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出刀之人,自然就是杨青了。
而所使出的,正是自己刚学会的“飞雷神之术”——假物寄形了。
能被周常峰派来保护自己儿子的修士,其实力自然不会太弱,只是这次杨青使的假物寄形是道术,而非手印,其妙用几近神通。
所以,一招之下,双方皆未用全力,但这薛大力却被杨青给轻易割了喉。
杀这种为虎作伥的渣滓,杨青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周公子,初次见面,但久仰大名了。”
之前杨青在人群中看见这家伙驱赶围观群众时,就知道这家伙就是自己最开始那把陨铁短刀的主人了。
而之后,杨青更是眼睁睁看着对方一步步紧逼戏耍着辛灼兄妹俩,大有视人命为草芥的姿态,而这过程之熟练,也不知道平日里他这样干过多少次。
“你,你是什么人,胆敢当街行凶,我,我告诉你,我爹可是这衡州府的巡检,你不要过来啊!”
自己的最强狗腿被这家伙瞬间秒杀,周华皓此时已经吓破了胆。
“本来现在是多事之秋,我是不想多管闲事的,可周公子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不给人留一点活路啊。
人妹子你已抢了,还要当街杀人,想来这一家人,你是一个都没打算留的吧。
要不我来告诉你,啥叫小人之怒吧。”
他也是打更人出身,这一路也是小心求活过来的。杨青平压怒气,继续冷声道。
“本就是苟且偷生的,你还不给人留点活路。
那你记住了,小人之怒,以死求活,不死不休!”
说完,杨青脚踏凌波微步,朝着周华皓冲去,那周华皓惊慌之下,一把拖过辛灼的小妹挡在前面,却被杨青轻松一绕,已现身在其身后。
随后一手捏住其手腕,大力之下,瞬间就捏碎了周华皓的腕骨。
紧接着杨青轻轻一推,便将被周华皓控制的姑娘救出,随后拎着周华皓的手腕猛然用力一甩,周华皓整个人便被杨青给抡圆了拍在一旁的墙上。
其力道之大,墙上瞬息布满裂纹,配合上飞溅的血迹,宛若枫树桃花。
周华皓这没任何修炼经历的普通人,此刻已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这一下的杀人经过,可比之前的刺激太多了,周边人群早已四散,甚至周华皓的其他几名随从也已被吓得狼狈逃离。
杨青随后没迟疑,从周华皓的尸身上搜出一堆银票及一枚玉佩,递给了一旁的辛灼,并从自己储物袋中摸出几颗能缓解伤势的丹药。
“拿着这些东西带着你妹赶紧离开这,先出城门,今晚找个村子躲一躲,要是能混过今晚,你们找个别的城池待吧。”
“杨仙师,那,那你怎么办?”
“我的事不用你管,现在衡州府缺人,暂时不会动我的,大不了我也离城便是了。
你不要墨迹了,留给你的时间可不多,这周华皓的父亲是巡检,专职缉贼拿盗的,你们现在撤可能还有一丝机会。”
辛灼闻言神色犹豫,随后又变得决绝,朝着杨青一揖到底:“那,那多谢了,若侥幸未死,定报仙师今日大恩。”
随后便拉着自家小妹朝着城门方向逃去,而杨青则依旧留在原地,只等着巡检那边的人来找自己麻烦,顺便替辛灼他们分担点注意力。
巡检司的人来的很快,甚至不多时,那周常峰便亲自带人杀了过来。
毕竟自己儿子被人在街上当鸡一般宰了这么大的事,他就是再忙,也得过来收尸。
不一会,夜游司以及府衙军也都派了人过来了。
周常峰叫嚣着要杨青偿命,但手下的人却擒不住杨青,依仗的几个修道者也在杨青手里撑不过两招。
而当着夜游司以及府衙军的面,杨青更是例举了周华皓的三大罪状:一、当街强抢民女;二、纵奴行凶;三、意欲当街杀人。
打打不过,说又说不赢,周常峰的脸色阴沉的可以滴出水来。
由于血月临空马上就要来临,整个衡州府的战力都是严重不足的,即便周常峰要将官司打到知府那去,夜游司也依旧死保杨青。
最后,由府衙军出面做了和事佬,做主将杨青分配进了城防敢死队,才勉强将这件事给平息了下去。
而所谓的城防敢死队,说白了就是救火队,到了血月临空那一晚,会特地安排一队人马,哪一处的城防出现纰漏,这支队伍就会被派往何处,负责以死相搏守住城池。
这基本就是个填命的工作,之所以都叫敢死队了,可见大家都知道,这样的队伍的损耗率是极高的。
将杨青派去这样的队伍,就是奔着要他以死赎罪,发挥最后一丝余热去的。
不过这对于杨青来说,其实无所谓,在掌握了假物寄形这道术之后,除非碰上能秒杀自己的,否则他想逃,基本没人能留得住他。
“哼!左右不过让你多活两天。”
周常峰眼中的愤恨几如实质,已经在盘算着怎么在血月临空那晚弄死杨青了。
此间事了,众人皆散,只有府衙军的那人特别嘱咐杨青,血月临空之夜必须去府衙军衙门处报到,如果当日酉时未到,则按叛城罪论处。
杨青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在返回住宿点将肥橘给带上后,杨青随后去找应子明他们集合,准备开始今晚的值狩。
路上杨青再度去柳家的宅院处视察了一番。
之前收了徐菜鲲两万多两银子,事还是得给人家办的。
而杨青每次当值之前,都会抽空去那柳家的墙外偷瞄几眼,由于杨青之前曾领悟了一手观气望风的风水之术,这柳家宅院内有啥变化他一眼就能看出。
此刻杨青借着草上飞的轻功,轻轻一跃,便伏在了院子的围墙之上。
“咦!”
只是仅一眼,杨青就看出了问题。
龙脉的“逆鳞”处,明显的与往日不同,此刻庭院的中间,竟然被铲出一块平地,一种杨青没见过的红色土壤被铺满了那处平地。
一旁几名壮汉此刻正用木头搭建着什么,平地不远处,还有一名中年男子伏在桌前,正用毛笔在黄纸上涂画着类似符箓的东西。
很明显的,这是要搞什么仪式了。
杨青收敛气息,悄悄退去,随后带着肥橘七拐八拐,再次来到之前陈氏姐妹待过的那处废弃宅院。
在留下柳家宅院有大动作的纸条后,杨青匆匆离去。
之前为避免陈氏姐妹被发现,这是他们唯一的沟通方式,这么久了,也不知道她俩回来了没有。
反正自从那日一别之后,她们便再没联系过杨青。
当晚,夜色渐红,而所有人也都知道,那一夜不会太远了,估计就在这一两天。
甚至应子明带着杨青他们出城巡猎,都没有离城超过二十里地,找了个就近的村子就驻守了。
当晚杨青带着尾火虎肥橘弄了四十多颗秽迹珠,这些珠子尾火虎分了一半,另一半被杨青给存了起来了。
而翌日清晨,一灰衫老者从衡岳山英烈祠出发,寻北门入了衡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