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 很可惜,五一要去东营了
眼瞅着四月份只剩下两天了,齐鲁地区的花花草草们拼了命在舒卷自己的花瓣,想要在晚春最后的时节里,展现自己的风采。
午饭之后,小徒弟第一时间就跑到了自家师父办公室那边,拿起了喷壶,抱起墙窗上的一盆鲜花走到院子里仔细地喷洗起叶子来。
虽然按道理说一个大男人办公室里不该出现非绿植以外的盆栽,但这是一盆专门送过来的平阴玫瑰,所以出现在杨默办公室外面的院子里,又变得理所当然了起来。
事实上小徒弟很喜欢这盆平阴玫瑰,那紫红色的花朵虽然就男性的眼光看起来太过妖艳了些,那股浓烈的大马士革香也委实有些太冲鼻子了些,但这一切对于年轻女性而言,却是刚刚好。
“师父,都给你说了,这盆栽的玫瑰得养在院子里通风,不然病虫害多,你就是不听……现在好了,又有红蜘蛛了吧?”
小徒弟一边心疼地喷洗着叶片背后的小白点,一边不无埋怨地说道。
在室内种过花的同学都知道,蓟马、小黑飞和红蜘蛛乃是最让人头痛的三种小虫子,尤其是红蜘蛛,又难杀,又容易复发,危害还大,绝对算得上所有养花人的噩梦……除了尽可能地保持通风,并且经常用清水反复冲洗叶片背部来预防之外,几乎没有任何有效治疗的办法。
杨默则是悠哉哉地晒着太阳:“我就是故意把它放在室内的,想看看这玩意的抗性强不强……如今看来,也就是那样吧!”
当初农科院的专家告诉他,像平阴玫瑰、苦泉玫瑰等有着数百上千年种植历史的本土玫瑰,跟中国古老月季一样,不但性状稳定,也有着非常强大的病虫害抗性。
结果杨默有些不信邪,直接把这盆玫瑰搬进了室内,结果两个多月下来,黑斑病、霜霉病等堪称植物绝症的大病倒是没出现,红蜘蛛倒是蹿了出来。
他其实是想放任这红蜘蛛生长,看看就能能把这盆平阴玫瑰祸害成啥样的,也顺便想要见识见识专家口中的“抗性强”,究竟能不能抵住一个星期就繁殖一代的红蜘蛛们的吸吮。
白蒙蒙闻言,毫不吝啬地飞了一个白眼过去:“师父,人家刘专员说的抗性强,是指相对抗性较强,可以保证在室外大规模种植的情况下不容易爆发各种疾病和虫害的……事实上从一期种植的那四百亩玫瑰的情况来看,的确没有出现什么严重的疾病和虫害。”
“玫瑰这玩意本来就特别忌讳不通风,你把它放在屋子里,就算抗性再强,那也白搭啊!”
看着自家师父始终一副撇嘴的模样,小徒弟一脸的憋屈:“师父,我觉着伱有空的时候也该养点花花草草了,等你养了以后就知道,这平阴玫瑰的表现已经非常不错了……至少比现代月季那些个药罐子强的不知道哪里去了……再说了,红蜘蛛是所有蔷薇科植物的天敌,这世界上就没有任何一款玫瑰和月季能扛得住这玩意好不好!”
杨默摆摆手:“好啦,好啦,我就是做个实验而已,用不着那么激动,我当然知道红蜘蛛这玩意的麻烦程度,我也从来没想过这平阴玫瑰能靠着自己抗住红蜘蛛……话说你也别洗了,放回去吧,我就盼着这红蜘蛛能多一点呢。”
白蒙蒙有些傻眼:“不洗了?就等着红蜘蛛泛滥?”
杨默点了点头:“是啊,莱阳农学院那边一直在研究生物防治课题,据说找到了几种以捕食红蜘蛛为生的捕虫螨,过几天就会送过来,到时候我看看效果……如果效果好的话,再测算一下成本和条件限制,看看能不能转化为商业项目。”
生物防治?
捕虫螨?
白蒙蒙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女孩子对于“螨虫”这两个字有种天然的恐惧。
再说了,红蜘蛛虽然名字里带着“蜘蛛”两个字,但其实是种螨虫;
啧啧,
同类相食……
好变态啊!
下意识地抱着胳膊挠了挠,白蒙蒙眼珠子滴溜溜地一转:“师父,既然这红蜘蛛你不治了……那这花?”
杨默没好气地瞪了自家这个馋猫徒弟一眼:“想吃就吃,记得洗干净了再吃……还有,不准全部吃完,留个一两朵,到时候我要看捕虫螨的实际效果!”
