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尔尔招架不了。
轻咳了两声，道:“过往不可谏，不要再谈这些了。不休兄，你还是接着说说侠道吧。”
喻雪钦并没有察觉发生了什么，只是奇怪道:“李兄打算走侠道？”
李某某点头，“我这个年纪，练武道有些迟了，就算花大量资源到一境，也没什么前景。何况我穷困潦倒的，借你们的银两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还。”
喻雪钦十分赞同，可不是吗，你这个年龄习武确实不太行。
“侠道需要的资源其实不比武道少的，只不过相较于武道，侠道确实更适合李兄一些。资源么，回头我想想法子帮你凑一凑也不是不行。”
李尔尔很感动，这也太好了吧。又给我补课，又给我找资源的。我都不想把你送进稷下了怎么办？
喻雪钦说完这番话也觉得自己很豪爽，喝了一口酒，咬了一口炙烤好的蹄髈。
他继续说:“侠道破入一境需要准备一把上好的武器坯子，比如我身后这把剑，由玄铁、赤金打造，削铁如泥。其次是需要弓马娴熟，勤练剑术、轻功。”
“停停，雪钦啊，你这练的是侠道还是十八般武艺？”李尔尔表示遭不住，怎么侠道玩的是全能型吗？
喻雪烨接过话头，“其实侠道需要的是一颗无畏之心。譬如阿哥像武修挥剑时，不知道自己会破境，也没有把握打杀了对方。不过他仍然出剑。”
李尔尔松了一口气，这听着就省时省力省钱，不过听起来有点蹊跷啊。
“如果只是这样的话，这世间的侠者应该有很多吧？毕竟每个人和敌人交锋，都是有强有弱，那弱的一方岂不是就晋入侠道一境了？”
喻雪烨居然颇为认同地点点头。
“确实没有这么简单，但阿哥就是这样破境的。这也是许多大道入道难的原因，许多事情是没法说清的。”看李尔尔的表情并无过多的波澜，她微微颔首，话锋一转道:“我们确实是无法确保谁人能入侠道，但哪怕是夫子，也不能保证教导过的人皆能入道吧？很多时候，不止是我们在挑选大道，大道也会择人。而我们能做的，不过是引导更多人选择侠道，运用侠道的力量。方才李大哥说得不错，确实有许多人无意识地接触到侠道，但是他们并没有意识到这点，也不会运用。大多终身止步一境。”
李尔尔虽说有些失望，但又没有完全失望。
都叫大道了，不能批量生产也正常。
武道另说。
“我大概明白了你的意思了，这也是侠道难以继承，面临传承断绝的原因吧。毕竟侠道听起来就有点抽...模糊的，只以你们家族的力量，太过困难了。而且侠道也太过危险了，像你哥那次动手，如果没有破境，兴许你们俩都会死去。”
喻雪烨颇有些意外，李伯予既没有因为侠道难以踏足而沮丧，也没有嫌弃。反而开始分析自己家族的困境，虽然都是些表面的东西。
李尔尔说着说着，思路就打开了。
比方说喻氏家族为什么不能自己派人去稷下？东方朔风来自倒悬天，为什么他的令牌能让自己进稷下？这么有排面的话，为什么东方朔风和郭不刚这两个名字居然听都没听过？
碍于阮籍嵇康两个人还杵在那，这种关于家族情况的问题，他倒没直接问。
“那么，弓马娴熟之类的其实并不是必要的，对吗？只是由于出门在外，弓马轻功和剑是比较常用的，适合以侠道的力量强化，是这样吗？”其实心里已经有答案了，也松了一口气。
毕竟剑术轻功，弓马，他一项也不行。否则也不用骑驴了。
喻雪钦点点头，但又疑惑道:“如果弓马剑轻功都不行，你还会什么呢？这样的侠道一境可能是万道最弱了吧。”
你再骂？
李尔尔不是这么个思路，只要不要求这些，我先入个一境，其他的后面再学再补就好了。
阮籍疑问道:“侠道增强并非是侠者本身么？为何听来像是辅佐其他能力的？”
喻雪钦自豪道:“侠道之别于诸道者，心也。武道炼身，侠道修心。一境的侠者如果像李兄说的那样什么都不会，他也有伤到武者的能力，不过往往会因为碰不到武者而被击败。倘若擅长轻功、剑法之流，那一境侠者几乎可以傲视同境武者。”
李大行走眼睛几乎在瞬间明亮了起来，修心？修心好啊。召唤师最缺什么？不就是头脑中的“精神力”吗？如果能无限精神力，无限放召唤师技能，那除非对方强到无可匹敌，否则打不破金身就只能挨打。
侠道，是为统帅们量身打造的吧？
他按下自己的躁动，问道:“侠道的力量是从这...来的，还是从这...呢？”他分别指了指脑袋和心脏。
不会真有什么大道从心脏产生力量吧？修心说的应该还是脑子吧？
喻雪钦虽然觉得对方有点憨，但还是指了指头。
nice啊。如果不出意外，是可以用来召唤师技能消耗的。
场中无人语，一群人又吃吃喝喝的。
吃着吃着，阮籍忽然意识到什么。
他朝嵇康使了个眼神。
随后不久，就道:“今日得见诸位实属乐事，喝得有些多了，我去小解一下。”
嵇康脸上挂着自然的微笑，“同去同去。”
喻雪钦站了起来。
阮籍伸手摆了一下，“茅厕有限，等我们回来你再去。”
等他们俩出了雅间。
李尔尔朝喻雪钦瞪了一眼。
喻某一如既往地直接:“你瞪我干嘛？”
“下次再别人面前别再说那件事了。”
“什么事？”喻雪钦还是懵懵的。
“就是我和王松打了一架的事。”李尔尔说这话时面色还稍稍有些纠结。
从阮籍的反应上看，喻雪钦说的这个版本的李尔尔，还是比较能让人有好感的。什么一诺轻生死，可李尔尔有自知之明，轻个鬼哦，我还想复活来着。
真的就是没想到王松的实力说高不高，说低也不低，就卡在李尔尔不占上风，但感觉可以凭借召唤师技能苟住的水平。
如果不是为了拖延时间，李尔尔也确实能走。
谁成想走都要走了，这货突破了。
现在的问题就是，由于不好解释自己和方瑜晓的关系，以及自己的实力。他会因为这个故事被解读出各种各样的形象。
这不是他需要的。
“李兄开口，自然不成问题，只是，为何？”
李尔尔看了一眼喻雪烨。
喻雪烨眼睛一眨不眨地和他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