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清楚没有，怎么回事？”</P>
“问了：那人先去问过价，卖家报了两百二十万……等艾梅和老史看完之后，那人又去了第二次。听卖家少了六十万，别说还价，他连东西都再没看一眼，付了钱抱着就走了……”</P>
这就有点问题了。</P>
玩古董的都知道，第一次如果没买再去第二次，卖家就知道你是真喜欢这东西，百分之百涨价。</P>
这次却没涨，还降了两成多，肯定是两位同伙的操作起了效果。</P>
关键的是，不管去几回，都绝对没有不看东西就买的：你就不怕卖家给你换一件一模一样的高仿？</P>
还抱了就走，你着什么急？</P>
这人摆明是个行家……不，高手，眼睛贼毒的那种，不怕卖家耍花招，更知道捡了大便宜。</P>
“知不知道是什么人？”</P>
“说是个小孩，穿的花狸狐哨，跟街上的二流子似的。”</P>
我靠？</P>
一群人睁大了眼睛：又是小孩？</P>
还穿的花里胡哨……这不就跟刚才说的“跳街舞的”对上了？</P>
“操他大爷的……咱们是不是被人盯上了？”</P>
还用的着问，一次还可以说是巧合，那两次呢？</P>
从哪冒出来个搅屎棍？</P>
“就一小孩，他怎么发现的？”</P>
“屁的小孩，绝对是别人指使的。”</P>
“必须把这人挖出来的，不然这活没法干……”</P>
“对，肯定没走，指不定就藏在哪个角落里看着我们，准备截第三次！”</P>
“那还等什么，找啊？”</P>
六个人四散分开，挨个过道搜寻，一个个眼睛瞪的跟狼一样：</P>
年轻小孩，约摸二十出头，长的挺俊；</P>
白色的宽t恤，印着卡通图案，挺夸张的那种；</P>
戴顶棒球帽，时而正戴，时而倒扣，鼻梁上还悬着一副蛤蟆镜……</P>
特征这么明显，绝对能找出来。</P>
但一圈、两圈、三圈……人呢？</P>
交流区挺大，人也不少，但大都是卖家。闲逛的、站着的，或是坐在摊前问价看东西的人不多。照着这几样特点，应该不太难找。</P>
问题是来来回回好几遍，也没找到符合条件的。</P>
六个人又傻了眼：是不是走了？</P>
不远处，李定安笑的直抽抽：找吧，找到明年你也找不到。</P>
t恤早翻了过来，质量挺好，看不出什么卡通图案，就纯白的。</P>
帽子、墨镜也收到了包里，人也坐的端端正正，谁来问都笑吟吟的，主打一个文质彬彬，谦谦有礼，和什么非主流、二流子没一毛钱的关系。</P>
更关键的是，他这会儿不是坐过道里，而是坐摊后面，面前摆着一块八卦镜，还明码标价：一万二！</P>
摇身一变成了卖家，唯一符合的也就只剩“年轻”和“长的俊”了，那六个人只是盯着买家找，当然找不到。</P>
正乐呵着，又有人过来问：“小兄弟，这镜子一万卖不卖？”</P>
“不好意思，一万二最低！”</P>
“那算了！”</P>
人走了后，旁边的大姐偏过头，“怎么不卖，赚四千呢？”</P>
她亲眼看着李定安收的，前后三五句，把卖家侃的晕头转向，直呼佩服。原价一万二，最后六千成交，卖家还搭了俩马扎。</P>
“不卖，留着自个玩的！”</P>
“那你还坐这儿？”</P>
“逛累了，休息一会！”</P>
他笑了笑，又看了看大姐摊上的六方壶。不出意外，那伙人的下一个目标就是这一件。</P>
因为周教授的儿子刚刚才看过……</P>
……</P>
“找不到，应该是走了！”</P>
“八九不离十：两件东西一转手就能净赚近百万，拣了这么大便宜，不走等着挨打嘛？”</P>
“别让老子碰上，不然干死他！”</P>
“走了也好，没人搅局，咱才能顺顺当当的赚钱。”</P>
“对……下一件是什么？”</P>
“等会儿，我看看……周庆发信息了：让先看六方壶……我操？”</P>
“怎么了，一惊一乍的……嗯，我操？”</P>
“你操个鸡毛……咦，我也操……”</P>
顿时间，六个人瞪圆了十二只眼珠：个、十、百、千……百万？</P>
再看卖价：五万六！</P>
好家伙，碰到大漏了？</P>
“周庆看准了没有？”</P>
“周庆哪有这眼力？是当初海选的时候周教授在旁边瞄过一眼，但不是很确定，所以得去确认一下！”</P>
“那他去啊？”</P>
“摊上有人怎么去？”</P>
“看，确实有人，不过是个年轻小伙，估计看一眼就走了！”</P>
这会儿最听不得“年轻”两个字，其他的五个人齐齐的伸直了脖子。</P>
嗯，不是。</P>
“小孩”买青花尊的时候，他们虽然没看到脸，但身材和穿着看的很清楚：个头挺高，但清清瘦瘦。</P>
这会坐着的又高又壮，跟座铁塔似的，抵他一个半。</P>
“让周教授别慌，等这人走了再说……”</P>
……</P>
雷明真都呆住了，揉了揉眼睛，看了看李定安，确实没认错，又瞅了瞅摊上的铜镜。</P>
丫每天忙的跟狗撵似的，竟有时间跑这儿练摊？</P>
“你愣个嘚儿？”</P>
李定安骂了一句，又伸出手：“段总你好，我是李定安！”</P>
雷明真的同伴也惊了一下，忙伸手握住：“李老师好！”</P>
就说雷明真怎么跟见了鬼似的：声震古玩界，从未失手，一出手就是几千万上亿的李定安，竟然在古玩市场摆摊儿？</P>
摆摊儿也就罢了，问题是摊上的物件：售价一万二？</P>
李老师，您随便帮人看件东西，鉴定费的零头都比这个多……</P>
“段总客气，您先坐……阿珍坐旁边，对，就大姐那儿……”</P>
招呼着，李定安又冲旁边的卖家笑了笑：“大姐，这两位是我朋友，他们一直说要寻摸一件紫砂器，我就把他们叫过来了！”</P>
雷明真和段牧又懵住了：他们来这儿是请李定安看东西的，什么时候说过要买紫砂壶了？</P>
但随即，两人反应了过来：这壶有古怪！</P>
“行，随便看！”大姐挺热情，“上手看看！”雷明真点点头，下意识的把壶抱了起来，再一看：真几把丑！</P>
东西不小，足有两岁小孩脑袋瓜那么大，但不是圆的，而是六方体：壶身六方，壶盖、壶底也是六方，包括壶嘴、壶耳，甚至是壶盖上的钮同样是六方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