白蒙蒙闻言,顿时大喜,当即把手伸手将那几朵宛如小牡丹的重瓣玫瑰,然后扯了一片花瓣塞进嘴里:“嗯,你别说,还挺香的,就是稍稍有点涩,没有贵州那边的山杜鹃好吃……师父,我跟你说,我们老家那边的山杜鹃可好吃了,酸酸的,生吃起来可有意思了。”
似乎被勾起了某些美好的记忆,小徒弟眼睛里都开始放起光来:“还有,这时候正是打龙泡(一种覆盆子)和乌泡的季节,师父你应该没吃过我们那边的龙泡吧?清甜清甜的,好吃的很!”
“还有还有,这时候我们那边的车车公子也肥了起来,捕上来跟青辣椒一起炒,那个美味啊……额,忘记给你说了,车车公子是一种长在河里的鱼,外形跟鲫壳鱼有点像,但身上有三种颜色……师父你不是喜欢钓鱼么,我们那边的水是蓝色的,漂亮的很,你看了一定喜欢。”
“还有还有,这时候如果去山上,随便找条小溪就能从石头里翻出一大堆山螃蟹,到时候晚上放在石板上一烤,再看着一院子的萤火虫……啧啧,简直漂亮的不像话……师父你应该只在电视里见过萤火虫吧?”
杨默笑眯眯地看着自家小徒弟在那绘声绘色地讲述着贵州那边的晚春风景,足足五分钟后,这才冷不丁地说了一声:“你爸那边不是很顺利?”
白蒙蒙一噎,不得不停下了自己卖力的表演,看了一眼杨默,然后有些沮丧地垂了垂头:“嗯!”
杨默了然地点了点头:“你不是经常跟你爸打电话么,还动不动把跟在我身边的所见所闻写信寄了过去……怎么,有着你这个小狗头军师在一旁出主意,铜仁那边还是没起色?”
白蒙蒙苦着个脸:“师父,我就是个半吊子,哪里有资格去当我爸的狗头军师啊……而且,这段时间下来,我越发感觉到了齐鲁这边的情况跟贵州那边是两码事,也越发明白了具体问题具体分析这句话的重要性……按照我爸的说法,依着葫芦画瓢,根本走不通啊!”
杨默笑了起来:“看来你爸还没老糊涂……不过你也看到了,德州这边那么多事,我短时间内是不可能抽得出时间去贵州的,就算你把那边说的再漂亮,抽不出时间也白搭。”
小徒弟垂头丧气地嘟囔了一声。
她自然知道自家师父说的“段时间”并不是字面意义上的段时间,而是很有可能几年之内都不会过去……最起码在第二战线没有巩固完全,或者在跟老王总以及张伯伯之间的关系没有好转前,他是不可能过去的。
想到这里,一种无力感从她的身体里涌了出来。
她当然知道自家师父的想法是让自己赶紧学出来,然后回到自己父亲那边去当个狗头军师,甚至在经过一番历练后,变称自家父亲的左膀右臂,以此全了两人之间的师徒之情。
事实上,杨默这段时间以来,除了一些不能提前泄露的计划之外,几乎所有动作都没有瞒着她,甚至在她开口询问的时候,还会非常耐心地向她解释这其中的缘由和考虑,不可谓不尽职尽责……如同张文顺说的,她白蒙蒙能遇到这么一个不藏私的师父,完全是上辈子烧了高香。
其实如果杨默只是个普通的技术工人,又或者只是个当下普通水准的职业经理人,那么将近一年的悉心教导下来,白蒙蒙自然能把对方身上的东西学个七七八八。
但问题是,杨默并不是一个普通技术工人,也并不是如今社会上那些靠着三板斧打天下的普通职业经理人,跟着自家师父学了将近一年,白蒙蒙肚子里的知识固然多了不少,但却越学越迷糊。
尤其是开春以后,杨默的每个动作她都看的明明白白,甚至还全部参与到了其中,但每逢她以为自己看懂了自家师父的用意之后,接下来变化告诉她:不,你没看懂。
杨默总是会从之前的行动中,以一个出人预料的角度,抛出一条乍看之下不明所以的因果线和钩子,然后无缝衔接到下一步的行动中去,然后如同滚雪球般越滚越大。
这很让小徒弟苦恼,甚至有些绝望。
她总有种感觉,如果真的要把自家师父的一身本事学个七七八八,没有一二十年的悉心教导压根不可能……自家师父每次动作掺入的决策因子太多了,从国际形势到国内大环境,从商业到政治,从消费需求到本地社会人文,乃至对B、C、G端群体的特性考虑,全都有所涉及。
这尼玛,直接扯淡嘛!一个人的脑袋瓜子里怎么可以同时考虑这么多东西?
但很遗憾,每次当她请求自己师父帮着自己复盘的时候,这个年纪仅仅比她大了几岁的师父就会很明确的告诉她,当时做这些决策考虑的时候,就是涉及到了这么多因素。
这很让她受伤,大家都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也都接受过高等教育,甚至就连参加工作的时间相差也不远,但为什么两人之间的差距会这么大?
