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赶紧让张敏把人弄下来,张敏拉开车门,扶着女人下车,一边对林曼曼小声说:“把枪准备好,一旦打起来,先弄死对面长头发的,擒贼先擒王……”林曼曼点点头。张敏把疯癫女人扶下车,往前送去,长发男人一见,立刻喊着“老姐,老姐……”说着跑了过来,一把扶住疯癫女人,转身往回走,拉开车门送上车,调头开走了,胖男人拿枪瞄着我们,一边后退,嘴里骂骂咧咧的说:“都别动,等我们走了你们才行动,听见了没?”我赶紧点点头,张敏却突然对着胖男人说:“大哥,能不能借个路走走……”胖男人迟疑了一下问“去哪?”张敏笑着说:“没目的地,就是不能往回走了,想一直往前走,不知道您同意不?”胖男人低头想了想说:“可以,在我前面开……”说完上了车。
我和张敏也赶紧上车,心想能走赶紧走,开着悍马车在前面一路直奔,胖男人的车一直在后面跟着,开了十来分钟,前面一个岔路口,胖男人的车快速超过我们,挡在了前面,摇下窗户对张敏说:“老妹,可能得耽误你们点时间,前面右拐……”说完摇上了车窗,张敏骂了句“操他妈的,老娘还以为这就完事了呢,操……”林曼曼在后面说:“这些人到底是谁啊?”“能是谁,占山为王的土皇上呗……”张敏骂骂咧咧的,不过还是遵照胖男人的指示,把车开往右边的路上,胖男人继续一路在后面跟着。
渐渐地路两边开始出现民宅,从农家院,到街边小餐馆,最后出现了楼房,一条双向四排车道的柏油路一直伸向前方,胖男人的车再次超过我们,伸手示意我们跟着他走,拐了几个弯后在一个厂区门前停下了,长发男站在门口看着我们到了,一脸严肃的表情,我和张敏对视一眼,拉开车门下了车,林曼曼她们也下了车,还没等我们站稳,长发男先开口问“你们看见了我妹妹?快说她在哪?”我知道他说的就是疯癫女人嘴里的蓉蓉,不过我一时之间也不能立刻告诉他你妹妹死了,被人先奸后杀,那不是给我们找麻烦么,尤其是男人,在极度生气的时候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张敏笑着对长发男说:“我不知道你妹妹是谁,不过路上我们真的遇到了一个女孩,二十二三岁的样子,挺好看的,对了,就在刚刚前面那个小县城里……”说着指了指县城的方向,长发男激动地说:“快说,她在哪……”张敏干笑了两声说:“就这样问远道来的朋友?也不请进去坐坐?”看得出长发男一肚子火,想发作又不敢,硬生生的压了下去,强挤出个笑容说了句“屋里请……”然后带头在前面走。
突然几个人拿着枪对着身后的林曼曼大喊“把枪放下,快……”我和张敏赶紧回头看,林曼曼显然也被吓到了,手里拿着枪,吱吱呜呜的说不出话了,长发男也转身看林曼曼,骂了句“操,你们想玩这个事吧,操……”说着掏出手枪来抬手就要毙了林曼曼,我赶紧跑过去挡在林曼曼前面冲长发男喊“你杀了我们就再也不知道蓉蓉的下落……”
听我说出“蓉蓉……”俩字,长发男愣住了。
长发男听到“蓉蓉……”两个字,表情更加严肃了,走过来问“你们怎么知道她的……”我笑着说:“先别急问我是怎么认识你妹妹的,我先和你说,我们没有恶意,也不是本地人,只是路过而已,如果你友善一些,我还会告诉你们一些其他事,如果不友善,大不了在这里干一场,横竖都是死,我们无所谓……”
长发男看着我,冷笑一声说:“这是在恐吓我么?”张敏想说话,我摆了摆手没让她说,接着对长发男说:“就算是恐吓吧,那你想不想听听我是怎么恐吓的?”胖男人赶紧过来笑着圆场,拉着长发男走到一边嘀咕几句,然后带着一张皮笑肉不笑的脸过来对我说:“兄弟,有话好好说,别动气么,走,里面请,咱边喝边聊……”说着对我做了个请的手势,我指了指后面林曼曼她们说:“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带着武器,否则我们心里也没底啊,某人火气大,我怕不明不白的死在里面……”胖男人哈哈大笑连连点头说:“拿着,拿着,这年头拿着枪总比拿着刀好些……”说完把我们让进了院子里。
这是一家民营的铸钢厂,厂区里到处都是大型设备,角落里有一排简易房,胖男人把我们领到屋子里,就招呼一个胖女人说:“快去做饭,好酒好菜快都弄上来,我要款待这些远道来的朋友……”胖女人很明显有些不高兴,不过还是转身出去做饭了。
屋子里有张大圆桌,吃饭的那种,胖男人拿过来椅子请我们坐下,然后掏出烟来递给我,满脸带笑的给我点着,又让人漆了茶水端上来,我见胖男人这样盛情,就知道这个人绝对是这帮人里面的狗头军师,从这张皮笑肉不笑的脸上就可以看得出来,这人的嘴上功夫了得,心里是这么想的,但是脸上也要做出笑容陪着一起笑。
