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山签？”李尔尔挠挠头，地山签是什么签？
“嗯，地山谦就是我们俗话说的上上之卦，也作上上签之意吧。这间小庙就是安化道长建来给人求签问道的。签与谦同音，寓意有心求道，人人皆可上上签。”
‘为什么总感觉这个安化道长很油？’李尔尔微喘着气，今天召唤师技能也没少用，对精神的消耗挺大的。
主要是那个色胚，怕不得有二百斤，提起来闪现是精神和体力的双重负担，那是身心俱疲。
“那去里面求签的真的求得的都是上上签吗？”话一出口他才发现自己问了个很白痴的问题，怎么可能都是上上签，至少要演一下吧。
云出岫摇摇头，“上上签也只是彩头罢了，此日此卦，翌日易卦，若真求得地山谦，安化道长反而要恼没法子问人多要些香火钱了。”
“此言何解？若是上上签，香客一高兴不就多给香油钱了吗？”李尔尔挠头不解，同时心里记起了多花钱烧头香之类的操作。
“不是这样的，安化道长说过，若是上上签，他这张嘴就张不开了，总不好说苟得富贵勿相忘却？人是会变卦的，但变卦之前，他无话可说。张不开嘴就要不到香火，反而是其他签，对他来说都是上上签。”云出岫对庆真道院倒是很了解，随口就能解释了。
“噢，道长倒是敢说，不过上上签不是那么好抽的吧？”李尔尔对这方面还真没什么了解，一面逛，一面问。
“嗯，真正能说得上是上上之卦的只有地山谦，签同理。真正的抽到这支上上之签的人，为数不多。”
那岂不是说明大部分情况下都能忽悠到香火钱？
穿过亭台柳畔，便见山间瀑布。
临近正午，日头照来，也是懒洋洋的，秋高气爽，正宜小憩。
从山腰往下看，有这一片那一片的屋舍，带着小院落，无甚规律地四散坐落。
“袖子，这不太对啊，何以此间有如许多屋舍？江陵世家真肯划这样一片地给道院？”李尔尔又问了煞风景的话，以理性角度来说，这座山虽然偏僻，但面积不小，也称得上是沃土，居然直接分给道院么？
云出岫倒也习惯了，这位似乎就是想到啥就说啥。
“此间原不是山，原也不是河。庆真道长说不愿占江陵百姓的土地，于是把原先的江改造成了这山河。不仅没占江陵土地，还分了许多土地给百姓使用。”她说来也有些自豪，有些向往，如此人物在江陵待了十年，她也只见过一面。
那时她尚小，印象里的庆真道人须发有些白了，但精神很好，可说是仙风道骨，她陪着爷爷来找道长下棋，道长见她时直说是有缘分，还给了她一张符，可没等他们俩第二次见，他就消失了。
李尔尔的嘴里能塞下鸡蛋了。
好家伙，一个人就能做这种事？道家大佬恐怖如斯。
当时整个江陵最强的怕就是这位道长了吧。
“那没事了，不过这些小院都是留给什么人住的呢？”这些院落看起来不说多么豪华，但看起来还是很有格调的。
“嗯，留给几位道长的朋友和一些贵客吧。拢共不到二十个院落，大多都是当年庆真道长还在时，他的朋友们自己修建的。”
李尔尔咂咂嘴，都是神仙。改江为山河就不说了，自建别墅，闲来隐逸山林，和老友喝喝茶下下棋，甚至比比道法。
王者大陆的大佬们过得都很滋润啊。
“山明水秀，鸟语花香，人间仙境啊。不过...差不多要吃午饭了吧。”
云出岫闻言转头，有点奇怪地看着他，“大兄似乎对吃饭的事情格外上心。”
由不得她不奇怪，朝食到现在也没有特别久。
虽说寻常殷实人家一天就有固定吃三顿，世家更有下午茶之类的名目，但她感觉一天两顿也不会饿，四五顿也没什么多的感觉。
而像他爹那样的一天不吃也没啥。
李尔尔这样的就不太对劲。
“那是，吃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李尔尔那是脱口而出，当然主要还是因为饿。
云出岫正欲开口，余光中出现了一身素净白衣的身影。
“这位是云姑娘吧？李兄。”来人可不正是喻雪烨么。
李尔尔一愣，不是约好三日以后茶馆再见吗？怎么头一天就来了。
不过他很快回神，自若道:“小雨，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喻雪烨喻姑娘，是我昨日刚结识的朋友。”
喻雪烨翻了个白眼，什么“昨日”、“刚”，有必要这么仔细吗？
她冲云出岫先行了礼，笑道:“昨日茶楼初见，李兄与我兄长，相谈甚欢。云姑娘若不嫌弃，叫我瑞年即可。”
随即看向李尔尔，表情似笑非笑，“李兄不为我介绍一下云姑娘么？”
李尔尔疑道:“你不是知道她么？不过你是几时知道小雨的？”
话一出口，他就想到了郭某高人为了茶壶把他的境遇都说了的事记起来了。于是不再给喻雪烨说话的机会，抢道:
“那么喻姑娘听好，这位是云出岫，字禾雨，算是我...义妹。年龄应当比你大一点。”
喻雪烨原来懒懒散散的从容听到这话是眼一瞪，又柔柔弱弱道:“是呢，小女子年方十六，是该叫云姑娘一声姐姐，是否还要称李兄一声哥哥呢？”
李尔尔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云出岫大概也听明白了，见到李尔尔的窘状也是一笑，行礼道:“瑞年妹妹如何独自在着道院山中？”
“沾了长辈的光，在庆真道长的山中小院借住。阿哥出去买吃食了。”喻雪烨对这位倒悬天前辈描述中心地善良的云出岫是有不错观感的，见她举止落落大方更是好感大增。
云出岫也是，喻雪烨本就美玉天成，又是李尔尔的好友的妹妹，比起自己那位堂妹，更柔和许多。加之她对庆真道院的爱屋及乌，两人很快就聊到一起去了。
反而是李尔尔，站在原地思考了一会。
事情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要不我也去干饭？
喻雪钦会不会自觉多买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