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知道林乐曦今日要进宫见皇后,一早梳洗妥当便跑去维桑院见林乐曦了:“我从未进过宫,也不知道皇宫里是个甚模样。阿姐今日入宫,也不知道何时归家。一入宫门深似海,阿姐你可要当心些。”
闻言,林乐曦忍俊不禁:“你便是担心你阿姐,说话也不必如此牛头不对马嘴啊。这前一句后一句连不起来的,都把我听糊涂了。”
“哎呀阿姐~你明知道我担心,作甚还要取笑我。”黛玉噘嘴以示不满,不过片刻又好了,坐在一边看着乐姑姑给林乐曦盘发,“宫里规矩极严,便是连发髻也多有约束。阿姐,叶娘子可与你细细讲过这里头的规矩?”
“小丫头自己尚且弄不明白深宅大院里的弯弯绕绕呢,倒是关心起宫规来了。放心罢,你阿姐学了这许多年,要是连这个再记不住回来怕是要叫先生逐出师门了呢。”林乐曦玩笑着说道。
林乐曦的玩笑话总算是让黛玉心里放松了些:“那我带着暖暖在繁英阁念书习字,除非阿姐回来,不然我绝不出繁英阁。”
“你这是又在说甚傻话呢,哪里就这样了。”林乐曦一怔,随即道,“往常如何今日依旧如何,我又不是小白兔,会任人宰割。那皇宫亦不是老虎,吃不了人的。宫里有规矩,我不会待太久的。顶多就是被拉着说些有的没的,或是叫人说上一两句罢了,不会有甚事的。不必担心我。对了,荣府那边这些日子时常来人,我让簿姑姑与门房轮流回绝过。今日我入宫,他家定然能收到消息,若是再来,你见见罢。到底是你外祖家,不能不来往。”
黛玉点头:“我心里有数,知道该如何应对。阿姐你今儿个带乐姑姑还是簿姑姑?”
“自然是乐姑姑,簿姑姑要留在府里看着。我有事吩咐了,维桑院不能不留人。”林乐曦早早便安排好了,虽不知道到底为何皇后要见她,不过有一点能肯定的便是天家也会来。曲文君到底是他师姐,曲家如今还在北境,他要找的东西还没有眉目,于情于理他都要见一见林乐曦的。
“姑娘,马车已经准备妥当。”菖蒲进来回话。
林乐曦一点头,薄荷便上前扶着她起身:“姑娘,甘棠来说扬州今日会来人。”
“茱萸要跟着我进宫,让甘棠自己看着点分寸。”林乐曦吩咐了一句,朝黛玉一颔首便出去了。
为着今日进宫,门房特地将日常出行的马车好生修整了一番。虽依旧不甚华丽,可却是清贵之极。林乐曦坐在里面丝毫感觉不到颠簸,一路平稳,连着点心茶水都准备齐全。
林乐曦出门了,黛玉也便接着回了繁英阁,林乐暖也醒了:“姐姐,阿姐呢?”
“刚出门,”黛玉答了一句,“既然醒了,那便梳洗了。今日的功课可不见得有多松快。”
林乐暖答应一声,那便海棠等人便捧了漱盂巾帕等物进来:“姐姐,我昨儿描了花样子,《幼学》也念完了,今日咱们学什么?”
