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走过去吧,里面人很多,万一碰着老百姓了也不好。”
众人纷纷下车,跟随秦朗朝着大业厂走去。然而,当他们走到卡口的时候,却遭遇了令人尴尬的一幕。
民警小王站在卡口处,神情严肃。他看到秦朗等人走来,毫不犹豫地伸出手拦截道:“不好意思,同志,里面进行交通人员管制,请往别处去,没有什么热闹可看的。”
纪敏川立马说道:“我们是省政府的,去现场看看。”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焦急和无奈。作为秦朗的秘书,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时间的紧迫和事情的严重性。
小王看着眼前穿着运动装的秦朗和纪敏川,摇了摇头,“我们武局长下了命令,任何无关人员,不准进入现场。”他的态度坚决,没有丝毫退让的意思。
民警小王嘴里的武局长,指的是临海市公安局局长武松。在全省公安系统中,临海市公安局局长的位置比较特别。一方面,临海市是省会城市,局长的责任重大;另一方面,临海市的市委书记是省委常委,公安又是双重领导体制,这使得临海市公安局局长的权力和地位相对较高,脾气自然也大一些。
纪敏川不想曝光秦朗的身份,毕竟在应急处突事件中,低调行事更为稳妥。他本以为表明省政府的身份,就能顺利通过卡口,却没想到眼前这个民警如此轴。他甚至在怀疑,这货是不是意林看多了,幻想着坚守岗位,然后对大领导说不,大领导事后还提拔他。
就在纪敏川感到无奈的时候,齐胜天站了出来。“你是小王吧。”
小王有些惊讶,看着眼前的人,疑惑地问道:“你认识我,你是?”
齐胜天自曝家门,“我是高新区公安局,齐胜天。”他的眼神中透露出自信和威严。
“不好意思,高新区的辖区不在这里,我不能放你们进去。”小王依然很轴,没有因为齐胜天的身份而改变态度。
齐胜天刚刚还笑呵呵的脸立马就变得阴沉了,怒斥道:“抬起来,我让你把杆抬起来。”简单的一句话,散发着公安局局长的权威。
这种权威,小王感受到了。他咽了咽唾沫,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惧。他突然意识到,眼前的这个人不简单,他的气势和他们武局长一样强大。特别是看到后面那个眼神不怒自威的秦朗后,小王赶紧把杆抬了起来。
秦朗没有心思和这个民警计较,直接朝着大业厂内部走去。他知道,现在不是计较这些小事的时候,解决大业厂的问题才是当务之急。
省委常委、市委书记李维康在,政法委书记严世良、公安厅厅长霍剑锋都在现场。旁边站着一个瘦弱但精神不减的白发老头,应该就是老检察长李石。
“秦省长,您来了。”众人向秦朗打着招呼,语气中充满了尊敬和期待。
秦朗看了一眼旁边的武松,说道:“武局长,御下有方,谁要说公安派系林立,我都不信。刚刚我们都差点没进来,要不是齐胜天同志,恐怕我这个受沙书记委托的临时总指挥长,面都见不到。我希望现场的情况,也和那位民警一样把关严,不要出现谣言满天飞的情况。”秦朗的话语中既有对武松的赞扬,也有对现场管控的严格要求。
李石没等其他人说话,先站了出来,“秦朗啊,小金子委托你来指挥,就太好了。省委省政府还是要一个主要领导在,才能掌控大局。”李石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傲慢和自负。
秦朗看着眼前的李石,心中有些不悦。以他革命先辈的身份,叫自己名字,也没什么,可居然叫沙振金小金子,来抬高自己现在的身份,这就值得玩味了。
“李老,你稍等一下,我先了解一下现场的情况。维康同志,你是市委书记,这大业厂怎么回事,怎么闹的这么严重?”秦朗的目光转向李维康,语气严肃。
李维康缩了缩脖子,看得出秦朗没把李石当一回事。但他是抱了沙振金的大腿的,李石的那句小金子,已经将李维康装进去了。他不想在秦朗和李石之间选边站,于是巧妙地将矛盾转移到秦朗和李石之间。
“秦省长,李老在退休前,是大业厂的蹲点领导,他最清楚情况,要不先听听他的意见。”李维康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圆滑和世故。
秦朗冷哼一声,“维康同志,别的我先不问,现在火光冲天,工人们伤亡情况如何?”秦朗的关注点始终在百姓的安危上。
严世良一看不对劲,拉了一把李石,轻轻的说道:“老头儿,让秦省长把话说完。”严世良比较了解秦朗的脾气,他知道在这个时候,不能让李石再刺激秦朗。
李石还是比较喜欢严世良的,毕竟是李海的老师。他虽然心中有些不满,但也没有再说话。
霍剑锋见李维康不怎么说话,赶紧汇报道:“省长,二个重伤,21个轻伤,目前正在医院治疗,暂无生命危险。”霍剑锋的话语简洁明了,让秦朗心中稍安。
秦朗看了一眼眼前的挖掘机,还有零星燃烧的火苗,心中已经明白了这是一起强拆事件。他的脸色变得更加严峻,心中的怒火也在燃烧。
“敏川,立马通知规划、住建、城管、商务、市场监管、消防到现场开会,另外还通知组织部、纪委、宣传等部门。”秦朗果断地下达命令,他知道,要解决这件事情,需要各部门的协同配合。
随后秦朗对齐胜天说道:“胜天同志,你开道的使命已经完成,你送李老先回去。”秦朗不想让李石在这里干扰他的决策和指挥。
李石还想说什么,齐胜天笑着说道:“李老,请!沙书记委托了秦省长,请相信秦省长会处理好的。”齐胜天的话语中充满了尊重和信任。
李石看着眼前已经是高新区公安局局长的齐胜天,眼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他知道,自己在这个时候已经无法左右局面了。他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