的时候,却是一定不会瞒着她的,毕竟,两个人一同分享线索才能让秘密早日浮现。

华褚的皇宫侍卫算是不错的了,这些日子,只要离开皇宫到江湖中一走,那么,凡是江湖人,没有不为北冥玉心动的,傲天甚至告诉过夏樱,在夏樱离开大夏到华褚之后,他的靖安王府已经遭到江湖人很多的袭击了,他们试图从她住过的地方,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洛北和傲天做为使臣从大夏来到华褚的这一路上,也见过很多因为北冥玉虚假的消息也引起的鲜血!

几天前从宫外回到华褚皇宫的时候,夏樱也听过宫门口的侍卫在谈论刺客的事,听说,从夏樱成为皇后起,华褚国内,试图闯进宫里的人多了很多,他都都挡下了二十几批蒙面人。

景枫一阵苦笑,直直地盯着夏樱的眼睛,“如果我告诉你……百偿山与怀因河完全是一个误会,我跟本不知道它们与这事有关,你会不会相信?”

夏樱张了张口,没有说话……

无论信也好,不信也罢,他即已经说了他给的答案,夏樱也不会去追问。

夏樱没有回答,景枫也不再寻问,只是……景枫突然有些疲惫起来,为什么她与百里凤烨谈论的时候可以有那么多微笑,可是,与他交谈之时。却连一个疑惑都不会寻问?

他知道夏樱对百里凤烨没有男女之情,可是……每当想到,便是没有情爱。可是,在她心里。他还不如百里凤烨的时候,景枫便止不住想要把眼睛里的一切都通通捏碎的冲动。

又看了那些画好一会,夏樱转身便朝着自己的卧室而去,果不其然,梅月和欧阳逸仙两人都躲在里面。

欧阳逸仙在地板上用手指沾了灰尘去写字,写的恰是一首古诗,梅月虽是识字的人。可是,对于诗词却不怎么研究,也没有多少机会去学,像她那样从小便被买进宫里的宫女。能让她跟着去学几个字已经是天大的恩德了。

看着地板上的那首诗,梅月听欧阳逸仙讲解简直听得入了神……她不知道那样短短的几句话,怎么就会有那么多的意思,也不知道究竟是怎样玲珑的人,才能写出那样的词藻。

“小姐!”在听到开门之声。梅月这才回过神来,将头从地板上仰了起来,“你怎么来了?”

夏樱直接过去,一把提起欧阳逸仙的领子,“欧阳先生。你躲什么?”

欧阳逸仙做出一副受气小白兔的样子,两只像极了黑葡萄的眼睛只差就滴出水来了,他嘟着嘴,扯着参绿色的锦服,“在下不出去……你是皇后,可在下只是个平头百姓,外面那个又是皇帝,他……他会怪在下私闯皇宫,然后砍了在下的。”说着说着,欧阳逸仙的语气已经变得格外凄惨了,好像下一刻,就立刻会有人一刀剁了他一样,欧阳逸仙犹觉不够,连忙去摸自己的脖子,又倒吸一口凉气,口中还嚷着,“完了,完了,好疼好疼……在下的脖子与脑袋分家了,血……血,在下瘦弱流不得那么多血的。”

梅月和夏樱相视一看,一时之间,两个人脸上都生出了好几道黑线……

梅月一个巴掌飞了过去,“欧阳先生,你别闹了,修黎都比你懂事!”

欧阳逸仙这才从自己的想像中回到现实,睁着大眼睛笑意言言地瞧着梅月和夏樱,“在下……在下还活着啊,多谢两位救命之恩!”

“……”夏樱见过这个人的很多面,每一面都很真实,不似景枫那种刻意的伪装,眼前的这个参绿色锦服的男子,便是时常转换着性格,可是,夏樱却总是觉得,他的每一面都是倾心而出的,她不信他是在做戏,然而……夏樱却也知道,这个人是雾,是云,她看不真切,纵然看过他那么多面,可是,她却看不全他!

“夏……夏姑娘,你,你要干什么!”欧阳逸仙脸上生出几分惶恐,“你把在下放下来,在下回乡的路费都不够,你再把在下的衣服扯破,在下……在下便更加回不去了。”

司徒青怜见那天下第一的画师便被夏樱提着领子走了出来,不由的便是掩唇一笑,一时之间,百媚千娇,风流雅致,竟真真像是画里走出来的仕女图,“天下第一的画师,与青怜想像的不一样啊!”

“放开在下,快放开……在下还没娶妻呢!”欧阳逸仙红着一张脸,也不知道这红润是不是被衣服勒出来的,“要是传出去,谁还会理会在下啊,放开,放开,夏姑娘。”

夏樱将欧阳逸仙提到墙角的画前,这才松开了手。

欧阳逸仙长长地喘着气,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夏姑娘……你,你有话好好说,在下已经被你提过好几次,堂堂男子,怎可折辱于女子手里,在下……”

“闭嘴!”夏樱冷冷地吐了两个字,欧阳逸仙迅速地把嘴巴捂住了,那动作之快,简单就像偷吃果子后见听见声音的老鼠,欧阳逸仙留着一双比黑耀石还要墨上三分的眼珠,滴溜溜看着夏樱,不时地冲着夏樱眨眨眼睛,似乎是在讨好夏樱,像极了一只生怕把主人惹出脾气的猫咪。