“与昨日并无不同,不过你念完倒是能带你去花园子看看。若是碰着好的,折几枝来插瓶。”黛玉看着这些日子林乐暖实是有些无聊了,这才想着带她出去走走,看看她们之前没去过的地方走走。
能出去玩,哪怕是在自己家里,林乐暖也是一样高兴的。
燕微早早得了消息,钟顺亲自接进来的,一路上谨言慎行,低头垂眸,敛神微笑,绝不多说一句话,绝不多走一步路。“她这性子倒是与她母亲一般。”燕微笑着说了一句,虽是笑着,可话里的语气却分辨不出好坏喜悲。
话音刚落,人便进来了。茶绿色梅花对襟棉绫暗花上衣,石榴红色绣花绉裙,罩着月白底平绣盘花四合如意薄烟纱。垂髫分肖髻的发上戴了一整套的宝石蓝白玉银头面。走路的姿势,裙裾纹丝不动,双手交叠的动作恰到好处,不僵硬也不随意,仿佛这样的动作做了千百遍,精准的叫人挑不出一丝错来。
“臣女林氏乐曦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金安。”林乐曦下跪行大礼。
燕微一时间差点错认了人,怔忪着叫起:“小小年纪,功夫倒深。这礼仪可是打小便学的,本宫瞧着一点也不比宫中人差。”
“是祖母的意思,世家之女,不能丢了气韵。”林乐曦笑着回答。
燕微点头:“这便是了,你祖母自个儿便是世家之女,这里头的事情再没人比她知道的全了。坐罢,烛萤,看茶。本宫知道你母亲曲夫人是天家的师姐,这才想着见一见你。今日一见,倒是不比你母亲当年差些什么了。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娘娘谬赞,臣女不敢。”林乐曦微笑着坐下了。不敢正眼看去,余光倒是瞧见了。今日的皇后看着倒是平易近人。
半新的靠色三镶领袖秋香色盘金五色绣龙窄褃小袖掩矜银鼠短袄,里面短短一件水红妆花缎狐坎褶子,腰间紧紧束着一条蝴蝶结子长穗五色宫绦。高髻上是赤金红宝石牡丹凤冠,华匙约半尺长,从顶冠上曳下,垂在身后,衬的乌发光泽柔和。带着赤金边深碧绿翡翠护甲的手正漫不经心的理着袖子。
烛萤带着茶盏过来:“林姑娘请用茶。”
林乐曦点头道谢,接过茶盏才发觉这是成窑五彩泥金小盖盅,釉质洁白细腻温润,薄轻透体,胎体之薄几同蝉翼,可映见手指,色彩娇丽,釉下青花色泽淡雅,釉上诸色彩鲜艳清丽,上下斗和,浑然天成,画工精细,姿色生妍,娟秀典雅之外又带着泥金真色,更是贵气之极。
燕微微笑:“这是今年新上来的庐山云雾,也不知你喝不喝的惯。因着本宫口味喜淡,栖鸾殿常备,别的茶再没有这个新鲜,将就喝罢。”
“皇后娘娘说笑了,这般好的茶如何会是将就呢。能喝到如此醇香的茶,可是臣女的荣幸。”林乐曦轻轻一嗅,大略知道栖鸾殿里有人善此道,笑道。
燕微听见此话,垂眸微微笑:“你在本宫面前不必如此拘束,你是文君的女儿,在栖鸾殿不必如此小心翼翼的。今日也只是想见见你,并不是为了甚也不是要作甚,你这般紧张,本宫一时之间也不知该从何说起了。来京都的这些日子可好?”
林乐曦含笑点头:“除了刚开始有些忙碌外,后头都好。”
“闻说你家弟弟有了功名,如今是举人了。”燕微将手靠在靠垫上,若有所思道,“林如海如今尚在扬州,你们几个孩子在京都怕是有些艰难罢。尤其是你们姑娘家占了大多数,可是有担忧?京都现而今可是不甚太平啊~”
这话说的意味深长,林乐曦听的有些不大明白她这话的意思,只是皇后说话,自然是要应答的:“娘娘这话,臣女不甚明白。不过弟弟逐渐成熟,能担当的起家主的责任了。有他在,姊妹几个心里总是安的。”