“敢问兄弟是从哪里来的?”胖男人笑着问我,我心想这他妈不是刚刚问过么,不回答也不好,赶紧笑着说:“东北,辽宁,远着呢……”胖男人做了个惊讶状说:“哦,辽宁,辽宁好啊,美女多……”说着故意看了看林曼曼她们,林曼曼看见胖男人在看自己,哼了一下转过头去。
胖男人见林曼曼有些不高兴,赶紧站起来端着茶壶给我们挨个倒茶,一边倒茶一边说:“我们这里啊,叫瓮城,瓮中抓鳖的瓮,是个小镇子,没多少人,你们能到这里来,也实属不易啊……”他嘴上这么说,可是我却听得明白,他的意思是说,你们大老远的从辽宁开车过来,偏偏跑到我们这个小镇上来,又知道蓉蓉,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来干什么。
张敏有些坐不住了,张口对胖男人说:“别绕弯子了,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把,把你们这里管事的叫来把……”胖男人很显然不知道张敏性格这样直爽,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哈哈大笑起来说:“这个妹子真爽快,好,咱就直接说正事……”说着转身走了出去,屋子里剩下我们自己人,“你想好了?真要告诉他们事情真相?这可是要出大事的……”我低声和张敏说,童童和林曼曼在旁边一头雾水的问“你们到底怎么了,是不是知道什么事没和我们说?”我担心童童听见蓉蓉被强奸的事引起她那段回忆,就笑着说:“没什么,小事而已……”不过她们三个根本就不信,这时候胖女人也做好了两道菜,端了上来,笑着对我们说:“趁热吃吧,这个时候也没什么好东西,别嫌弃……”我赶紧对林曼曼说:“去,你们三个去帮忙……”胖女人连忙说不用,林曼曼是个聪明人,知道我的意思是有话不能让她们听见,就站起来拉着童童去了厨房,帮胖女人做饭去了。
胖男人这时也回来了,身后跟着那个长发男,长发男见我们依然是没有好脸色,刚坐下就问我“有什么话快点说吧……”我笑着看了看桌子上的菜说:“两道菜,这可不够喝酒的啊,不喝酒我就不知道该从哪说起……”胖男人赶紧起身去了里屋,拿了两瓶白酒回来,坐下来说:“兄弟,茅台,五粮液,先整哪个?”我指了指茅台,胖男人立刻起开给我和张敏一人倒了一杯,长发男见我暂时没有要说的意思,站起来要走,胖男人赶紧把他拉住,笑着对我说:“我们这的管事的,脾气不好,巧的是她妹子又和男朋友偷跑出去了,找了两天没找到,正好遇到你们,听你们说看见了,这着急急的,别见怪啊……”说完胖女人又端了两道菜上来,胖男人赶紧招呼我们,让我们吃。
看得出长发男眼睛里布满血丝,脸也没洗,很憔悴,我和张敏对视一眼,决定实话实说,把事情经过都说出来,毕竟人家妹妹死了,这种事我们这种外人给瞒着也不好,我就对长发男说:“你妹妹,我确实是看见了,还有那个男朋友……”胖男人赶紧叫住了我说:“吃饭,吃饭,吃完咱们在说……”我见胖男人这么说,肚子里也真的饿了,只好先吃饭,林曼曼和童童她们也端着菜走了出来,胖男人忙招呼坐下,一起吃饭。
酒足饭饱,胖男人把我们领进了里屋,我知道这是想问我正事了,赶紧再次让林曼曼带着童童和小琳出去呆一会,林曼曼撅起了嘴说:“干什么又让我们出去,有什么事是我们不能知道的?”张敏赶紧和林曼曼说:“这件事你们暂时还真不能自动,听话,把童童带出去……”林曼曼一听把童童带出去,心里也就猜到了这件事是故意避着童童的,转身拉着童童和小琳走了出去,然后我和张敏跟着长发男和胖男人进了屋子里,坐下后,长发男抽着烟说:“现在可以说了把……”我看了看张敏,然后冲他点了点头说:“你妹妹已经死了……”长发男听我突然这么一说,蹭一下就跳了起来,瞪大了眼睛看着我问“你说什么,再说一次……”我又重复了一边说:“你妹妹死了,和她男朋友俩人,都死了……”胖男人这时表情也变了,站起来问我“怎么死的,快说……”张敏靠在沙发上看着他俩说:“是被人枪杀的,估计现在尸体已经处理掉了,就在今天上午发生的事……”
“我操他妈,是谁干的,我要活剐了他……”长发男发疯似的喊着,我赶紧示意胖男人先稳住长发男的情绪,胖男人把长发男重新按坐在椅子上,看好摆手示意我们继续说,我点了一根烟,继续说到“我们从大连上高速,想去北京,路上遇到个大客车,一直在尾随我们,慌不择路时随便找了个出口就跑到这里来了,谁知道在刚刚那个县城里面被一群人围追堵截,没办法在一个高层住宅里躲了一夜,第二天也就是今天上午时,我们偷偷跑出去,在地下停车场里看见了你妹妹……”说完我抬头看了看长发男和胖男人,又接着说:“当时我趴在一辆车下面,看见你妹妹和她的男朋友被捆绑在停车场的值班室里,有两个男的先是污言秽语的调戏,然后……”说到这我就停住了,不想把后面的事说出来,因为太凄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