司徒青怜见到这个样子欧阳逸仙又是一笑,就是当着景枫的面,却也说道,“欧阳先生竟末娶妻,可惜了……若青怜早些遇见先生,今日便可与先生持手共绘了。”说着,司徒青怜将目光投到景枫身上,“与丈夫执手共绘……曾是青怜最大的愿望。”

感觉到司徒青怜的目光,景枫不时地回头看了她一眼。那双含着情意的眼睛,叫景枫心头一跳,不由皱眉。直觉便去瞧夏樱的脸色,即怕夏樱脸色有变。可是,在发现夏樱完全没有受一丝影响,景枫的心中,便又是一阵火起,竟是左不成,右不可了。

被自己的逻辑惊了一跳,景枫揉了揉眉心……

干笑了两声。欧阳逸仙一直往后缩去,“这位姑娘,你别说笑了……在下,在下……”

“这是你的画吧!”夏樱打断欧阳逸仙。伸手指着墙壁,“是不是?”

咳了两声,欧阳逸仙别了别嘴,仔细地往画上看了几眼,好一会后才点头。道,“这其中有在下的画……可是,还有几幅是……是梦娜临摹的。”欧阳逸仙一下子沉了下去,笑容里的也带着几分看不透的疏离,“世人只知道她是锈功无双。却不晓,她是个极其聪慧的女子,学什么都快,特别是绘画!”

欧阳逸仙走了过去,眼睛紧紧地盯着其中的一些话,缓缓地将手抚了上去,他那动作那么松柔,这样的欧阳逸仙让夏樱心中一酸,她见过这样的神情,那时候,她躺在那个白衣如雪的少年身上,哪怕她是闭着眼睛的,可是,便是在心里描绘着,她也可以猜测得到那个少年的眼神……

那个少年轻抚着她的头发,必是和同欧阳逸仙一般,仿佛在抚摸这全世界最珍贵的珍宝。

夏樱不忍多看,将头扭到了一边。

屋子之外那金色的凤凰叶随风而舞……与那个时候,那个小木屋一模一样!

“梦娜对于临摹最有天份,特别是临摹在下的画,她几乎可以做到以假乱真,便是在下不仔细去看,有时候也会分不清楚。”

夏樱做了个深吸吸,生生将目光从屋外的凤凰叶上移开,没有人知道那金色的叶子有多美,夏樱便是极尽人世间所有的词绘都无法形容出来,只是,越是美好的东西,便是越是让人心碎,好多时候,夏樱望着那些凤凰叶会……不忍看,不能看!

见到欧阳逸仙正抚着山水画中那个极小的背影,夏樱轻声问道,“她是谁?”

欧阳逸仙脸上一僵,没有立刻开口。

夏樱叹息着又问,“这四幅画里的女子,可是同一个人?”顿了顿,夏樱压低了声音,“你若不愿说,便也罢了。”

无论是景枫还是司徒青怜,都在等待着欧阳逸仙开口说出那个女子的身份,然而,很长一断时间,欧阳逸仙都是沉默不语的,就在所有人都因为他不会开口的时候,景枫却见欧阳逸仙动了动唇角,贴近了那幅画,冲着那小小背影,轻轻巧巧的落下一个吻,“她是……在下的挚爱!”

如此直白,如此热情,并且……如此坦诚!

景枫不由吃了一惊,怎么会有人半点犹豫都没有,便大大方方地告诉所有人这样的答案?

“欧阳逸仙的一生,是她成就的。”欧阳逸仙笑着,笑容清彻如水,那般明亮,又是那般活泼!

夏樱顿了一下,突然想那对双生子,又想到归海溪黎昏迷之前扯着自己问道,‘你说,你说师傅绘的也有可能是淳于梦娜,是不是?’

想到这些,夏樱再次开口,“这个人……是不是淳于梦娜?”

欧阳逸仙一楞,随即难得地发了脾气,“夏姑娘,你说什么啊……她,她是守皇的王后啊,在下怎么会,怎么可能……”

“那么……”夏樱淡笑道,“她便是淳于倾歌了,是不是?”

欧阳逸仙不曾回答,却也不曾否认,又顿了许久,欧阳逸仙紧捏着身上的袖口,“倾歌死了……这世上,再不会有谁能比倾歌更善良!”

“……”

“我对不起倾歌!”欧阳逸仙说完这句话时,连忙拉出袖子去遮住自己的眼睛!

夏樱看见她微微颤抖着的肩膀,她突然想去拍拍欧阳逸仙的肩膀,像对归海修黎那般,去摸摸他的头,告诉他不要太伤心了。

待欧阳逸仙的袖口从脸上放下来的时候,夏樱毫不意外在他的袖口上发现了一抹颜色更深的参绿!

她知道……那是因为沾了泪水!

淳于梦娜,淳于倾歌……这些人,应该与北冥玉没有任何关系才对!

可是,无论是那条丝巾还是司徒青怜送的那条琉璃玉裙,或是眼前的画,这些线索之中却又通通都有这对双生子的影子……

这,是为什么?

“欧阳先生,你能告诉朕,为什么会画绘出这四幅山水画么?”景枫指着百偿山的四季图,“朕不会相信有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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