“为何本宫却觉着你比你弟弟更有家主担当,瞧着竟有些当家主母的风范。”燕微见了林乐曦,心里便有这个想法,年纪不大却像经历了许多的风浪,吃了许多的苦,有着同龄姑娘没有的成熟稳重感。
林乐曦垂眸:“娘娘说笑了,臣女不过一介女流,又尚未婚配,何来的当家主母风范。当不得娘娘这一番夸赞。”
烛萤一直在外头候着,看着往这边过来的一行人,立时朝钟顺一点头,示意他在这里守着,自己进去回话。燕微看见纱幔后头烛萤微不可觉的点头,微微一笑,将话头往深了去:“可有想着往后如何?林家在京都还算是有些地位,来往的人怕大都有些交情罢。”
林乐曦听见这话,隐隐觉着有些不好,却又觉不出何处不对:“娘娘为何忽的说起这个,这个原就不是臣女该想的事情,这该是父亲该思虑的事儿。臣女如今想的,不过是如何在京都安稳生活罢了。别的,臣女都不想。”
“本宫在栖鸾殿也是清净的,若是你不弃,倒是能进宫来陪本宫闲话的。本宫听有桐提过,林如海在扬州政绩斐然,能将私盐打击的如此彻底的,很有些本事。还听说他帮着金陵知府破获了一起人贩子。可是真事。”
燕微虽在后宫里深居简出,可皇后便是皇后,就算再淡泊,该知道的消息也不见得真的不知道。更何况她的女儿三公主,闻有桐在江南有生意。江南的消息可不亚于在金陵有深厚根基甄家的四殿下闻立骁。
林乐曦颔首:“父亲身为地方官,为国为民,替百姓谋福祉,为天家分忧,这是父亲为官的本分,亦是林家对后辈子孙为官之道的教导。娘娘好似对家父在扬州之事颇为了解。”
燕微不以为然:“天家破例允准有桐在江南做些小生意,总是对江南那边的消息灵通些。本宫一直很好奇,林家也是世家大族,却总觉着你家的规矩与旁家的大有不同。如何,可是你家自己新立的规矩?”
“原本确实并不是如此的,是祖母从苏州带着父亲到京都定居之后重新立的规矩。后来一直都在调整,最后是在八年前的四月定下来的。”林乐曦垂眸,带着一丝苦笑。
燕微不知道林家在八年前的四月经历了什么,却知道那一年苏州与扬州之间闹的格外的凶,最后是不欢而散的。“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不是所有的人都有那样的勇气的。既然做了这个决定,坚定不移的往下走就是了。”
“天家到——”外头天昊帝听的差不多了,示意戴权可以出声了。
林乐曦听到这个才算知道燕微在那一刻忽然转了话题的原因,原来是天昊帝在外头呢。“臣女林氏乐曦参见天家,天家圣躬安。”
天昊帝微笑着虚扶一把,笑道:“小丫头起来罢,你母亲是朕的师姐,按着辈分你该唤朕一声师叔。”
“天家说笑,臣女不敢造次。”林乐曦起身往后退了一步,低头道。
看着有些疏远的林乐曦,天昊帝心里不甚好受,小孩子不见得知道内幕,但,心生隔阂是定然的。无奈一笑:“朕当年见师姐的时候,师姐比你还大上一两岁。如今见到你,竟有些忘了那个时候的师姐是何模样了。”天昊帝叹息。
林乐曦眼底的情绪愈发淡漠了:“母亲也不曾说及从前的往事,亦是不希望林家子弟以天家同门身份到处招摇之心。天家不必过于挂怀。”
天昊帝想起了曲文君的性子,释然一笑:“师姐的性子,确实如此。如何,在京都的这段时日过的可好?朕朝务繁忙,也抽不出空来。阿哲那个小子也是忙着处理朝务,看顾不了林家。家里姊妹几个可有遇见麻烦?”
“不少人家知道十八殿下来过扬州一事,有些忌惮。闹事是不会有的,小麻烦也不多。后头弟弟也有了功名,那些个麻烦也在远离。父亲给了护卫的,谢天家关怀。”林乐曦道。
天昊帝一时不知该说些甚,点点头,忽然间又想起了什么,道:“师姐的儿子有了功名!?”
