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晨半夜做梦,感觉自己又回到了意大利培训基地的船,一直起伏不定地飘浮着,再后面,感觉到一点凉意,江晨迷糊中想找空调遥控,摸了半天,感觉摸到的只是冰冷的水,他更是迷糊,怎么这么久了梦还没醒?
有些不对,他一下睁开眼,没看到房间内的小夜灯的灯光,眼前一片黑暗,他慢慢回醒过来,眼前的景象一点点呈现出原貌,一个圆弧形的穹顶,这肯定不是自己的三室两厅。眼睛再适应了下,看出了,是那种地下水道的顶,鼻子里也闻到了下水道独有的臭味。
他一动也没动,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现在没人来理他,那现在自己最需要的就是保持住现在的姿势不动,弄清楚目前的情势才最重要。
静等了一会,听到不远处有声音传来,江晨听着,应该是有人在交流,有三个人的声音,说的是泰语。江晨跟帕猜在一起,肯定没事的时候,江晨教帕猜中文,帕猜会教江晨泰语,一年多的时间,从零基础想学到非常熟悉不可能,但是大致听到一些词语能猜出,至少现在说到那个泰国人醒来这样的话,肯定能猜到说的是帕猜。
不用说,帕猜和他都是被人弄到了下水道里了。
他不敢歪头去看声音传来的方向,现在只是听到三个人的声音,不代表就只有三个人,他歇这么一会,手指头和脚指头能动了动,不像刚醒来时全身是麻木的,说明这些人下到他身上的麻药或是麻醉剂正在消散,只要再拖上几分钟,应该就能完全活动自如。
他们从培训时就有意识地用少量麻醉剂让他们形成抗药性,一年多来,他们对于乙醚这些麻醉剂的抗药性比常人要多一倍左右,帕猜现在难说也像江晨一般醒了,现在没动作,可能是也像江晨一般在搞清情势。
也可能,昨天的酒还没醒。
三人说完话,脚步声一起向着江晨这面走过来,江晨闭着眼听了这么会,大致弄明白,既然说到泰国人,现在走过来肯定是找帕猜的麻烦。
江晨眼睛眯着只露出一点点的缝,在这么黑的情况下,几个泰国人也不可能发现得了他已醒来,就靠着这一丝的视线,他看到又有一个人从边上站了起来,江晨不由得庆幸,刚才幸亏没有异动,不然现在肯定被人发现了。
这人站起来后与另外一人弯腰下去,江晨看到帕猜软塌塌地被两人扶了起来,眼睛还闭着,身体发软,看来麻药和酒劲相综合,帕猜一点也没有醒的迹象。
两人扶着帕猜,有一人从包里拿出一根绳出来,紧紧地把帕猜捆了个结实,然后再从包里拿出一个针筒来,对着帕猜的手臂上打了一针。
江晨心里一凛,感觉了下,自己手上脚上并没有捆绳,想来这些人把他弄来这儿,对于自己麻药的效果很自信,也或是把两人弄来这儿费了不少时间,带了绳,也没想到要给江晨捆上。
这一针打下去后,两人就把帕猜放到了下水道壁靠着,江晨眼缝中能看到帕猜慢慢地有动作,想来是在慢慢苏醒中,既然再没看到有第五个人出现,也没听到第五人的声音和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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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来弄他们来这儿的人就四个。
帕猜也像江晨刚醒来般有些迷糊,眼睛没睁开,嘴里却叫着江晨的名字,似是在怪江晨为何把空调开得这么低,一会又说,g市的天气为何会这么冷,一点也没泰国那么友好。
既然帕猜暂时没事,江晨也不再担心,只是一门心思地平静自己的呼吸,以达到尽快解开麻药的目的,现在把他们都绑来这儿,一时半会也不会对他们如何,不用说肯定是想着从他们嘴里问什么。
“啪啪”两声,有人伸手打了帕猜两嘴巴,这两下把帕猜打得有些清醒过来,他睁开眼,眼前的情况不用说,也让他马上明白了自己是什么状况。
帕猜睁大眼,看到面前四个人围着他,远处还躺着一个人,努力睁眼看去,看穿着,应该是江晨躺在地上,脑里一时迷糊,这是干嘛了?不是好好在喝酒的,怎么两人都到了这鬼地方了?
其中一个短发人站到了帕猜面前,这人很瘦,年纪黑暗中看着像是有五十岁,又像是有七八十岁般,眼睛在这昏暗的电筒光下却闪着光,他望着帕猜,用泰语问道:“跟我说,你从泰国带来的佛像呢?”