不过经历过一次又一次的打击后,白蒙蒙已经麻木了,她很明白,自己距离出师的水平还差的远着呢,因此每逢自家师父有所动作,她都会在第一时间跑过来请教。
………………
“师父,为什么你会去拜访叶常务,想要尝试着让市里面放出一部分轻工业项目出来面向全社会进行招标啊?”
“虽然您明面上说的是要给大华公司名下的那几百家三产单位一个竞争的机会,免得让他们饿死;但那些三产单位不是逐渐依托夏留通销社的订单和农村基层市场慢慢的好起来了么?”
白蒙蒙殷勤地给自家师父泡了杯茶,然后有些疑惑地问道。杨默接过那个写着“与天斗其乐无穷”的破搪瓷缸子吹了吹茶沫,轻轻地抿了一口后,一脸满足地叹了口气,然后闭着眼靠在了沙发上:“很简单啊,既然我重新变成了大华公司的副总,却又不再任职业务审查部部长了,那就该介入下面的那群三产单位的管理了……大华公司账面上的资金已经被瓜分的差不多了,如今真正有价值的资产,也就那些三产单位了。”
“而且经过几轮瓜分后,大部分三产单位都与其余部门有着或深或浅的因果关联,这些单位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已经变成那些人的动脉了,不捏上一捏,怎么对得起我这个副总屁股下的座位?”
白蒙蒙有些费劲地思考了一下,总算是搞明白了这其中的逻辑,但她还是有些不懂:“可这跟参与DZ市的项目竞标又有什么关系?”
虽然说杨默是昨天才拜访的叶涛,而像开放招标这种事情没有个一段时间,是根本落实不下来的,但她很明白自家师父的做派,如果没有把握,他是不会轻易地去跟主管单位的领导碰面的。
所以,既然德州这边放出部分轻工业项目面向社会招标大概率是可以肯定的事情,而重新坐上副总位置的杨默非要坚持的话,那些三产单位也只能乖乖地去参与竞标,
那么问题来了。
如果杨默仅仅只是为了盘活那些三产单位的效益的话,他有着太多的渠道和办法了……撇开早就开始行动的夏留通销社不谈,光商业示范区那边的商品交易市场,就能给这些三产单位的产品提供无数的可能,可他为什么非要打算让这些单位参与招标?
听到自家小徒弟的疑问,杨默只是笑了笑:“单从商业角度来说,国企系统最大的问题从来不在外,而在内部。”
“要想破除这些顽疾,首先第一件事就得把眼睛睁开看世界,然后把心态给我调整好了……这可不是开个几场会,做做思想工作就能完成的事情,也不是内部互换一套领导班子就能搞定的事情。”
说到这,杨默又嘬了嘬杯子里的茉莉花茶:“我其实很欣赏一句话:真实就是力量。”
“所以说一千道一万,得让他们亲身走出来体会一番才成……咱们许多国企内部的工作氛围和职工心态,简直不可取到了极点,这样下去,是要出大麻烦的,好在现在时间还勉强来得及,在打破温房之前,让他们体会体会室外的残酷,也不是一件坏事。”
说到这,杨默轻轻放下那个有些破旧的搪瓷缸:“只有经历过外面环境的凶恶之后,这些单位才有可能认清现实,知道谁才是真正可以值得依附的对象……如此以来,我后面的日子也能过的轻松些。”
听到自家师父的解释,白蒙蒙瞬间明白了过来:“您打算利用杜宁克鲁格效应?”
杨默点了点头:“没错。”
所谓的杜宁克鲁格效应,其实是广泛存在于人类社会中的一种现象。
其基本描述说起来也很简单:能力不强的人,更倾向于高估自己的能力水平。
用通俗的话来讲,“越差越牛逼,越强越谦虚”。
这种情况在当下的国企中存在的尤为严重。
你见过只因为扭螺丝扭的好,就洋洋得意,以为天底下没有多少人能比自己更厉害,并且整天埋怨领导不识货,始终不肯把自己提为六级钳工或者车间主任的人吗?
我告诉你,七八十年代这种人一抓一大把。
你见过只因自己会修车,就以为天底下就属自己最牛,认为所有人见了自己都得客客气气,甚至还得赔上笑脸送点礼,否则就没车坐的人么?
我告诉你,当下这种人不是一个两个。
你见过因为自己会写点材料和演讲稿,就认为自己是天生当领导的料,觉得自己怀才不遇,应该给自己当个处级干部,坐镇一家数万人的二级单位手到擒来的人么?
我告诉你,当下国企单位里这种傻叉随处可见!