林乐曦微怔后点头:“是,弟弟排乐字辈,从日,单名一个旭字。已然过了秋闱,是举人了。”
天昊帝有些欣喜,也有些感慨:“原来时间已经过了那么久了,师姐的儿子都是举人了呢。既然已然过了秋闱,那便好生准备春闱罢,朕很期待能看到朝堂之上有好的苗子出现。”
“臣女代弟弟,谢天家。”林乐曦起身,下跪行礼。
天昊帝立时摆手:“你不必替代,等殿试时让师姐的儿子亲自谢罢。等时间空下来了,让阿哲陪你们姊妹几个出去走走,京都郊外的风景极好,很适合你们姑娘家去看看。”
这算是明示了,天昊帝要将林家的女儿收到皇家。人选是闻立哲,只是姑娘么,最好是林乐曦,不然林家的女儿哪一个都行。
林乐曦是被戴权领着出去的,本来宁妃想见的,但是天昊帝不允。说是她人生头一回入宫,有些拘谨,还是不要到处去见了,连着甄贵妃也不必见了。就叫戴权亲自送出去,免得路上碰见那个皇子,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多谢戴内相了,一路关照。”林乐曦微笑道。
戴权微微弓着身,快步往前走:“姑娘谦虚了,这些都是奴该做的,何须言谢。”
“若非内相关照,入宫的这一路便不会如此平淡了。”林乐曦微微一笑,在听见天昊帝的名号那一刻她便知道了,今日想见她的人不只是皇后,天家也想见。而且她从进宫门的那一刻开始,一路安静,没有碰见那个后妃身边的近侍也不曾看见哪宫的女史宫女甚至于贾元春都没有露面。
“奴也只是按吩咐办事,当不得姑娘的这一声谢。姑娘若是真的想谢,不妨谢殿下罢。奴今日可是收获颇丰呢。”戴权笑着说道。
林乐曦一愣,随即道:“内相的意思我知道了,不过还是要多些内相的关照的。不然乐曦今日还是不见得能有多平淡安静的上午呢。”
戴权颔首:“既然姑娘执意要谢,那奴可就不谦虚了。这谢礼,奴就收下了。”
薄荷等着林乐曦上了马车才敢开口说话,声音还是压着的,就怕隔墙有耳:“姑娘觉着会是殿下么?今日确是一路安静异常,奴还以为难免要见贵妃或是宁妃,不曾想连路上遇见哪位殿下都不曾。”
林乐曦脑海里过了一遍又一遍,觉着可能又觉着不可能。无果,扶额道:“宫里人说话总是要转几个弯才能回味过来里头的深意的。天家来之前皇后的那几番话,谁能知道到底是为着甚说的,有几分真假。咱们都是猜的,便是天家,也不见得真的对皇后有九分的信任。”
艾草皱眉:“世人皆说天家视皇后为知己,是天家的解语花。每回有烦心事时都会去栖鸾殿,去时紧锁眉头出来时却是眉头舒展,一脸的舒心。要说没有十分的信任,那为何愿意与皇后说这些?”ぷ99.
“天家的心思,除了天家能有谁人知道的清楚。便是母亲在世,只怕也只能猜准三四分罢了。话里话外都是师姐,可心底到底有几分是真的惦念母亲的谁知道呢。只是有一点我倒是能肯定,若是天家知道三公主谋划之事,定然对皇后也失了那几分信任。这是九五之尊对自己权利掌控的威势,无论是谁,都一样。”林乐曦笑道。
薄荷听了,沉吟道:“可奴今日听皇后与天家的话,殿下与姑娘的事,怕是有几分准了。”
“是吗?我怎么觉着不过就是天家的试探罢了。”林乐曦有别的看法,“天家进栖鸾殿之后,与皇后之间并无交谈,至少在我离开之前不曾说话。也许在我离开之后会说,但说的有关那边倒是无从得知了。殿下去扬州一事,后宫定然是知晓的,可天家想着让殿下与林家联姻怕是今日头一回说出来,或是说今日头一回说出来让人知道。从前后妃知道天家有这个打算,可今日才算是明确说出来叫她们知道。后面如何,谁又能知晓呢。”
艾草明白过来:“姑娘的意思是,天家想看看那些人会因此而有所动作。”
