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后的郭北县,格外平静,沉寂。
除了一两声野猫发情的叫声,给这寒风凛冽的夜晚,添加几分阴森气息外。
大街上已经没有灯火,关门闭户。
刘主簿的家,位于西街一条偏僻的巷子,更是一片漆黑,昏昏暗暗。
持刀的衙役散布在周围的房舍中,在暗中围住了刘主簿的家。
弓箭,劲弩,火枪,绳勾,这些衙役兵丁全副武装。
昏暗的巷子中传来脚步声。
一个消瘦的身影,走了过来,月光微弱,照在人的脸上,显得鬼气森森。
来人正是县衙刘主簿。
这位四十多岁主簿,看起来和普通人毫无分别。
一点不像身怀武功的样子。
反而看起来有些病怏怏的。
刘主簿推开大门,穿过院子,刚到大堂。
咚咚!
沉闷的敲门声响起,接着是噔噔的脚步声,刘主簿又返了回去开门。
“梁捕头,怎么是你?”
门外站着的正是拎着酒菜的梁捕头,态度熟络。
“深夜叨扰,刘主簿不会见怪吧。”
梁捕头笑着走了进去,刘主簿连忙推辞,带着梁捕头向大堂走去。
周围的衙役,在刘主簿走过来后,只感觉空气仿佛瞬间降低了许多。
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
“怎么突然他娘的这么冷?”
衙役们的心中不禁浮现这个疑问。
........
大堂内灯火昏暗,显得此时的气氛有些压抑。
“不知道梁捕头到访,有失远迎,不知今夜前来,所为何事?”刘主簿神色如常。
“最近县里接连发生案子,实在是伤神,特意带了酒菜,来于刘主簿对饮。”梁捕头说着,自顾自的坐了下来。
摆上了饭菜,又从酒壶中,倒出了一杯清酒,递给了刘主簿。
“家中没有什么可以招待梁捕头的,还让你破费了。”刘主簿接过了酒杯,也坐了下来。
低头一看酒杯,神色忽然一滞,皱眉道:“这酒似乎有点问题啊。”
“不会吧,这可是水月楼珍藏的好酒,刘主簿放心饮用便是。”梁捕头说道。
昏暗的灯火下,刘主簿的脸一半笼罩在阴影中,显得有些鬼气森森。
听到两部头的话,刘主簿忽然抬起头笑了一下。
是那种皮笑肉不笑的笑容。
脸上毫无笑意。
“我没看错的话,这是驱邪壮阳的药酒,是活血散气的,里面应该还加了特殊的料。”刘主簿声音低沉,脸上的笑容有些瘆人。
房间内的灯火开始变得忽明忽暗。
“难怪掌柜的跟我说,男人应该多喝这酒,既然如此,刘主簿咱们就一同饮了这杯吧。”梁捕头仿佛注意不到周围的变化。
自己仰头喝了一杯,一饮而尽。
对面的刘主簿身子端坐在座位上,没有喝手中的药酒。
反而抬起了头,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梁捕头今夜带了不少兄弟前来啊。”
轰!
房间内的灯火熄灭,风声大作,接着传出了一声就巨响。
一道身影飞也似的冲出屋门。
咻咻咻!
利箭破空声响起,四周的墙头上出现了很多手持弓箭的衙役。
飞蝗般的箭矢逼停了这道身影。
身材瘦弱,面容惨白,赫然就是县衙刘主簿。
紧接着一道踉跄的身影追了出来,梁捕头一手持刀,一手捂着胸口,凶口有一道恐怖的伤痕,鲜血淋漓。
“拿下!”
随着梁捕头的一声大喝。
咻咻咻!
破空声再次响起,一齐射向刘主簿。
锵!
密集的箭雨中传出一声宛如龙吟的拔刀声。
叶怀安手持鸣鸿刀,挥刀砍向刘主簿。
刘主簿避开了飞箭,却没有避开这道灼热的刀光。
轰隆!
竟然发出金石交鸣的巨大声响,刘主簿调动了阴气,竟然硬挡了这一刀。
“云绩小心,他的力气很大。”梁捕头拄着刀,倚在门框上,焦急的喊道。
刚才刘主簿一记势大力沉的突袭,直接重伤了他,那种力道简直恐怖。
叶怀安闻言不退反进,大踏步毫不畏惧地冲了上去。
刘主簿不知从哪拿出了一柄长剑,两人战在一起。
铛!
铛!
刀剑相交发出巨大的声响,火花四溅,就像黑夜中有闪电爆炸。
以叶怀安如今《纯阳功》十七层的力气,六七百斤,于刘主簿对拼,竟然处于下风。
手臂上的血管突起,虎口被震得微微发麻。
“难怪梁捕头让我小心。”叶怀安在心中道,单看出手的力道,这刘主簿实力还在黑脸大汉王钟之上。
铛!
又是一声巨大的金铁交鸣声,两人各自被震得后退。
叶怀安此时才看清刘主簿的脸色,惨白,毫无血色,死人一般的颜色。
看似瘦弱的刘主簿,此时身上阴气大作,几乎凝成实质。
”果然是个邪修!“叶怀安再次杀了过去。
铛!
铛!
铛!
两人交手激起了地面上的烟尘,冲击波震荡的院子中的槐树叶子沙沙作响。
气势骇人。
叶怀安还没碰到过如此强劲对手,要知道就连入品武者张阳平,也是被他轻松击败。
燃木刀法!
刀光闪过,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有些扭曲,灼热的气浪离着三丈远便可以感受到。
刘主簿速度极快,宛若鬼魅,闪避叶怀安灼热刀光的同时,还能反击。
很快,叶怀安手臂大腿,都被刘主簿的剑锋划到。
但是这柄青钢长剑只是凡铁,只能勉强破开叶怀安的皮膜防御,留下浅浅的伤口。
这小子难道是武道八品,为何如此强悍.....梁捕头捂着受伤的胸口,有些酸了。
一旁的杨奉正在为他包扎止血。
“梁捕头放心,这是在下游历时所带金疮药,你只是断了两根肋骨,其余并无大碍。”杨奉为梁捕头包扎着说道。
“多谢杨先生。”梁捕头感激道。
两人紧张的注视着院子中激战的两人。
砰!
刘主簿一记凶狠的腿鞭将叶怀安击飞,正打算追击时,忽然身子一顿。
啊!
刘主簿发出一声凄厉的叫声,伸手在自己身上乱抓,竟然抓下了一大把皮肉。
手臂胸口脸上有的地方都露出森森白骨,显得恐怖异常。
梁捕头瞪大了眼睛,回头看了眼杨奉,他将杨奉给的药酒最后泼向了刘主簿。
可是没想到竟然效果如此恐怖!
“不是药酒的问题,而是,这个刘主簿恐怕不是人。”杨奉苦笑道。