你见过由于单位性质,一天只需要干两个小时的活,拿到10块钱的报酬后,就自以为自己真实的价值是5块钱/小时,然后朝着外面狮子大开口的职工么?哪怕他其实就是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装卸工。
我告诉你,当下超过一半的国企职工都是这种心态。
总之,由于长期生活在封闭的小圈子里,这些人普遍对外界的事情漠不关心,思维观点还停留在几十年前,更重要的是……他们自我的价值评估系统产生了极为严重偏差不说,还极度缺乏危机感。
因此,在杨默看来,当下国企系统严重到极点的杜宁克鲁格效应,绝对算得上是这些年来“越改越败”的元凶之一。
不过基于杜宁克鲁格效应衍生出来的管理学手段也有很多,要是利用的好,却也能收到奇效。
当然,杨默并不打算利用现实反差去粉碎那些三产单位职工的蜜汁自信,也没打算在破碎自信后使用后世臭名昭著的PUA手段去调教他们,
他只是打算让这些三产单位产生最起码的应激效应而已……如此,也就够了。
………………
“对了,师父,还有两天就五一劳动节了,刚好那天是周六,连上周末,难得一口气有两天假期,要不我们回钻探公司好好踏踏青,然后热热闹闹地聚一聚?……实话实说,德州这边不管是空气质量还是风景,都比钻探公司那边差远了,还是回钻探公司玩有意思。”
或许是苗族人的天性,白蒙蒙对于那些争权夺势的手段不感兴趣,知道自家师父的动作跟商业行为没什么关联后,便很快地转移了话题。
说起来也造孽,这年头的节假日可比后世少多了,每周只休一天不说,连带着春节在内的法定节假日加起来也只有十一天。
而像杨默这种级别的实权干部,虽然不至于像行政体系的领导一样几乎全年无休,但那一堆堆工作放在那呢,除了每个月能保证有一两个周末能偷懒之外,每年也只有这十一天的节假日能保证不受工作打扰了。
因此,像今年这种五一连带着周末一起休的机会,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实在是一个莫大的福音。
而白蒙蒙这么积极地邀请自家师父回钻探公司,出于小姑娘的天性爱玩是一个原因,但更重要的是,她还是想要尽可能地创造机会,让自家的师父和张伯伯修补一下关系……自从入职大华公司以来,杨默除了每周一会赶回钻探公司开一早上的例会之外,几乎就再也没有踏足过那里了,这很让小徒弟担心,杨默和张文顺地关系会越来越疏远,就此再也没有修补的机会。
杨默一时却没有想那么多,瞅了瞅办公室外明媚的阳光后,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难得连放两天假,我也想出去溜达溜达啊……可五一大概是回不来钻探公司了。”
白蒙蒙一脸的惊奇:“诶?难道师父你打算去泉城或者青岛玩?”
杨默撇撇嘴:“泉城有啥好玩的?不就是游游大明湖,爬爬千佛山或者顺道去济宁爬爬泰山么?累的要死,傻子才去受那罪!”
“至于青岛,时间有点紧不说……打从去年年底在栈桥那边被冻起了几个冻疮后,我现在听到这个名字就犯怵!”
某个信奉放假了就该躺在家里睡个昏天暗地的宅男小小地吐槽了两句后,有些心累地叹了口气:“算了,也不瞒你了,五一我得去趟东营!”
东营?
白蒙蒙有些奇怪看着自家师父,那地方有啥好玩的?
但旋即反应了过来:“诶!?师父,你要去穆丽雅家拜访老丈人?”
杨默没好气地给了自家小徒弟脑袋上一巴掌:“哪有你这样对长辈直呼其名的,叫穆姐姐……实在不愿意叫穆科长或者穆部长都成……没大没小!”
说完后,杨默也有些苦恼地挠了挠头:“原本我以为要再等上一段时间,等到年底,又或者是中秋才会走这么一遭的……她爸不是前一久才来过德州么,怎么这么快就又叫我过去了?”
白蒙蒙捂着脑袋,眼睛滴溜溜地转了转,忽然笑了起来:“师父,你真笨,这都想不明白?”
说着,小徒弟从脑袋上放下了双手,抱拳拱了拱:“恭喜了啊师父,看样子你这一行,不但可以抱得美人归,这职级也可以往上调一调了!”
说着,白蒙蒙摇头晃脑了起来:“啧啧,一年时间从科员跳到科长,然后半年不到又要跳到处级……这坐火箭都没你升的这么快呢!”
诶?
升处级?
雅儿同志没跟我说啊!
念头刚一冒出,杨默马上反应了过来。
这不废话么,升处级干部对于婚姻状况是有要求的,让穆大小姐提这事,以对方的薄脸皮,怎么好意思?
想到只要过了这一关,自己就可以突破某人的严防死守,正大光明地搂着雅儿同学攻城略地,甚至将其就地正法了,杨默一边撮着牙花子,心里却火热了起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