林乐曦含笑点头:“大抵是这个意思罢。说到底,天家还是心有顾虑。皇后看似深居简出,淡泊恬淡,可三公主却在江南有着自己的势力,若是当真甚也没有反倒叫人觉着可疑。”
“皇后娘娘,看着与世无争,可是能知晓江南许多事,还知道京都时局,姑娘确实不曾预料错。皇后娘娘并不如表面上那般真的淡泊。”茱萸点头赞同,“皇后娘娘是继后,并不是元后。天家的原配与夫人之前是有交情的,可是去世之后夫人与如今的皇后娘娘并没有多少的交情。皇后娘娘自己没有生育,三公主是皇后娘娘从容贵人处抱来的。有趣的是容贵人是郑贤妃身边的宫女,被推出来固宠的。生下来的女儿却被皇后娘娘抱去了,为此贤妃娘娘还与皇后娘娘生了嫌隙。”
林乐曦点头:“皇家之事哪里真的能弄得清楚谁是谁的人,从来都是复杂的。几位殿下之间的派系之争便已经够让人头疼的了,要是要真的弄清楚里头的弯绕,怕是要下大工夫了。”
茱萸闻言,道:“姑娘可要?若是姑娘要,奴会竭尽全力的。”
林乐曦抬手示意:“咱们时间还长,不必着急。再等等,看看今日天家在栖鸾殿说的那番话传出来之后京都各家是个甚态度,咱们再做决定。”
茱萸垂首:“奴明白了,会慢慢探查的。”
戴权回到勤政殿回话:“奴按着天家的吩咐告诉了姑娘是殿下的安排,却没有明确说是哪位殿下。”
天昊帝看着底下的戴权,手里的朱笔左右一动,道:“师姐的女儿应当不会比师姐差罢。去罢,把朕的话传出去,朕倒是要看看,那些个人到底蠢蠢欲动到甚个时候。”
“诺。”戴权点头,他虽然有些同情林乐曦被天昊帝利用来试探那些个殿下,可世道如此,皇家无情,也只能怪林乐曦运气不好,有一个天家的师姐做母亲呢。
戴权的动作很快,由着各处埋在栖鸾殿的人将今日这番话传出去。不过多少的工夫,各宫连着有些人脉的人家都知道了天家有意让自己的儿子娶林家的女儿,大抵是十八殿下配林家的长女。
茱萸手底下的人也一样动作迅速,在消息传出来的不多久便递到了茱萸的手里,送到了林乐曦的面前:“姑娘,天家递消息出去了。”
林乐曦看了眼坐在身边的黛玉,道:“如何,天家对咱们林家可是有着不小的利用心思。我才出宫多久,消息便漫天飞了。”
黛玉冷冷一笑:“可是天家没想着的是,咱们林家却不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世上多的是聪明人,可聪明人最忌讳的一点就是自作聪明。天家想利用咱们试探人心,却未尝不是咱们利用了天家试探了天家自己。”
林乐曦微笑着看着黛玉,她一直很欣赏黛玉,不只是因为她是跟着大的,还是因为黛玉够清楚。别看她年纪小,她却能凭借一些事情的蛛丝马迹看出整件事情的原貌,半分不差。虽然她们姐妹俩之间不是钟子期与俞伯牙那般的高山流水,却也能说上一句知己。
“阿晴,你若是个男子,不当个大将军为大楚扫除边境蛮夷或是不做个谋臣助天家平定整个大楚,还真是可惜了。”林乐曦半开玩笑。
黛玉闻言微微笑道:“那是阿姐教导有方,许多时候是我学着阿姐在做事。若是没有阿姐,阿晴如何能有这般悟性。”
“你带着暖暖久了,倒是学了她那套哄人的功夫了。当心叫她讹你束脩。”林乐曦頑笑了一句,正经道,“既然天家将消息传出来了,那荣府那边你倒是要去一趟了。”
黛玉点头:“阿姐放心,虽没法子探查太多,只是套几句口风倒是没甚问题的。荣府那边便交给阿晴罢,另外的,就看阿姐了。”
林乐曦会意,茱萸早就已经开始布置了。“若是没有意外的话,王家那边就会有动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