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我们出去!”他也不再纠结了。
只是下楼的时候,霍启年先下楼,然她后下。
他似乎刻意跟她分开走。
她想,或许他是怕别人看到她吧,所以她也格外小心。
车子驶出行政院,言小希一直低垂着头,其实外面的人根本看不到里面,但是她还是老实地就像上次过高速收费站时那样,自觉自愿的当隐形人。
出了门,言小希不由地问道:“我们去哪里?”
霍启年其实也不知道去哪里,只是想带她出来,“你想去哪里?”
“我又不熟悉!去哪里都一样,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好了!”她的话无意识,他却听得莞尔。
“好!我去哪里你就去哪里!”他又重复了一遍。
她蓦地感觉这话有点愛昧,脸微微一红。
出了城,他开车直奔山上,也拉下她羽绒服的帽子,道:“我们去山上看看吉县的山水,正好我一直想去也没时间去呢!”
“你们不是都有考察吗?”言小希记得她看到新闻网页里他经常陪着考察团去基层。
“那个考察不是应付这个领导就是应付那个兄弟县区,哪里有时间真的欣赏!”
说的也是,言小希不说话了。
“你想不想换个单位?”霍启年俊容沉凝,又问道。
言小希微微一愣,午后的阳光透过车玻璃照射在她的脸上,白皙的脸庞显得透明虚无。明亮的双眼却十分清澈,她摇摇头,轻声说道:“不想啊,我才去工作这么短时间,好不容易有编制,就这样挺好!”
霍启年微微蹙眉:“想不想弄个副所长干干?”
“我?”言小希一下呆住,又是摇头。“我这种人怎么可能当官啊!”
她从来就没想过要当官,从小学到大学,她在班里成绩好,都没当过班长,最多当学习委员,她从来没想过当官,也不认为自己适合当官。
“你哪种人?”霍启年清朗的容颜显出几分诧异,更像是气她如此贬低自己。
言小希低头盯着自己的腿,视线定了定,又转头看向身侧的他,动了动唇,微笑说道:“我不思进取啊,能养活自己就行了,我不习惯算计,要当官是要算计很多得,我宁愿闲下来,修身养性,反正我就是胸无大志!”
霍启年听着她的话,不由得唇角上翘,露出满意的笑容。
“你要笑就笑吧,我是很没出息!我妈咪说人活着不容易,开心最重要。一辈子平平淡淡的过日子就很好!”言小希恬淡地说道。
霍启年一听这话,忽然沉寂。
半晌之后,他才温煦说道,“平淡也是一种境界。女人没有野心,没什么不好。而且在官场混,女人要往上爬,没有坚实的后台,付出的艰辛要多得多。你这样,也挺好!只是希望你将来也能保持这份平常心。平常心,最为难能可贵。”
言小希笑了,“你不觉得我没出息?”
霍启年微微摇头,转头瞥了一眼她的容颜,像是想了很久,终于忍不住喊道,“希希。”
“嗯?”
“这样平淡你不觉得不甘心吗?”他又把视线转向了路面,车子已经驶入县级道路,朝着吉县郊区都得山脉而去。
“平淡不好吗?”言小希反问,她就喜欢平平淡淡的,一辈子粗茶淡饭,平平安安,平淡不是挺好吗?
“可是真的能平淡下去吗?一辈子?”他的声音很是温柔,里面带着一丝试探:“女人不是也希望证明自己吗?比如你不愿意花我的钱,不就是想要证明自己吗?事业对你们女人来说不是也一样重要吗?”
言小希微微一怔,恍惚了思绪。“我是觉得女人不见得要有多辉煌的事业,但是必定要有一份可以养活自己的工作。如果一个女人连自己都养活不了,必然会患得患失。所以我还是觉得女人有份工作才能快乐!”
“那你会了一个男人放弃自己的工作吗?”他的话更带着一种试探。
“不会!”她回答的斩钉截铁。
霍启年沉默不语了,视线悠远,不知道想些什么。
山上很静,驶入盘山路,一直到快到山顶,路变窄了,他把车子停靠在路边,言小希下车。因为比较偏僻,也因为是冬天,整个山道很安静,没有人。
霍启年也下来,点了一支烟,呼呼的山风吹过,很冷,空气却是格外的好。很不凑巧的是,她电话响了。电话是路伟打来的,言小希一愣神,接了电话:“喂?”
路伟在电话那头默了下,“言小希,我们科室要竞选副所长了。”
言小希“噢”了一声,视线一下子转向霍启年,他刚才才提起来这件事,这边居然就知道了,真是巧啊!
“你要不要当副所长啊?”路伟直接问道。
“不要!”言小希摇头。“你放心吧,我会投票给你的!”
“如果你想当,我可以让你达成意愿。”路伟低声说道。
“谢谢了,我不要当!”言小希笑着摇头:“我可不是当官的料!”
“那好吧!”路伟不再多说,只是:“这件事情,你不要跟别人说!”
“好的!”言小希不知道路伟是怎么先知道的,如此看来他是真的后台背景很硬了。
路伟叮咛一句,而后将电话挂断了。
言小希抬头看向霍启年,他正眼神灼灼的看着她。
“同事电话?”他挑眉。
“嗯!”
“真的不想当官?”
“不想!”言小希再度笑笑,真是不懂,今日怎么了,先是霍启年问她,继而是路伟,她不想当官,又没官瘾,自然是实话实说。“对了,我明天要上班!”
“请假吧!”他突兀的来了一句。
“这怎么行?我们单位要选副所长呢!”
“你走了我怎么办?”他反问。
“你……”她卡壳,想了下:“你以前怎么办现在怎么办啊?”
她要上班,上周刚请假,这周再请似乎不太合适,而他也似乎真没什么理由留下她了,一想到她要回t市,一走就是一周,他忽然像个孩子就要失去玩伴一样,内心有一些莫名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