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交所，上午10点钟，交易时间开启。
“怎么最近牛奶国际的股票涨得有点快哟，是不是有什么好消息？”
一位看上去资深的股民，穿着件西装，腋下夹着公事包，很是疑惑地自言自语。
旁边的黝黑胖子不动声色，眼睛死死盯着大厅交易员在黑板上写价。
但是注意看他的耳朵，却是很留意刚才那人的说话，“我也是觉得有点奇怪...”
心里嘀咕着，嘴上却并不消停，“交易员，牛奶国际再买进10手...”
拥挤的大厅里，各种气味跟喧嚣声夹杂在一起，充斥在整个交易所里。
在交易位上，交易员拿着电话正在大声地呼叫：“又涨了，又涨了...需要再买进吗？”
“不，等我电话吧...”电话那头不知道是谁，“啪”地砸下了话筒，“喂，喂....”
------
------
最近一周来，牛奶国际的股票升的很快，眼看着就要攀上22元。
在一间办公室里，洪云正在部署着工作，“今天开始放水，上午慢点，下午时加速...”
“好的，洪总监。”几名经理人模样的中年男子快步出了办公室，分头打电话去了。
------
------
金环集团，董事长办公室。
罗伯特正在向林耀祖汇报着，“股市今天就会行动，估计收市之前，牛奶国际会反应过来。”
林耀祖笑了，“牛奶国际股东们手里的股份，收购得怎么样了？”
“我们动用了一些关系，现在拿到了17%，都签署了保密协议。”罗伯特说道。
“最近还有几个股东可以联系，不过，我建议等过了今天再说...”
林耀祖很认同，没有压力的时候和压力巨大的时候，谈判结果是不同的。
特别是林耀祖并购会德丰之后，越发感觉到凭借资本压制的爽快，虽然技术含量不高，但是效率很快。
“还是要注意下弹性，不要弄得后面跟风的把肉吃了...”林耀祖提醒道。
牛奶国际或许是发展历程太久远了，已经心生懈怠，股市里流通股远比别的企业多。
这也导致操盘小组在不断调整，在尽量不惊动牛奶国际的同时，尽可能多的购进股票。
当然，必要时“放水”压一压价格还是必须要做的，不然就是造福于别人了。
林耀祖安排完罗伯特，又对纳尔逊说道：“今天之后，就将我们的冰厂启动吧...”
“就以开业大喜为名，全部6折出货，打牛奶国际一个措手不及！”
这些冰厂其实就是为超市准备的冻库，做了些伪装，等这波过去就会恢复本来面目。
他的手在空中一切，“我要让牛奶国际顾此失彼，在忙乱中失去分寸。”
想了想，林耀祖拿起电话：“是洪云吗？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如果再加上连卡佛发难，要重新跟牛奶国际谈谈条件，又会怎么样呢？
------
------
正当林耀祖调兵遣将之时，牛奶国际还没有意识到，有不怀好意者盯上了自己。
当日收市时，也不过才4点多钟，周锡年办公室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但是周锡年并不在办公室，近年来，他屡次感觉身体欠佳，有时候早早回家休息了。
秘书接起了电话，听到电话那头惊慌的声音道：“股票大跌....股票大跌...”
秘书听了几遍才明白过来，“你是说公司的股票大跌？怎么回事情，你倒是说清楚点？”
那边平息了一下，“今天突发的，上午还好好的，有点小跌。但是下午，股票就直线下跌了...”
“我估计是有人在针对公司，所以赶紧打电话过来。董事长呢？”
秘书也觉得事情非同小可，赶紧让对方给周锡年家里打电话。
接到电话的周锡年还有点不敢相信，“你是说有人在后面搞鬼？牛奶公司最近没有跟谁有过节呢。”
放下电话，周锡年凭借多年经验，还是判断出来味道不对，于是立即跟朋友打电话询问。
比如说港岛证券交易所的总经理奈斯，“奈斯先生，你知不知道今天是谁在针对牛奶公司？”
英资控制的港岛交易所对华资并不友好，但是周锡年不同，他在政商界影响力比较大。
哪怕是近年来他因为多次往返台岛，而被质疑想要迁址企业，周锡年仍然有着影响力。
“不，不。我并不清楚这事。但是，下午的大跌确实很异常。明天还要看看，我会调查的。”
奈斯没有给出答案。周锡年心里一紧：莫不是...
人一旦胡思乱想起来，那么，真相就不那么重要了。周锡年赶紧又打了几个电话出去。
包括公司的股东们，也都接到了他的电话，但是并没有发现有人卖出股票。
翌日，一夜没有睡好的周锡年赶到公司，刚进门就听见后面有人招呼。
他转头一看，是总经理在叫他。“董事长，连卡佛那边打电话来，说是关于大利连的合作需要商议。”
会德丰被金环集团收购，连卡佛换了东家，提出商议合作的事情也很正常。
周锡年答应下来，才想起来股市的事情，连忙安排人去打听消息。
因为越好连卡佛的人是在下午，周锡年将工作简单安排下，就等着开市后的股市消息。
度日如年般地呆了好一阵，股市终于开市了。“董事长，股市开市啦。股价还在昨日收盘价...”
周锡年稍稍稳下心，“继续盯着，有什么变化随时打电话。”
这边刚刚好了点的心情，马上又被另一个消息击的粉粹。“董事长，711旗下的冰厂6折出货...”
虽然打的口号是开业酬宾，但是作为业内人士，这就是赤果果的低价倾销啊。
“据说，711那边因为经验不足，足足准备了近一周的产量....就是说，估计这段时间公司产品很难卖出去了。”
狗屁的经验不足，说给媒体听听还可以。但是，除非....自己也搞6折？
周锡年有点举棋不定，在港岛回馈客户搞搞酬宾是司空见惯，虽说此次折扣过低了些。
但是其他人呢也不好说什么，企业决定自己的事，别人是无法干涉的。
------
------
下午约定在文华东方酒店，在中环地界。
周锡年总觉得心神不定，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但又说不上来。
连卡佛过来的都是老熟人，一阵寒暄后，双方开始交谈。
总的来讲，连卡佛对于合作还是很满意的，只是换了东家，需要对部分合作交换一下意见。
周锡年见不是什么大事，也心情好转，在不少地方作了让步。
一晃时间飞快，等到连卡佛的人离开后，他在赶回公司的路上才想起来：
今天股市情况到底怎么样了？
还没有到公司，半路就遇上了来寻找自己的总经理：“董事长，今天股票又跌了...”
又是下午！又是收市前！
“大家分析下，是什么原因没有?”周锡年问道，生气什么的都没用。
“我想，可能跟今天晚报有关系...”总经理递过来一张报纸。
这是一张发行量并不大的报纸，“《新界晚报》怎么会到了公司？”
周锡年有点疑惑，《新界晚报》销量只有数千份，一向没有在香港岛售卖过。
“是员工从港交所带回来的。”总经理说道，“那里有许多的报纸免费发送...”
周锡年拿过一看，差点心脏病被激发。
“711宣布引进澳洲牛奶，全港可以电话定制冰激凌。”
下面是一个副标题：牛奶国际岌岌可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