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就是这样。”
李毅说完后，许强国面无表情，并没有说话。
现在只是他的一面之词，具体情况还要全面了解之后才可以下结论。
“许队，医院那个醒了。”
就在这个时候，审讯室的门被推开，一个警察走了进来，在许强国耳边轻声说道。
“把他先带下去把。”
许强国点点头，深深的看了李毅一眼，然后起身离去。
这是一个教训。
李毅看着手上的手铐，在心里暗暗提醒自己。
以后遇到什么事情一定要做好准备，同时，提防好这个鬼系统。
当李毅进入警察局的时候，头脑瞬间变得清明不少，好像那些蒙蔽他的灰尘消散褪去。
很多想不明白的事情陡然清晰。
虽然任意被鬼怪附身，可以说已经不是正常的人类，可是，当李毅击杀任意，黑天鹅消失之后，任意还是会变成原来的样子。
这样一来，相当于李毅变相的杀了人。
毕竟他不可能对别人说任意是一个半鬼人。
如果下一次再碰见这种情况，那么李毅宁愿任务失败！
......
“你说你叫什么？”
医院内，当许强国听见沈可说完自己的名字后，一股不可置信浮现在脸上。
沈可？
王春花的儿子？
当许强国确定眼前这个躺在床上、黑瘦的小个子男人，就是那个想儿子想的疯掉的女人孩子时，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萦绕在他的心头。
“人是我杀的。”
不等许强国开口询问，沈可已经把责任担了下来。
他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可是语气斩钉截铁。
“来，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许强国示意同事把摄像机打开，然后坐到了沈可的旁边。
“我喜欢男人。”
沈可的第一句话并没有让许强国特别惊讶。
从各方询问的证据来看，许强国心里早就有了这个可能性。
不善交际，长相不出色，身边没有女性朋友，这个结果也在情理之中。
“我和任意是在一个交友软件上认识的，他.....”
“击剑？”
听到这里，许强国打断了沈可。
“对。”
“我们其实已经聊了很久了，星城工业园那边开工三天之后，他给我发了见面的信息。”
“我们聊天的过程中，他很善解人意，也很懂得倾听，我以为我找到了自己幻想中的伴侣，所以我没有什么犹豫，就去跟他见面了。”
沈可的声音有些沙哑，不过许强国不难听出其实他的口气中带着欣喜。
毕竟不管男女，面对自己甜蜜的回忆时，总是会不自觉的高兴。
只是，从接下来的话开始，沈可的语气就变了。
变成了......令人汗毛倒立的怨恨。
“见面之后，他带着我吃饭，看电影，搂着我叫我宝宝，我觉得那是我最幸福的一天。”
“到了晚上之后，他问我回家吗，我们都知道，那是明知故问。”
“于是他带我来到了.....地狱！”
沈可的双手猛地抓住了床单，青筋暴起。
“到了工厂之后，任意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他不再温柔，不再体贴。”
“他.....很粗鲁。”
“刚开始我并没有在意，我觉得只要我们两个真心相爱，包容对方的脾气也是应该的。”
“让我没有想到的是，那只是噩梦的开始。”
沈可的声音开始颤抖起来，他的眼中闪过惊惧和怨毒。“那天晚上，不止是他，还有另外两个男人，我不从，他们就打我，甚至威胁我。”
“完事之后，他们才告诉我，欢迎我进入艾滋俱乐部......”
“从那天开始，我就一直在等待机会，等待一个可以杀掉他们的机会，直到今天，他们又带过来一个新人，我看到那个新人之后，就想到了以前的我，所以，我没有忍住，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刀.....”
许强国脑中闪过王春花苦等儿子的呆滞眼神，有些生气。
“为什么不跑？”
“跑？”
沈可的嘴角咧了咧，似乎想笑。
“他们人多势众，怎么跑？一旦发现你有逃跑的意向，轻则殴打，重则致残，谁敢跑？”
“他们人很多吗？还有多少同伙？行动路线一般都在哪里？”
许强国抓住了重点。
“对了，警官，我想立功。”
沈可并没有回答许强国，而是说了一句让许强国很熟悉的话。
想要立功？这一般是犯人提条件时会说的话。
“什么条件？”许强国回答的很干脆。
“如果你们速度够快，就去星城的大西洋电影院，那儿是他们的另一个根据地。”
说完这句话后，沈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似乎是累了。
“警官，我能问两个问题吗？”
“说！”
“我会被判死刑吗？如果是的话，我想临死前见我妈一面。”
听着沈可的话，许强国怔了好一会儿。
他拿起旁边的包，沉默着从里面拿出了一个木头盒子。
因为联系不到王春花的任何亲人，所有她火化的时候是许强国去的。
他把盒子轻轻放到沈可的床上，缓缓说道：“你的最终判决是什么我不知道，不过你的第二个问题我能够回答你，可以！”
看着许强国动作的沈可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在这一瞬间，沈可这个在外面不管遭受了多大委屈都没有哭的男人，眼泪已经夺眶而出。
“妈.....”
.......
“王春花死了。”
看守所外，已经恢复自由的李毅有些出神。
“死因是长期食用带有建筑垃圾的食物，我记得你跟我说过，你曾经连续好多天去她的店里吃饭？”
看见李毅没有理会自己，许强国并没有生气，而是低头点了一根烟，继续说道：“世上还是好人多，是吧？”
李毅的神情有些悲伤，他咧嘴笑了笑，低头看着自己的影子，喃喃自语道：“是啊。”
“你早就知道那个黑瘦男人是沈可。”许强国踩灭烟头，忽然看着李毅的脸认真说道。
他没有用疑问句，话语里带着肯定。
李毅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只是从口袋里掏出了几张百元大钞递给了许强国。
“王大娘说她儿子喜欢吃红烧肉，你能不能.....”
“不必了。”许强国摇摇头，把李毅的手挡了回去。
“沈可已经死了，自杀。”
李毅的手愣在半空中。
过了好久他才抬起头，眼睛直直的盯着许强国：“其他的那些团伙成员，你们会给他们应有的惩罚的，对吧？”
“会，一个也跑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