帕猜和躺在地上的江晨都愣了一下,帕猜听到说泰语,不说佛像他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他有些发愣,怎么会来追佛像?他们说的泰语,江晨只是听懂了佛像这个词,但听到泰语,再问佛像,不用说,这群人是追着帕猜到了g市,目的就是佛像。
帕猜和江晨猜到了这些人的目的,却有些不明白,这佛像难道真有什么猫腻,不然这些人怎么会从泰国一直追到了g市。
帕猜呃了一声:“您说的佛像,我是在泰国时见过,但我送给人了啊。”
那老年泰国人微一笑,露出整齐白净的牙:“我知道你们全球快递是把佛像送了出去,但我们去查那人的时候,他从曼谷坐飞机来g市时,他行李里没有佛像。”
帕猜愣了下:“你知道我是全球快递的?”
那泰国人还是微微笑着,声音似是非常的慈祥睿智:“以我们在泰国的势力,居然没查到佛像怎么走,又去了哪,除了你们全球快递,我想不出泰国还有哪家的渠道能达到。”
帕猜叹了口气:“既然知道我们是全球快递的,你们这样对我,不担心我们公司到时对你们报复?”
那泰国人轻叹了口气:“如果没有了佛像,寺庙都不存在了,你们报复还有何意义?”
帕猜这时才看出了那泰国人极短的头发:“您是僧侣?”声音自然地就带着了一点尊敬的意思,泰国人全民信佛,对于僧侣天然地会尊敬。
那泰国人微笑着对帕猜行了个合什礼:“龙撒那卡寺披汶颂堪有礼了。”
帕猜又愣了下:“龙撒那卡寺?我这泰国人怎么没听过?”但不妨碍他对这老僧人的尊敬,能叫披汶颂堪,那就是家族曾经被国王赐了爵位,再以爵位为名,在泰国那就算是顶级存在了,再看这僧人很有大德高僧的样,想来,在龙撒那卡寺肯定地位不低。
帕猜很想对着披汶颂堪老和尚行一个礼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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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尊敬,只是他被捆得极其结实,根本没办法做出这动作来,嘴里说道:“您是古巴还是龙婆?”泰北称呼僧人古巴,中部则叫龙婆。
那老和尚微一笑:“我是鲁西。”
又是一个完全想像不到的称呼,鲁西是隐修山林的僧侣,更接近于与神佛交流。
帕猜听着,只觉得嘴里有些发苦,一个从没听过的寺庙,然后一个隐修的老鲁西居然从泰国追到了g市,这佛像如果是工艺品,帕猜敢回去就把自己沉在马六甲。
帕猜苦涩地舐了下自己有些发干的嘴唇,闷热的天气也没能让他的嘴唇湿润一些:“那佛像,真的是……”他一时不知如何说了,如果说佛像已送给了客户,但人家都说了,客户从曼谷离开到g市时,没见到佛像,他本来就是在泰国送佛像的快递员,现在他出现在g市,说他不是来g市送佛像的,三岁小孩儿估计都不信。
老和尚问帕猜的事,江晨就听明白了佛像这一词,那意思很明白了,老和尚在向帕猜追问佛像下落,这让江晨听得有些奇怪,既然都把他们从自己的房子里绑到了这儿,他们不会没搜索自己的房子,那佛像他记得就扔在了沙发上,他们居然没搜到?
帕猜自然也想到了这问题,他也有些不明白,难道是江晨在他喝醉后把佛像藏起来了?他倒是不担心江晨会私吞佛像,但是江晨把佛像藏到哪个旮旯拐角那是很可能的。
问题是现在就算他知道佛像在哪,他也不能把佛像的下落吐露出来,虽然公司规定了,如果在生命受威胁的时候,可以用货物来交换生命,但现在一是他不知道佛像江晨弄到了哪,二是,万一说出了下落,这些人杀人灭口怎么办?那不仅是自己的生命,还连累了江晨送命。
帕猜人生中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为难过。
老鲁西披汶颂堪看到帕猜的表情,想到的是帕猜要用佛像保命,他又微微一笑道:“你叫什么名字?”
帕猜报上了自己的名,这没啥好隐瞒的。
披汶颂堪点点头:“帕猜,你也是我们泰国人,你想必知道,佛像于我们寺庙的意义。这个佛像对于我们龙撒那卡寺来说,意义更是重大,不瞒你说,这个佛像是以佛祖悟道时的菩提树其中一枝雕成,具有非常之义,也是我们龙撒龙卡寺存在的意义和信众之源,这么一说,你知道我们为何要从泰国追你到g市了吧?”
帕猜听着披汶颂堪说的话,只觉得连头皮阵阵发麻,到后面连头发都觉得竖了起来,前面公司找人鉴定,以为就是件工艺品,最多是件有年代的文物,现在听着老和尚说的,如果那佛像只是件稍有年代的工艺品,那世上就没有无价之宝这一词了。
作为一个泰国人,他太明白在一个全民信教的国家,这代表了什么,他再不能隐藏:“我是带着佛像来到了g市,我来的时候,放行李箱里,然后到我朋友住的地方时,放在了他那儿。”
他现在知道了这佛像的珍贵,只想着这佛像的意义,他都忘了,把佛像下落说出来,他可能会被公司开除,或,被老和尚杀人灭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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